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本无笛》第7章


临风也终于睁开了眼睛,他从床上鱼跃而起,一把抱住笛儿,在笛儿脸上香了一记,赖皮地说:“姨,我这不是起来了嘛。姨,你今天好漂亮。”说完又在笛儿的脸上啵了一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跳下床,逃了。
没法子,谁让姨的脸又白又嫩,他忍不住就想亲一下。可是姨说他已经长大了,不可以随便亲别人。姨怎么会是别人呢?姨是宝儿最爱的姨啊。临风在浴室里,冲着镜子里满嘴泡沫的自己眨了眨眼,笑得像个小天使,似乎又带着点邪恶。
餐厅里,徐航远在看晨报,耳朵里却听着儿子和笛儿又上在上演每日必唱的一出戏,不由嘴角含笑。
徐航远看到笛儿进来了,嘴角的笔更深了。笛儿已经30岁出头了,从外表上看,完全是个成熟的女人了。可10年单纯的生活却让他保留了三分少女的纯真。而和临风闹成一团的她,则像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就像现在,她嘟着嘴跟自己抱怨一样子是如此地可爱:“臭宝儿,越来越像个小色狼了。”说着还狠狠地瞪了徐航远一眼,仿佛临风会这样是徐航远的错似的。
徐航远好笑地摇摇头,30岁的女人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的德性。
十年的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他用10年的时间来疗伤,终于渐渐修补了心口那个因为佳离去而留下的空洞。10年的岁月也让他变得老了,不仅是外表,心也变得苍老了。37岁的男人,年近不惑的男人经历了爱恨离别,一颗心苍老得仿佛有70岁了,已是古井无波。虽然古总说他越来越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了,勾引得公司里一票女孩子芳心荡漾。他却不以为然,脸上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有了一点发福的迹象,腰身放大了两个码,哪还有什么魅力可言。不像古自从摆脱了小枝,取了搞美容的娇妻艾可,在妻子的保养下,一年比一年年轻,嫉妒死公司里所有的男同事。
十年时间,笛儿真正的融入了徐家,成为徐家的一份子,再没有人将其视为小保姆。尤其是笛儿在经济上独立了,也渐渐不再拘谨,而是真正把他当成大哥,把临风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但笛儿十年的转变在徐航远眼里却成了一个谜。初来乍到的笛儿带着哀和愁,沉静、温柔得不像一个20岁出头的女孩。渐渐地,笛儿身上的哀愁一点点地融化在时间里,她变得开朗、活泼了一些,但在照顾宝儿时,她温柔如昔,像一个真正的女人。而现在宝儿已经逐渐自立,不再处处依赖笛儿。笛儿在宝儿地影响下愈发开朗,洋溢着青春活力,倒不像一个30岁的成熟女人了。而在和宝儿的相处中,他们就像是两个朋友,打闹、斗趣、赌气,战成一团,有他们的屋子里总是飘荡着快乐的笑声。徐航远觉得笛儿像是从30岁回到了20岁。
笛儿发现徐航远对自己的瞪视毫无反映,就赌气地撤回自己的的目光。她胡乱搅着碗里的稀饭,一会儿又拿筷子去戳盘子里的荷包蛋,戳得支离破碎才罢休。徐航远无奈地看着她孩子气的行为。这已经是她戳坏的第101个荷包蛋了。荷包蛋本是宝儿的早餐之一,一旦宝儿招笛儿不自在,笛儿就拿蛋出气。
临风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时,就看到代自己受过的荷尔蒙包蛋,他默哀0。3秒后,拿过盘子,三口两口就把它吞到肚子里,使它免于再遭笛儿的毒手。
“姨,你煎的荷包蛋越来越好吃了。”临风讨好地对笛儿眨眼,唇上还留有蛋黄汁,像只摇尾乞怜的小小狗。
笛儿忍不住笑开了。临风的甜言蜜语和装可怜的本事在笛儿面前无往不利。他乐得多奉送几句:“姨,你笑起来美呆了。”
笛儿红了红脸,用眼角瞅了一下徐航远。徐航远却只顾埋头吃自己的早餐,仿佛没注意到这屋子里还有另外两个人的存在。
于是餐桌上安静了下来。
临风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穿鞋,准备去上学。徐航远已已经提着公文包做准备出门了。笛儿在厨房里收拾一切。这个屋子里她是唯一不用赶时间了。
临风在父亲来到他身边的时候,愣愣地看了徐航远好一会儿,突然朝厨房里喊开了:“姨,姨。”
“怎么了?”笛儿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还带着水。
“姨,我们班主任林老师要请你喝咖啡。”徐临风顽皮地笑着。
