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冠》第7章

10　深藏不露的游戏
程霺焰坐在罗家主宅花园里的藤制摇椅上，低着头在阳光下把黑色的蕾丝缝到差不多成形的女仆装裙边上，怀里躺着团成一团沉睡着的红茶和蓝莓，旁边石桌上的电脑放着古典的音乐，缓慢的调子像流淌的溪水般柔和。
她跟着音乐轻轻地哼着，就在蕾丝快要全部缝完的时候，她的耳边响起轻轻的脚步声，那个脚步声由远及近，轻轻慢慢地走了很久，最后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
“喂，你就是住在三叔那边的程霺焰吗”一个稚嫩却老气横秋的声音传来，程霺焰转头一看，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微微仰着下巴，皱着眉尽量地使自己看上去成熟严肃一点，却让他看上去更加孩子气了。
“我是。”看到他的可爱的表情，程霺焰笑了起来，很大方地点点头说，“我就是住在你三叔那边的程霺焰。”
“那么，程霺焰，你在干什么”男孩看着她手中的布料和蕾丝问。
“我在做衣服。那么你呢你在这里干什么”程霺焰扬了扬手中差不多成形的女仆装说，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罗楚侑小少爷，你的东院没有人陪你玩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的”小男孩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看着程霺焰。
“罗家就你这么一个小少爷嘛。”程霺焰笑着说，还伸出手去捏他那圆圆的带着婴儿肥的脸蛋，“还有这张可爱的脸和你的哥哥姐姐很像哦，一看就认出来了嘛。”
“哦，也对。”罗楚侑再次装出很成熟的样子，很赞同地点了点头。
程霺焰笑眯眯地收回手，把放在石桌上的一盘糕点递给他：“要吃吗厨房里面可爱的姐姐刚做的。”
“谢谢。”低低地却很礼貌地道了谢才拿起一块软软的绿豆糕慢慢地吃，眼睛却看向在她怀里睡觉的红茶和蓝莓，眼中透出希冀的神情，“那么，程霺焰，我能够摸一下你怀里的小猫咪和小兔子吗”
“可以啊。”程霺焰的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放下放着糕点的盘子，伸手把自己怀里的仍然小黑猫和小白兔小心地送到罗楚侑的面前，然后微笑着看着男孩雀跃不已却又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黑猫和白兔柔软的毛。
“真可爱，它们有名字吗”男孩抬头问她，脸蛋上终于显露出小孩应该有的天真。
“有啊，当然有。”程霺焰伸出食指一边比划着一边说，“小黑猫叫做红茶，小白兔叫做蓝莓。”
“红茶和蓝莓，真是很奇怪的名字呢。”男孩很坦白地说，但是仍然很怜爱地低低呼唤着这所认为的奇怪的名字，然后古怪地抬头看着程霺焰，很认真地打量着她。
“怎么了”程霺焰不禁问，“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你是个好人，和他们所说的不一样。”罗楚侑说，“和他们所形容的完全不一样。”
“哦”程霺焰感兴趣地挑眉，“哪里不一样了”
“他们说你有可能会是我们很难对付的对手。”男孩仰起脸庞天真地问，“他们说你是三叔那边的人，是帮助三叔对付我们的，而且不只是对付我们，连爸爸，二姑姑和四叔也会对付。”
“你听谁说的”程霺焰笑着伸手揉了揉罗楚侑的脑袋，男孩软软的发丝挠在掌心里的感觉很好。
“很多人都在说。克信哥哥和椿蔓姐姐，还有南院那边的席铠……席铠哥哥。”说到这个名字时罗楚侑有些顾忌似地微微抖了一下，还是换了个比较礼貌的称呼。
“南院的席铠……哥哥吗”听到这个名字，程霺焰慢慢地拉长懒洋洋的语调，脸上忍不住绽放出灿烂无比的笑容。
“是的，是席铠……哥哥，他虽然和克信哥哥椿蔓姐姐说了同样的话让我不要随便接近你，说现在是非常时刻，我年纪还小会很容易成为别人的目标的但是我为什么要听他”罗楚侑气愤地噘着嘴，因为不满和那么一点点反叛和天真，一时间老老实实地把所有话都说了出来，“我已经长大了，我已经是大人了，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听了罗楚侑天真的童言童语，程霺焰眯着懒洋洋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天真的男孩，懒洋洋眯着的眼睛有意无意地扫过整个花园，然后再次明媚地笑了。
