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怔,继而便再一次拥紧了我,声音如同午夜呢喃,“前提是你不要伤害自己。”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听他复而开口,“对我来说,那个金文契约才是非破不可的。我之前说过,魂剑成婚有魂剑的风俗。如若金文契约不破,我便无法与你立下婚誓。于是我在最后灵力尽散之前,终是破解了那个契约……”
“魂剑又是如何成婚?”我奇怪问道,兄长竟给我如此的及笄之礼,他身上留着半个魂剑的血,不可能不明白这契约意味着什么。难道,他真是铁了心拆散我和云恭?
“金文契约是其中一部分……不过那只是普通的魂剑成婚所需要的。”他莫名其妙说了这样一句话,“魂剑中亦有族系的划分。那些古老家族纯血承继下来的剑魂,金文契约则是要刻在圣石碑上,成为最后的族谱。”
“圣石碑?”
“不错,它就在魂剑发源之地,无棱高原。”
无棱高原……恍惚间似是听过这个地方,可是却怎么记不起来出自哪里了。
“过一段时日,我会带你去无棱高原。”他目光柔和的望着我,“我要亲自为你念上那段亘古流传的誓约,让天地成为我们的生生世世相守的见证……”
我心中一暖,倾身握住他的手灵力汇聚,“那现在便要乖乖接受我的治疗哦。”
他笑了笑,没有拒绝,只是转了头望向天上恒河沙数的繁星点点,目中波光流泻。
“云恭,这么说来,你是魂剑中古老家族的纯血统之一了?”我想起他之前说的话,不由得疑问道。
“我之所以能到这里来……” 他遥望着深邃的夜幕,喃喃自语,“也有一部分就是这个原因。其实,在无棱高原上,还有许多像我一样的剑魂存在,但他们不能够实体化,没有持有者,无法发挥出天然的威力。你知道,九州只有安阳家能够凝聚剑魂,其实不如说那是一种召唤,召唤无棱高原上上古灵剑的魂灵,成为他们的持有者。安阳家始祖因与魂剑始祖在上千年前立过契约,因此便有了这九州上唯一的血继。”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是说,无棱高原上还有许多剑魂的存在?”
他笑了笑,“魂剑与持有者本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只不过没有持有者,魂剑就如同没有主人,本身修为会大减……而且,这样的魂剑实体化后凡人是看不到的。”
我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个六人组。难道……他们都是剑魂?
“魂剑对持有者生情,在魂剑的世界里也是不被允许的,被大家视为族群的叛徒……魂剑的生命本就是没有尽头的,就算是持有者死亡,他们也会一代一代的生存下去……然而,背叛者则会接受最严格的审判,在地狱火中形神俱灭。乐魂姐便是如此。”
“你是说……乐魂姐归天,是因为人世动情,接受了剑魂的审判?!”我哆嗦着嘴唇抓住他的手腕,“可是你为什么从未告诉我这些?云恭,是不是你将来也要如此?”
他淡淡一笑,“也许会是这样。但我已不在乎这些。毕竟茫茫人世生老病死乃为常事,剑魂的生命反而相对来说太长了……”
“云恭!”我呆呆的望着他,“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什么审判,什么家族……你从前说和我在一起时,只提到对我兄长的担忧,却从未与我说过这个!”
“其实有关审判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听萧策说起。”他淡淡笑道,“因为我来到现世,已不记得族中的很多事情。但即便我现在知道了,也从未在乎过这些。”
“怎能不在乎?一想到你不知何时就会被族人抓走……我怎么能够冷静!”我仰头叫道,“如若我的存在的确会为你带来危险,我宁愿离开!”
“这又与我之前所做有何分别呢?”他忧伤的看着我,“你恢复了记忆,如今再离开对你我来说都是痛苦。”
不去遥想将来,珍惜现在。原来他所说的,竟还有这一层含义。
“其实若不是你问起我在冉国的缘由,我并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你,还害你担心。”他笑了笑,“萧策曾与我说过,不仅仅因为动情的缘故,我来现世本就需要历劫,但他并没有告诉我缘由,我也无心再问。”
“萧策?”我讶异抬头,“为何都是他告诉你?他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了解这么多剑魂的事情?”
