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11-历史的坏脾气》历史的坏脾气-第17章


隽朔饨罄糇匀灰膊荒苎Ю畋狻! ?br /> 张之洞的精明还体现在他的谨慎小心上,为官多年,他从来不肯弄险。有一则轶事很能说明问题,那是他生命的最后几年,张之洞被调往京城,明摆着是入军机,主持新政,但在任命没有下来之前,他到了军机处的台阶前,任凭里面的张百熙百般呼唤,就是不肯踏上那一块豆腐高的台阶半步。原来,当年雍正设立这个机构的时候,曾有这样的规矩,非军机处的人,不论官衔多大,只要非请踏上军机处的台阶,一律杀头。可是到了晚清,这个规矩早就没有人理了,但是人家张之洞却依旧如此较真,其谨慎非同一般。另外,虽然后世史家将张之洞划归洋务派或者地方实力派之列,但他跟自曾、左、李以来的一班儿跋扈的督抚还是很不一样。虽然他的确坐拥东南,兵马、人事、钱粮大权在握,办工厂、练新军都是大手笔。却很少将他办的事业,看成自己的夹袋中物。以练兵为例,虽然据说此公弱不禁风,骑马阅兵还得两个人扶着,但对于学习西方,实行军事现代化却情有独钟。编练完全洋式的新军,他其实跟小站练兵的胡一道起步,但调离两江总督任上,就将辛辛苦苦练成的自强军留给了刘坤一(结果是被人家糟蹋掉了);回到湖广任上,又练成湖北常备军(湖北新军),1906年调京入军机,再次交给别人统领。所以,我们在讲到现代军阀的时候,可以上推至曾、左、李,但张之洞却不在其中。这里面的缘故,很大程度上在于他的谨慎小心,他不想在朝廷或者历史面前留下任何一点可能危及其名节的把柄,其用心跟扑灭太平天国之后,曾国藩遣散湘军是一样的。忠于清朝是他精心维护的名节之重心,对于这一点,他实在不想令其染上任何的污点。用他自己的话打个比喻,在事功和名节面前,名节肯定是体,而事功只能算是用。
正因为如此,做京官的时候,张之洞要做清流,尽管事实上没有得罪人,反而因此获得利益,但一定会博得“敢言”之名。这种名声背后的潜台词,就是刚正不阿,属于忠臣之本。出来办洋务,不论事情办得多么声势浩大,但对朝廷,却决不有大的违拗,关键时刻,甚至不惜用变革者的血,洗刷自身的名节。但是如果朝廷昏到了让他白白去送死的关头,那他还是会将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第一位。显然,这是所有处事精明者的共同底线。
这时候,我们发现了,对于会做官的人来说,无论这个体那个用,“体”弄到最后就是自己的躯壳,顶多再算上自己家人的躯壳。体就是体,如此而已,岂有他哉?
《历史的坏脾气》 晚近人物脸谱左师爷的牛脾气和樊总兵的错会意
晚清人物,首推曾、胡、左、李。左宗棠是其中个性特殊的一位,不论当时还是后世,他的名头都盖不过曾国藩和胡林翼,还有人认为李鸿章其实也比他强,但是在他活着的时候,这些人其实都不在他眼里。自比诸葛亮的他,一向以为今亮(即他自己)未必不如古亮(三国时的诸葛亮)。平心而论,左宗棠的确有那么两下子,治军、打仗、办洋务都像模像样,而且胆略过人,一干所谓的同光中兴名臣中,就他总是和外国人叫板,还出征新疆,打败了阿古柏。
有本事的人都牛。曾胡等人,在成名之前,都在官场上磨砺多年,所以涵养都好得不得了,即使牛,也是藏在里面看不出来;左宗棠不同,仅仅以举人之身就一下子陷在剿灭长毛的大业中,故尔不免锋芒毕露,牛气冲天。湖南是太平天国战争早期的战略要地,而当时的湖南巡抚骆秉章却是个婆婆妈妈的太平官,幸亏人家推荐了左宗棠做他的师爷,一干军务要事全凭左师爷做主,他只管画诺就是,总算没有把省城长沙丢了。
左师爷初临大事,指挥若定,但牛脾气却也大得紧。所有决策,他一言九鼎,骆秉章连商量一下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百分之百听他的。至于骆秉章麾下的将领,左师爷更是不在话下,统统只有听喝的份。当时湖南有位总兵,名叫樊燮,自恃有战功,见了左师爷而不拜,左师爷不高兴了,喝道:武官见我都要请安,你为何不拜?樊总兵答道:武官虽微,但我也是朝廷二品大员,为何要拜一个未仕的举人?左师爷闻言大怒,破口大骂:忘八蛋,滚出去!事后,左师爷立马逼着骆秉章参了樊总兵一本,让他回家吃老米去也。