“可是亲爱的楚侑小弟弟，他们说的都对哦。”程霺焰用那种懒洋洋的无所谓的语调，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开始诡异，语调一点一点开始凌厉，“你的克信哥哥和椿蔓姐姐说的没错，你的席铠哥哥说的也没错，我是你三叔那边的人，是帮助你三叔对付你们的人，我站在你三叔这边的阵营里，帮助你的三叔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罗楚侑愣在原地，睁大了眼睛完全被程霺焰的话语给吓到了，呆呆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还有一件事情说的非常的对，像你年纪这么小的的确会很容易成为别人目标的，”程霺焰伸出略显冰冷的白嫩手指，绘着个性圣诞图案的指甲刮过他粉嫩的脸蛋，“所以不要随便接近不应该接近的人，也不要随便相信别人。”
“可是……”罗楚侑鼓足勇气开口争辩着，“我觉得你是个好人的，你和他们说的不一样的，你不会害我的！”
“是吗你怎么肯定我是个不会害你的好人呢”程霺焰的眼中闪过意义不明的光，用一种充满诡异邪气的语调说，“那么你猜猜看，刚才你吃下去的绿豆糕里面我下毒了没有”
罗楚侑的身体猛地一抖，手中吃了大半的绿豆糕掉了下来。
“还有我怀里的黑猫和白兔，你确定它们只是普通的柔软无害的小动物吗”程霺焰继续用邪气的语调说，“你确定它们不会扑上来把你给吃了吗”
一直很安静的红茶动了动尾巴，“哈”地一声发出了短促的嘲笑般的声音，这声音分明和人的笑声没有区别。
罗楚侑的身体完全僵住了，这次吓得完全动不了了，不自觉地眼睛里盈满了恐惧的泪水。
“我开玩笑的，这么可爱的小男孩我才不舍得下手呢。”程霺焰绽放出无害的笑脸，手指用力地戳了戳罗楚侑粉嫩的脸蛋，语调轻松地解除凝重的气氛。
就在这时候，花园里种着一排密集的桂花树的地方，响起一个低低的很愉快的笑声，然后三个人从密集的桂花树后走了出来。
司荆崎！罗克信！罗椿蔓！
11　微笑背后的交锋
程霺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脸上依旧带着懒洋洋的笑容。
司荆崎走在三个人的最前面，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略微落后他一点的罗克信脸色很不好看，似乎是受到了程霺焰刚才那段话的严重打击，而罗椿蔓的表情就淡定很多，一副幸好多留了个心眼的神态。
三个人走到程霺焰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司荆崎的目光扫过她怀里已经醒了且盯着他们看的黑猫和白兔，扫过她画的很个性的指甲，然后他对着罗楚侑招了招手，罗楚侑如蒙大赦般地迅速逃到了罗椿蔓的身边，罗椿蔓带着他迅速地转身回东院压惊了。
“你吓到他了。”看到罗椿蔓和罗楚侑走远了，司荆崎微笑着首先开口打破沉默。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程霺焰无辜地笑着说，用笑容回以笑容，仿佛刚才的诡异凌厉只是幻觉而已，“不过我一直想见你呢，现在终于见到了，司荆崎司先生。”
“称呼随便一点就行了，叫我司荆崎或者直接叫荆崎也可以。”司荆崎和善地说，“我可以直接叫你霺焰吗”
“当然可以。”程霺焰灿烂地一笑，说。
“话说霺焰，你也可真厉害呢，我们为了寻找你到底是不是一个棘手对手的证据而大费周章，好不容易所有证据证明你不是一个厉害的对手的时候，你却突然来了这么一招。这就让我们摸不到头脑了。”司荆崎有点撒娇般地噘起嘴，眼睛里却一片深沉的光，“究竟我们所寻找到的那些是真的，还是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如果我说两方面都是真的呢”程霺焰眯起带着倦怠意味的眼睛，“我想你很清楚真正能够骗到人的谎言都是加了大量真实的事情在里面的。”
“是的，我很清楚。”司荆崎面带微笑地接下她的话，“只不过那些真实事情只叙述了一部分而已，真正关键的东西被隐藏起来了。”
“没错，你的确很清楚。”程霺焰赞扬般地扬了扬眉毛，“那么有一点让我很疑惑，一个清楚这些的事情的人在看过这些资料后会那么容易就放弃自己之前的观点吗”
司荆崎没有回答，只是无辜地笑着看着她。程霺焰了然地扫过罗克信的脸，了然地笑了笑。
“果然……那么恭喜你，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程霺焰突然收起笑容，微微扬起下巴认真地说，“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