“冉国的摄政王萧策,是无棱高原剑魂七大家族之一家主的转世。他在前世曾欠过我一段情,曾许来世会帮我渡劫,就是这样,他及时把我破碎的灵识召唤回了冉国。虽然我也不明白那禁术确实能杀死剑魂,我为何灵识尚在。”
我埋了头,手紧紧抓住衣襟。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本以为能够倾尽生命疗好他的伤,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有族人的惩罚!我的存在,到底为他带来了什么?
“魂剑动情会受到惩罚,而持有者若是为剑魂而死,则会永世不得超生。这就是所谓异性剑是为不祥的原因。萧策一直想让我逃离最后的审判,将他的妹妹萧彤许给我。她与萧策同宗,你安阳祖先曾是她前世的持有者。虽然她现在与人类毫无二致,但仍旧是剑魂的后代。”
“萧彤……是魂剑?”我捂住脸不可置信,“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你什么都不明白。”他突然倾身紧紧抱住我,“你不明白我真心希望的是什么,你不明白我们之间到底如何才是幸福。”
我笑着握住他的手,看着他透着疑问的眸子,咧了咧嘴角。
“你不说过,这双手你不会再放开么。所以不论发生何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第三章 '本章字数:4430 最新更新时间:2012…08…27 22:15:04。0'
我把解开禁术的六人众说给云恭听,他竟然很是吃惊。
“?殊?竟是他们?”他无奈抚额,“他们应是前世我最信赖的人吧。虽然我已记不清前世的种种,但似乎和他们有些渊源。真是有些胡来,但毕竟是救了你??”
他倏尔抬头,面上滑过一丝怒气。
“倒是洛依,你竟敢背着我输送灵力,差点丢了命!难道以为我感觉不出这灵力是谁的吗?”
“都过去了嘛,干嘛发那么大脾气,身子好了些就来教训我。”我不满的望着他,“我要尽最大努力快些医好你,这样你便可以离开寝殿到处走走,我们见面的次数也会更多了。”
他微微蹙了一下眉,却是攥紧我的手没有说话。
“郡主缠你缠的这般紧,再这样下去我就要人比黄花瘦了。”我呼了一口气,“我现在特别害怕你不在我眼前,云恭。”
“明天等着我。”他突然低声说出这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在我抬头讶异望着他时,他已仰首看着天边的那道弯月,“明天就是天神祭的第五天了。”
那日将近丑时我才回到偏殿,没想到秋秋正在房内候着,面前摆了整整一桌佳肴。
“快吃吧,要是凉了,我就再唤人热一下。”她走过来抓住我的肩,“灵力又耗费了不少。这顿夜宵你可不能落下啊。话说第一次回来时你脸色白的跟纸一样,差点没吓死我,好在第二天就奇迹般的恢复红润了。”
我勉强笑了笑,那天岂不是徘徊在生死边缘?要不是那六个人破解了封印,我如今可能就是一?黄土了吧。
“秋秋,谢谢你。”我闻着饭菜的香味,鼻子一酸,“在这个宫里,居然能有家的感觉。”
“再忍几个月,等接回容娘我们就可以回去了。”秋秋安慰我,这一席话却让我愣住。
是啊,接回容娘,按照兄长的吩咐,我们应当返回幽国。可云恭,云恭又当如何呢?
神色黯然下来,到时不得不向秋秋坦露实情。我要在这三月之内把云恭的病治好,至于兄长那里,我微微低下头,恐怕不得不伤他的心了。
秋秋把手放在我的肩上,良久我才回过神抬头,却见她一脸的担忧。
“安阳大人曾吩咐我。”她突然幽幽开口,声音充满自责,“留在小姐身边凡事都要保护她,尽量让她安心快乐。可是如今,秋秋什么都没有做到……”
我一愣,继而苦笑起来,“说什么呢。这一路来,若不是有你,我怕也撑不到今日。只是来到冉国这段时间,恐怕一直都要困在宫中。这样牢笼般的日子,你在幽国就受了三年,如今又要受我的连累呢。”
“只要和小姐在一起,我就是永远知足的。”她将手放在我的手背上,“这几日我一直在看着,小姐为了那个驸马的病,真的很努力。”
“是吗……”抬首望向窗外的夜空,我微微一笑。只要知道自己还和他同在一片天空下,同踏一方土地上,心就是从未有过的安定。云恭,他没有消失,他还在我身边。
这样的我,就已然是幸福的人了。
??????
“诶,是叫我去吗?”一大早,我便被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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