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神登仙路》第34章

……
故人
（三十一）
一百年前，天州第一魔头艳婪离奇死亡，只是众人还没来得及欢呼，又一个新的魔头，横空出世。
一百年后，天州格局大变，原本的十大门派，如今只剩下五派。
曾经如日中天的焚殿，到现在竟成了一片废墟，荒无人烟。
这些门派的消失全由一人所为，天水古泠，那个神族后裔的唯一幸存者。
只不过他不是神，而是众口相传的魔。
天州各门各派都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他被全天州的修士追杀，这魔头“待遇”就连当年的焚主也没享受到过。
古泠并未像焚主那样乱杀无辜，他灭了这些门派不过自保而已，之所以会被众人妖魔化，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他身怀神血罢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又一次被众人追杀，这场景何等熟悉，当年在无源宗时，不也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是当年还有人愿站在他身后，如今那人再也不在了。
那个愿为他与世界为敌的人，早在一百年前就已停止了呼吸。
……
地面有滴答滴答的水声，雨后的山林，空气格外清新。
“吱呀——”有什么东西将枯枝踩断，紧接着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惊起了一阵鸟鸣，打破了此处原有的宁静。
有一个穿紧身裙裤的美丽姑娘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随后一个儒生打扮的男子万分狼狈地也钻了出来。
男子面色怯弱，一看就是个好欺负的主，此时畏畏缩缩地跟在姑娘身后，就像是犯了什么错的小孩。
“你怎么又怂起来了？给老娘把腰板挺直了！”
姑娘叉着腰看着男子这模样，很是不爽。
男子确实听话，闻言立马便挺直了腰板，姑娘见此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姑娘的头发是挽上去的，在天州只有妇人才会将头发挽起，不难看出，两人是道侣关系，这两人，正是天州五城之一妖怪城城主的女儿小蝴蝶和女婿默柯。
蝴蝶半妖在嫁人后，就会褪去丑陋的外衣以丈夫妻子的身份生活，如今小蝴蝶已经有了新的身份和名字——默柯的妻子默蝶。
默蝶双手抱胸，扫视了一下四周，一脸愁容：“老爹送我的玉梳应该就是掉这附近了，但这林子这么大，怎么找啊？”
一旁的默柯弱弱道：“娘子你去休息，让为夫来吧，为夫一定会帮娘子找到玉梳的。”
默柯声音很小，如同蚊蝇，显得底气格外不足。
默柯被默蝶狠狠鄙视了一番：“就你这小身板，还不如我呢。”
说着默蝶便甩下她的丈夫自己找寻起来。
默柯有些伤心，但还是帮他的妻子找玉梳，只是默柯有些笨手笨脚的，才弯下腰没走几步就被树枝绊倒摔地上了。
默蝶见此眼皮狂跳：“老娘这暴脾气哟，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蠢啊，简直就是一头蠢猪，这样都能被绊倒，走路不看路吗！”
默蝶一边说一边走到默柯跟前，并伸出手一把拉起了默柯，接着道：“我跟你说，要不是当年没人愿意娶我，我才不会嫁给你呢。”
一番话下来，许是伤到了默柯的自尊，默柯埋着头眼睛都红了。
默蝶：“……”
默蝶见此这才意识到不对，干咳了两声，眼睛胡乱瞟本想安慰几句，但实在词穷，只好说：“其实也没什么，蠢就蠢吧，总会变聪明的，虽然我觉得我可能等不了那一天。”
为什么觉得，这句话比不安慰还扎心呢……
默蝶一把扶额，装作什么话都没说的样子，立马转身“专心致志”地找起了她的玉梳。
这边，被默蝶好生“安慰”了一番的默柯，居然还看着默蝶的背影扯出了一抹笑意，如果这一幕被风启看到，风启绝逼会跳起来大吼：“卧/槽！m！传说中的抖m！”
默蝶同默柯在林子里找了一阵子，忽然听见了什么哭声，默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仔细一听，居然是小孩的声音。
默蝶连忙回头问默柯，默柯表示他也听到了，于是两人循着哭声往前走，白日里竟找到了格外阴森的一处丛林。
前方横着一棵枯树，有个穿白裙的女孩抱着桔色布偶坐在这棵枯树上，她眼角挂着泪水呆呆地看着他俩。
很显然，那哭声是从这小孩身上传来的。
