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娃娃来爱 by 傀儡偶师 [年下]》第19章


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 
于是,和阿秀分手了,不能够耽误了对方的幸福。 
于是,很克制很克制。每当捡捡看着他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很污浊,很恶心,很难以原谅……并不是因为同性相爱。而是因为父子…… 
父子啊。 
多沉重的两个字。父子,就好像一道枷锁一样,狠狠的拴住了他。也拴住了爱情。 
他不知道在多少个夜晚焦躁不安的又如野兽般无法入睡。 
然而父子……绊住了他的脚步。 
29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快毕业了。”吃饭的时候,何夕问捡捡。 
“嗯?”何简愣了一下,“工作。” 
“不想考个本科,或者出国吗?” 
“没想过。”何简说,看了他一眼,“最重要的是不能离开你。” 
“……”何夕愣了一下,脸上刷得红了起来,屋子里陷入尴尬的沉默。两个人就这么隔着桌子看着。 
“铃——!”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吓了两个人一跳,片刻之后,何夕接了电话。“喂?嗯,是我,何和啊?嗯……”他愣了一下,“什么?”脸色渐渐变得凝重,“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他放下电话,马上拿了钥匙就往外走。 
“怎么了?”何简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问他。 
“……”何夕看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他。 
“出了什么事情?” 
“这个,刚刚接到你二伯的电话,法国那边来了消息,你的外祖母,也就是我妈,肺癌晚期……” 
何简没有想到,呆了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二伯住这儿?”何简看着面前小巧的别墅问。 
“你大伯住这儿。”何夕叹气,似乎有些苦恼了。 
“可是刚才的电话……” 
“你大伯和你二伯住在一起。”何夕叹气的更加厉害了。 
“谁啊?!”有人来开门,很不满的声音,呼啦一下来开门,完全不顾自己浑身上下只有一条浴巾。 
“我。”何夕更加无奈,“你不能多穿点?” 
何泽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挺好啊?怎么了?该遮的都遮了。” 
“……”何夕满脸黑线,“你就等着何和教训你吧。” 
“你又穿这么少!!!”果然不出所料,屋内马上爆发出惊人的吼声,,何泽一把给人抓了进去,抱在怀里,何和还在不满的叫,“就你那排骨身体还想露啊?露个屁!!!” 
接着,连拉带扯地把何泽弄了进去。留下两个人在门外发呆。 
“这事……”何简问。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何夕无奈的耸肩膀。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消息的?”何夕等屋内两个人终于出来之后问何和。 
“上个月月底,当时我在宁夏,从一个法国哥们那里听到的消息,我当时还不信。毕竟,你说她要是真出事情了,会不告诉我们吗?” 
何夕点点头:“那是,怎么都是母子……” 
“然后我越想越不放心,就想着先到何泽这边来呆着,再看看情况,结果我一来,你猜他说什么?” 
何夕没猜,直接转头去问何泽:“你说什么?” 
“说不定是真的。”何泽也难得的困扰了起来,“你说当年妈妈还在国内的时候就是一个大烟筒,一天一包烟都是要的,现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又从来不节制,说不定是真的。” 
“所以我就打了电话去法国问。接电话的是她那可爱的小情人吉利先生。”何和撇撇嘴巴,“那老头老实,被我一哄两骗的,很快就说了实话。”何和叹气,“那女人三年前就已经查出是肺癌,作了一次手术,不成功,癌细胞扩散,她竟然倔强的撑了三年。三年,他妈的,三年!医生都说是奇迹!” 
何夕神情复杂的看着何和,他抹了一把脸,看见何夕看自己,撇开去,没叫他看到自己快流出来的眼泪。 
“今天开年,下楼的时候摔了一跤,摔断了尾椎,瘫痪在床了。这下子,病情恶化,全靠药物吊在那里,一天下来要花好几千块钱……吉利几次劝她告诉我们,她都不肯说。你说他妈她还当不当我们是她儿子?!” 