笛儿呆了呆,才想起来笛儿说的是谁了。上个星期,她代徐航远去参加徐临风的家长会。临风的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大男生,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很阳光,很可爱。她记得他看自己时的眼神和腼腆的微笑,也记得他得知自己不是临风的妈妈时掩不住的惊喜。临风已经长大了,他已经不再对别人撒谎说笛儿是妈妈了。
笛儿温柔地帮临风背好书包,说:“宝儿,帮姨谢谢老师,跟他说姨没空,好吗?”笛儿知道那个男孩想要什么,但她已经给不起了。
“好的。”临风咧开一个开怀的笑,在笛儿的脸上亲了一口,飞也似地跑下楼,远远地传来他的声音:“姨,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思念
徐航远开着车在路上以龟速前进。为了不陷入上班高峰的车阵,他总是和临风同时出门,7点对于上学的孩子来说刚好,但对于上班的人来说就示免太早了。路上还没有什么车,只有一群群的孩子把自行车骑得飞快,深恐迟到。他们的笑声飘散在风中。徐航远听着,想着临风也像这些孩子一样在另一条路上把自行车踩得飞快,并和在路上遇上或早就约好的同学一起大声说笑。曾几何时,自己也曾如此意气风发,如此快乐飞扬,虽然那时候自己穷得一无所有。还有佳,她有时候坐在自己的车后座,有时候坐在前面的横杆上,坐在自己的怀里,两个人说着、笑着,憧憬着两个人的未来。他的脸上因为这些温暖的回忆泛起了浅浅的笑。
忽尔他又想起临风出门前跟笛儿的对话。徐航远敛去了那浅浅的笑。这是一个他以前从没注意过的问题。这本是一件奇怪的事,但他却从来没有注意过:笛儿已经30岁了,她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从未听说过她与哪位男子亲近。如果笛儿长得丑陋不堪或者是个事业心过重的女强人,那这事也不算奇怪。偏偏笛儿是个美丽而且可爱的女人,这样一个女人该是许多男人追求的目标。虽然她的生活圈子比较小,但自从她为自己找了一份业余的翻译工作,接触的人也不算少啊。所以笛儿的单身就成了一件奇怪的事。当然并非没有男人追求,他见过笛儿收到的红玫瑰,也听到过临风喋喋不休地描述某个男人对笛儿的百般殷勤,也曾有公司的人在见过帮他送文件的笛儿后四处打听笛儿的情况。这些是他知道的,肯定还有更多他不知道的。但是他却从未听说笛儿对谁动过心。突然想起,曾经笛儿对古俊颜万分不屑的模样,难道这世间竟无一男子可得她一青睐?
徐航远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与自己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10年的女人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也从未真正关心过。
他和笛儿本非亲非故,但一个偶然的机会,笛儿为了临风住进了徐家,一住就是十年,这本身也是一件奇怪得有些不可思议的事。一个年轻、漂亮的单身女子,有着良好的教养、傲人的学历,却在徐家当保姆,且一当就是十年,无怨无悔地付出,从来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这个家里的两个男人也从来没有要她离开的意思,他们是如此习惯她的存在,仿佛她本来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以致于忽略了许多本该发现的问题。
徐航远苦苦地思索着他偶然之间发现的问题,突然有了一些愧疚,是自己和儿子耽误了笛儿美丽的青春吧。
徐航远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但很快他又忘记了这个问题,忘记自己想为笛儿做点什么的想法。
他在公司忙碌了一天,回到家里,在家门口听到笛儿和宝儿的笑声在屋子里飘荡着。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这个有着欢笑的地方是他的家。虽然这个家少了他最爱的那个女主从,但依然是个温暖的地方。他对这样温暖的家已经习惯到了自然的地步,不会想到要去改变任何事情。于是他就忘了上班路上自己曾想到过什么。
也许,本质上来说,他也只是一个自私的男人。
临风十周岁了,今天小寿星最大,两个大人只有听从的份。
于是,他们的午餐地点就在麦当劳了。十岁的小临风和其他同龄的孩子一样喜欢麦当劳、肯德基,热衷电动游戏。但在平日里,他并没有太多的机会来享用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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