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们去采花?”
“没意思!”庄静又将身子往床里挪了挪,“还没睡觉有意思呢!”
“额驸也真是的,都不来看看您。”
自打她们主仆住进云来阁以后,永涟一次都没来探望过她们,她真的不知道主子在坚持个什么劲儿,还偏要留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的心都在他师妹身上,就是来了,心也不在!”庄静无奈地摇了摇头,明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却硬要赖在这里。
永涟把她们扔在这里,就不闻不问了,一日三餐都叫人送进房里,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她出去得罪人。
算算看,她们都来了快一个月了,他一次都没有过来看她,两人就是真是亲戚也说不过去啊。
人家不拿自己当回事,她可没必要自暴自弃啊,想到这里,庄静“咻”地跳下了床。
“咱们出去溜达溜达,反正也没什么事儿。”
“哟,您想开了,那奴婢定要舍命陪主子了。”
两人刚一来到后山,就看到永涟陪着紫鸢喂鱼,庄静受不了地瞪着两个人。
“你们喂鱼呢,我也想一起,可以吗?”
“呃,是庄静妹妹啊,咱们一起玩儿。”
紫鸢笑着将庄静拉至自己身旁,把自己手中的鱼食塞到她手里。
“你不在屋里好好歇着,没事儿跑出来干什么?”永涟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已经动怒了。
“成天在屋里呆着也不成啊,应该多出来走动走动的。”紫鸢好心为庄静解释。
庄静似笑非笑地盯着永涟,他不让自己出来无非是不让自己接近紫鸢,可是紫鸢又是天生是老好人,他一定气坏了吧?不过庄静知道就是生气,永涟也不舍得生紫鸢的气,这笔帐还是会算在她身上的。
“我一个人在这里谁也不认识,以后可以经常找紫鸢姐姐玩儿吗?”庄静收敛起笑容,可怜巴巴地望着紫鸢,她知道紫鸢一定不会拒绝。
“好啊!”紫鸢顺势挽起庄静的胳膊,“我一个人也实在无聊,有个伴真是太好了!”
“紫鸢,你该回去睡午觉了,明天再找表妹一起玩儿吧。”
紫鸢意犹未尽地点了点了,朝庄静摆了摆手,便准备随永涟一齐离去。
“我警告你,别去招惹她。”
永涟拉着紫鸢一同离去,经过庄静身边时,压低嗓音地警告着她。
庄静抬起头迎着他凛冽的目光,勾起一抹嘲弄的微笑。春玲看出了主子的不寻常,刚忙跑到庄静身边,却不敢轻易开口,生怕伤了主子的心。
而庄静就那么倚在池塘边,静静地望着在水中穿梭自如的锦鲤,羡慕它们的无忧无虑,无拘无束,无牵无挂……
“要是跳下去就好了……”
春玲一听庄静这话,吓得一哆嗦,连忙紧紧抓住庄静的胳膊,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就已经跳下去了。
“放心,我不会跳下去的,那不是给人家腾地方嘛!”庄静的话像是说给春玲听,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她要是个刁蛮任性的人就好了,我要是能恨她就好了……”
自那天之后,庄静说什么都不出门了,就是一个人静静地待在房里,不管谁叫,绝对不出门。
☆、第十七章 心灰意冷盼决绝
有时候紫鸢会来找庄静聊会儿天,紫鸢本意只是怕她无聊,陪她解解闷儿,但那段时光对于庄静而言,却苦不堪言。
听着她述说着对自己男人的爱慕,听着他们从前青梅竹马时的美好时光,听着他们彼此相爱却总是错开的命运……
这天,紫鸢又早早地来到了云来阁,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小篮子,这是她一早起床为庄静特意做的。
还没走进里屋便听到庄静熟睡的鼾声,紫鸢望着那个娇小的身影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篮子轻置于六角桌上,才要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却被一道人影拦住了。
“紫鸢小姐,这么早有事吗?”
