“你要做什么?”我惊恐地望着他,“你要做什么?”
“鸢然,他等不了了。”周子骁凤眼一挑,却满是悲怆。后脑一痛,他却是快速取下了我脑后的金针。我一时撑不住,却是眼前一黑。
前尘往事,如泉水般喷涌而出,我隐隐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耳边响起,“鸢然,此生非君不嫁,非君不娶!”
“傻瓜,我想要的,只有你,我们一起去行医赠药,不是也很好吗?”
“鸢然,如果,有一天,钧哥哥不再能陪着你了,你能好好照顾自己吗?”
“钧哥哥!”噩梦让我惊醒,睁开眼却是徐卿钧苍白的脸。
“鸢然,是梦魇了吗?”他语带温柔,眼底却满是不舍,“你都想起来了?”
我只是觉得脸上满是清凉,伸手一摸,全都是泪,“钧哥哥,你的身子还没好,怎么也不躺着休息呢?”
“我舍不得。”他微微一笑,“傻瓜,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不是做娘亲了吗?怎么还老哭?”他温柔地抚上我的眼,“不要看我,现在的我,很难看,不要吓到鸢然了。只要让我看着就好,看着就好。”他猛地咳嗽,却是硬生生咳出血来。他不让我看,我却清楚地闻到那浓烈的血味。
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摸上他的脉门,“这,这毒?”我忽的想起,那一夜的冰冷湖水,竟真是要让我们死别吗?
他却拉住我的手,“鸢然,我以后怕是照顾不了你了,你答应我,不要再做傻事,可好?皇兄,是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所以,答应我,你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为了所谓的苍生。”
“钧哥哥,天下苍生与我何干?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子,要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看向窗外的人,微微一笑,“鸢然,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窗外的人似是愣住,“你知晓,我并不是季云谦。”那人却是不再隐藏,终是走进了门。
“千羽狐的存在,并不是妖孽那么简单。千羽狐的封印,只是为了杀死鞫白汐。”我苦笑。
“小白,跟我走吧,这一次,不要再犯傻。”季云谦急切地说。
“钧哥哥,你为什么会这么傻。”我没有看他,只认真看向徐卿钧,“钧哥哥,这毒当时就已深入骨髓,你是怎么坚持下来,又是怎样,却是从来没有让我发现。”
“我的事情没有做完,我没有帮助好皇兄,也没有保护好你,我,还不能死。可是,鸢然,现在,我没有办法再陪着你们一起走下去了。”
“钧哥哥,曲府,你一直保护的很好,跟原来一模一样。”泪却是顺着脸颊,一滴滴落下,他静静地躺在我怀里,再也没有呼吸。这个人的一生,我本以为我爱过他,可惜,后来我才知道,自始至终,我爱的不过是他身后的那个影子。
“鸢然,不要回皇宫了,那里,我们再也不要了,跟我走。”季云谦说道,却是万分急切。
“从来,白孋都是欠腾蛇的,白汐也是,现在就连鸢然都是,那日在冷宫,我便知晓了这一切,就连你,千羽狐,你也是欠腾蛇的,那两只小狐,算是腾蛇送你的。后来,鸢然欠了徐卿钧,季云谦也欠徐卿钧。季云谦,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你只是季云谦,你又会做怎样的选择。”我忽然划开自己的血,对着季云谦的方向,快速划下符咒,我看到季云谦蓦地倒地。周子骁眼疾手快接住他,却是对我说,“你想好了吗?”
“谢谢你,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还有,东皇钟,一直就在曲府,我很早就知道了。”
门外,百官早已聚集,他们层层跪在门口,山呼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我没有说话,穿过人群,却是往曾经的小屋走去。
没有人,没有灯火,什么也没有,一如从前。
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娘亲!”
低头,却是一个小毛头抱住了我的腿,“小薏,你怎么会在这里?”
“娘亲,外公外婆和祖爷爷他们都去了仙渺山,小芽祖奶奶找到了,找到了哦!”小薏高兴地说。
我微微一笑,“恩恩,知道了知道了!小薏,以后,娘亲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不好?”
“娘亲,你要不要看一看?”小薏指了指小屋。
“小薏,你做了什么?”我不解。
“小薏,要保护娘亲,所以,毁了东皇钟。”
“什么?”我疑惑地打开小屋的门,果然,东皇钟已然破碎了。
“娘亲,你的一半灵力都在我的身上,可我不愿意牺牲自己,来拯救苍生,然后我也不要失去娘亲,我很生气,就把东皇钟毁了。是爹爹赞成的哦!”
转头却看到季云谦带笑的眼,“鸢然,我不是千羽狐,却也不是季苍凌,我是你的云谦,仅此而已。”他走近将我揽入怀中,“跟我回家吧!”
小薏对我眨了眨眼,“娘亲,后宫佳丽都乖乖嫁人了,以后,皇宫就是我们的家了,只有我们和我们的家人哦!”
远处,银发飘拂,那个人在月光下,满足的笑,“我终于不用担心你了!”
女娲后人白孋终在经过了三四世的情劫后,得到了属于自己的永生永世的幸福,生离死别再不是距离,也不会再将他们分开。
鞫鸢然,若须女官的转世;季云谦那是青丘三王子;徐卿钧不过是带着腾蛇魂魄的小狐狸的一只;而周子骁,仅仅是南极仙翁的一只仙鹤罢了。
自古儿女情长,皆摆在天下众生之后;世间本无双全法,却有痴心人,舍弃一些,得到一些,一起舍弃一起便可得到。爱情不是单方面的,如是一同努力,便可创造不朽佳话。
“鸢然善妒,但鸢然的心意,便是朕的心意,所以,她容不得其他女人,朕也容不得。”季云谦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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