樊总兵受了这口鸟气,怎生消得,发誓报仇,不过人家没有雇人行刺,也没有上京城挖门子走关系,心想左宗棠一个举人,就敢如此对我,不就欺负我没文化吗?于是卖了田地,盖了一幢小楼,花大价钱请来名师,把两个儿子关在楼里读书;还让儿子穿上女人衣服,把“忘八蛋,滚出去”刻成牌位,放在儿子的书房里,说是考上秀才准去女装外衣,考上举人,跟左宗棠平级了,才可换上全套男人衣服。樊总兵的两个儿子还真争气,步步登高,最后双双中了进士,其中弟弟樊增祥还进了翰林,成为晚清名噪一时的诗人。
不过,对于左宗棠牛脾气的来由,樊总兵其实是错会意了。晚清是乱世,是武人出头的时候,左师爷之所以如此的牛,不是因为他的举人功名。天下举人多了,即使在太平年景,有几个敢给手握兵权的总兵大人气受的?左师爷的牛气关键在于人家有治军用兵的韬略,在于骆秉章手里的军权(后来左宗棠独当一面的时候,这样的军权他也有了)。让儿子发愤读书,中举、成进士其实出不了他所受的鸟气,人家左宗棠水涨船高,入相进军机,一直到死都是那么牛。其实还是因为他在治军和用兵方面有本事,以及手里军事、财政和民政方面的权把子。樊家子弟在科举的阶梯上爬得再高,文名再盛,也爬不到当年的左师爷头上。如此看来,樊总兵的气算是白受了。
《历史的坏脾气》 晚近人物脸谱左宗棠晚年的“骂人事业”
晚清的湖南,出人,也出学问。大名鼎鼎的曾、胡、左、李,有三个是湖南人,自不消说。而学问也了不得,曾国藩是理学大师,慎独功夫一流,而王运和左宗棠,擅长的则是帝王学。一身名士气的王运没有找到用武的机会,结果是在王看来学问并不太好的左出够了风头。
帝王之学是佐人成帝王之术,大刀屠龙,权术之中裹挟着霸气。所以左宗棠一出山就让人受不了,幸亏赶上了长毛闹事的年月,军情紧急,人才难得,也因为碰上了脾气特好而且能耐特小的骆秉章,才让他得以展露才华。建功立业之后,虽说此公脾气大嘴巴臭,还不断地弄点权术耍耍,成片地得罪人,但老谋深算的西太后和恭亲王奕,鉴于督抚专权的现实,出于牵制曾、李等人的考虑,对这个搅屎棍特别地优容,使得他在众人的诋毁声中不断地上升,不仅入相而且进过军机处。要不是要枢诸公受不了左宗棠的大话和唠叨,也许他会成为朝中最有权势的中兴名臣。
然而,西征之后的左宗棠,虽然一直得到朝廷的优待,始终在肥缺要差上转,却再没干什么值得一提的事业。无论在公堂还是私邸,此老惟一热衷的事情,就是骂曾国藩。骂来骂去,就是那么几句车轱辘话,无非是说曾国藩假道学,虚伪,可一张嘴,就是它。
见武官的时候骂,直骂得众将官耳朵出了茧子,非不得已不去见大帅;见文员的时候骂,直骂得下属禀报事情都没有机会;见外客还是骂,寒暄才毕,骂声旋起,一直骂到日落西山,最后随从不得已强行将茶杯塞进他的手里,高叫:送客!才算关上了老人家的话龙头(清朝官场的例行规矩,主人一端茶杯,即为送客之意,仆人马上叫:送客)。期间,客人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客人来是干什么的,是否有事,他一概不管。不仅如此,吃饭的时候要骂,人一入座就开始骂,直到所有的菜都上完了,他老人家还言如泉涌,结果是每个人都没吃好。睡觉之前也要骂,骂声成了他自编的催眠曲,每天都在自己的骂声中进入梦乡。
曾、左交恶一直是晚清史上的一段公案,孰是孰非即使在今天也一时难以公断。不过,两人之争,无非为了公事,彼此间并不存在什么私怨。就当时公论,一般舆论还是倾向于曾者多,偏于左者少。毕竟,在左宗棠事业的关键处,曾国藩都是支持而非拆台的。显然,于公于私,似乎左宗棠都没有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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