默蝶觉得奇怪，便问小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父母呢？”
女孩摇了摇头：“我没有父母。”她说：“我只有一个哥哥。”
“那你哥哥呢？”
女孩闻言便又哭了起来，她道：“我哥哥死了，被我杀的。”
这下默蝶彻底懵了：“你为什么要杀你哥哥？”
女孩茫然道：“因为哥哥杀了好多人，把我的师父师伯师兄师姐都杀了，我要给他们报仇啊。”
女孩说的这番话让默蝶觉得这女孩在骗她，默蝶于是问：“你这么小，怎么杀得了你哥哥。”
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因为那天晚上，哥哥受了重伤，而且哥哥他从来都不会防备我的，所以我很顺利就把刀刺进了哥哥的心脏。”
女孩边笑边说：“哥哥他呀，杀这么多人，都是为了救治我呢！哥哥说只要我能到化神修为，我的病就会好起来，所以他要找很多天材地宝给我好让我能够进阶，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女孩的话实在前后矛盾，但那纯真的眼神又不像是在骗人，默蝶开始觉得女孩可能脑子有问题。
默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女孩，女孩刚还笑呢，这会儿又哭了：“可是哥哥死了，被我杀的。”
女孩的身体里好像住着两个人，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发笑，一会儿又哭了起来，着实诡异。
默蝶根本看不出女孩的实力如何，就像是一个普通凡人，但凡人又如何能走进这片四处遍布妖兽的密林里？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女孩的实力已经高出她不能视察的地步。
就在这时，一股可怕的魔息朝他们靠近，默蝶赶紧将默柯提起，一把带上了树梢，并屏蔽自己的气息。
下方，那魔息越来越近，走近了才知，竟是一头魔狼。
魔狼走近后，女孩身体渐渐消散在原地，而后又凭空出现在魔狼背上。
树梢上的默蝶心下大骇，果然不是一般人。
接着，魔狼就载着那女孩离开了此处，也不知是不是幻觉，离开时，女孩似乎回头呆呆地看了她一眼。
“我杀了哥哥啊……”离开前，女孩仍在低声呢喃，“可是哥哥却还是在死前，将所有法力都渡给了我。”
……
女孩彻底消失后，默蝶才将默柯从树冠捎了下来，默柯一落地便开口对默蝶说：“刚才那头魔狼是黑炎魔狼。”
默蝶盯着他：“所以，你想说什么？”
默柯怯怯道：“当年的焚殿，就有一头黑炎魔狼。”
默蝶摊手并翻了个白眼：“然而关我们屁事啊，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赶紧的！帮我找玉梳。”
说罢，默蝶一把抓住默柯的手往回拽，不一会儿就把默柯拽了回来继续找玉梳。
默蝶和默柯在密林里找了一个时辰，他俩又遇到了一个继女孩后的奇怪家伙，且这家伙也是个穿白衣的。
白衣男子从天而降，衣带翻飞，宛若谪仙。
对于这个突然造访的家伙默蝶毫不客气：“你是谁啊？找我们有事？”
那男子闻言笑道：“就是想打听一件事。”
默蝶警惕道：“什么事？”
男子道：“我看见天州大小修士，陆陆续续往昔日的天水结界飞去，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默蝶一愣：“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我们去当然是因为……”
说着，默蝶突然停了下来，她转念一想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谁啊？”
男子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
男子话到此处，忽然从手心抛了一个玉质梳子出来。
默蝶看见那玉梳眼睛都亮了，伸直手就要去抢，却扑了个空，默蝶忿忿道：“那是我的玉梳！”
男子躲去默蝶的扑抢，而后笑道：“这是我捡的东西，你想要可以，告诉我，你们这群人为什么往天水结界飞去？”
默蝶自知实力不如眼前男子，思量再三最终还是选择了告诉男子：“我们此行去天水结界是因为有人说，天水古泠这个魔头就在那儿。”
“好了，我已经把原因告诉你了，快把玉梳还给我！”
白衣男子闻言摇了摇头道：“最后问你一件事，我就给你。”
“那天水古泠是谁？天水族人吗？”
“这不废话吗！听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