“春玲啊,没事儿,本来我今天想带庄静出去走走,不过见她还在睡着。”紫鸢笑得温暖美好。
“您能出来下吗?”春玲横下一条心,准备跟她摊牌,“有些事情,我想您需要知道。”
紫鸢顺从地点了点头,跟随着春玲的脚步,走出了云来阁。
“您喜欢贝勒爷吧?”不想兜圈子,索性开门见山。
紫鸢一听到永涟,双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红霞,虽没有用言语答复,但任谁都看得出她的心思。
“贝勒爷已经成亲了,这个您还不知道吧?”
紫鸢不解地抬起头,努力睁大自己的双眸,小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辩解些什么。
“我没有骗您,我家主子也并不是什么表妹,她是当今圣上嫡亲的妹子,早些时候就嫁给贝勒爷了。”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春玲并不是没有不忍,但为了她的主子,这些话必须由她说出来。
紫鸢刚刚还精神奕奕的双眼,立即蒙上了一层水雾,对于庄静她并非没有怀疑,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永涟,从未提及过自己还有一个年龄相仿的妹子。
自从这次永涟回来,她就感觉到他变了,以往两个人总是亲密无间地相处着,可是现在他总是尽量避免与自己单独相处,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总是抗拒着自己的亲近……
她本以为这是几年不见产生的距离感,却从未想过他已是有家室之人,出于避嫌才处处小心谨慎,只是他为何不亲口告诉自己?为何让自己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个事实?
春玲看着眼前痛不欲生的紫鸢,想要出声安慰,却怎么都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脸面。她不能再这样面对紫鸢了,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被良心狠狠地啃食,自己伤害了一个那么纯真美好的女子。
“你别担心,我没事儿,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紫鸢永远都是那么地善解人意。
春玲拍了拍紫鸢的肩膀,饱含歉意地望着她,良久,才逃也是地跑开了。
对不起,紫鸢,真的对不起!
春玲一路小跑地回到云来阁,才看到庄静已经起身了,正坐在六角桌前吃着紫鸢带来的小点心。
“你干什么去了?”
庄静起床后,久久都不见春玲的身影,有些奇怪。
春玲摇摇头,坐在庄静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庄静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心想:我只要公主开开心心的就好了,别的我都不管了!
“你也吃一块!”庄静看出春玲有心事,拿起一块点心想要借花献佛。
“我不吃,您吃吧!”看着笑得那样天真无邪的庄静,春玲暗下决心,就是付出一切也要保护庄静。
就在主仆二人高高兴兴地吃着点心时,永涟却怒不可遏的冲了进来。
“我怎么跟你说的,你还偏去是不是?”永涟一把扯起正在吃点心的庄静,手中的点心就这么掉在地上,摔得碎成好几块。
“你怎么有空来看我啊?”庄静不知死地跟永涟开着玩笑。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永涟脸上毫无血色,“紫鸢跳河了!”
庄静一下子忘了挣扎,就那么傻傻地盯着永涟,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转过头去望向春玲,春玲正低着头轻声啜泣,这一刻她什么都明白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她?”永涟用力地摇晃着怀里的庄静,语调中竟鲜有怒气,有得只是失望至极,“你一定要逼死她吗?你一定要逼死我吗?”
泪水顺着庄静的脸颊一滴一滴地贱在地上,她不是觉得委屈,是为那个柔弱的女子不平,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来证明你的爱,为什么到了这一时刻,你还是那般安静?
“我没有要逼死她,我只是想要逼你给个答案……”她不想辩解了,索性都认了吧,解释有用吗?他心里不是早就认定她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了吗?
“答案?我的答案从来都不是你!”永涟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庄静突然笑了,笑得很大声,笑得都流出了眼泪……
“你收拾收拾东西,后天我找人送你回京!”说完便放开了她,不再看她一眼地离开。
重心不稳的庄静就那么直直地向后倒去,春玲跑过去抱住了她,心中无比愧疚,是她害了公主啊。
“我的傻主子啊,不是你干的,为什么还要认?”
“我没事!”庄静用手捂住自己的双眼,任由眼泪从指缝中汹涌落下,“终于可以回去了……”
之后的整整两天,庄静就那么平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
“公主,咱们该走了。”春玲手中拎着一个小包袱,站在庄静床前。
“去跟永涟说,如果他不来,我就是死也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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