“妈妈从来就没有当我们是她的孩子!”何泽突然开口,“我们不过是她爱情的附带品。呜呜呜……”何泽捂着眼睛就开始干嚎。 
“你娘西丕啊?哭个屁!”何和一下子恼火了,一个巴掌就拍到何泽的头顶,何泽顿时抓到机会一样,雷一样的哭起来。 
“大姐什么看法?”何夕叹气,问何和。 
“何佳佳?”何和问,“她已经开始办护照了。” 
“……”何夕想了想,“那我也开始办护照吧。捡捡,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何简看他,他的眼睛很沉静,所以捡捡点点头:“要。”无论那里,我都愿意和你一起去。 
何夕转头问他们两个:“你们呢?” 
两个人别扭的回答:“她都不把我们当儿子了!” 
“可是你们还当她是母亲吧?”何夕笑了笑,“是母亲,就一起去。” 
回家的路上,何夕一直保持沉默。 
直到走进家门,他放下钥匙,脱下鞋,就要往自己房子走,却被人从身后抱住。 
“捡捡?不早了,赶快去睡觉。” 
“你和我一起睡。” 
“你!你不是说不会怎么样吗?” 
“我就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何夕转过身,笑着看他。 
何简有些心疼,说:“你不用这么逞强,我不是还在你身边吗?” 
何夕看着他,接着,眼睛眨了眨,眼圈慢慢的红了起来,叹了口气,靠在他的身上:“你可真了解我啊。” 
何简说:“一般,一般。所以……”他很温柔的搂住了何夕,然后说:“你可以哭了。” 
何夕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松弛了下来,在他的怀里,头枕着他的肩膀,轻细的抽噎着。 
大量的存款从银行里给取了出来,在他们飞往法国前已经汇了过去,作为支持母亲存在的最后良药。从吉利先生的口中,所有人都知道了母亲越来越憔悴的外貌,曾经美丽动人的妈妈掉光了头发,瘦得皮包骨。她的生命迅速流逝着,迅速的让人惊讶。何佳佳打来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到了巴黎,见到了妈妈。情况很危险,不赶快是无法赶上见她最后一面的。于是几个人,包括何简,带着万分焦急而悲伤的心情,搭上了飞往巴黎的航班。 
谁都知道这样的一去,必定是为妈妈送行,却无法不去,无法不去看她。 
是想挽留却又无法不放手的矛盾。 
30 
在法国下了飞机,马不停蹄的去了医院。 
“吉利先生?”病房外坐着的老头,正在跟何佳佳说什么,远远的看见,几个人立即走了过去。 
老头站起来,困惑的看着他们,用很蹩脚的中文问:“你们是?” 
“何泽何和何夕何简。”何佳佳很简短的介绍。 
“哦哦。”老头点头,依然一脸的困惑。 
“这段时间辛苦你照料家母了。”何夕说,“谢谢您。” 
“不用谢。”老头笑了笑,挺着大大的肚子走到病房窗口,看进去,眼神变得温柔而不舍,“这是我应该做的。” 
几个男人都从窗子看进去,昔日美丽的何梅躺在床上,安静地睡着。头顶上依稀还留着几根白发,双手好像鸡抓子一样蜷曲着,呼吸微弱的好像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一样。 
何泽捂住了嘴,眼泪已经开始积蓄。何和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握紧了拳头,把何泽抱住。何夕的心开始抽痛,担忧焦急了。 
“她的情况怎么样?” 
老头摇摇头,“医生说叫我们要有心理准备。” 
何夕点点头,看着病床上的母亲,有些失神:“我们等她醒过来吧……” 
几个人都异常沉默的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何简坐在何夕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头,何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 
他勉强笑了一下。 
“不要难过……”吉利先生说,“生老病死是人生中最普通的自然规律,现在的情况对她是一种折磨,离去反而是一种幸福。” 
“谢谢您安慰我。”何夕说,“我依然很伤心,妈妈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也许现在说这个太迟了,可是、可是我们都是她的孩子……”何简抓住了他的手,手心的温度,顿时温暖了他的手掌,突然有一种落泪的冲动,庆幸捡捡陪在自己身边。 
“因为她没有告诉你们,所以觉得被伤害了?” 
“是人都会这么想吧?”何和有些恶狠狠的说,“那个女人到底当我们是团肉还是什么啊?” 
“她当你们是她的亲人!”吉利先生很严肃地说,“她爱你们。” 
“可惜我无法感觉到。”何佳佳回答,“她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们。” 
“也许她的做法有些偏激,可是她爱你们。因为爱你们,所以不想让你们担心。”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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