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昨天晚上,我才愁眉苦脸的告诉他,由于我的签证要延迟一个月才能办下来,所以,怕他误了入学试,要他先去!不过,要他放心,我和科特大学的应用系教授史密斯是网上多年的好友,他会安排他在学校的住宿与饮食!
童童听后死活不答应先走,最后在我苦苦的哀求,差点落下泪的攻势下,才委曲求全的答应了,临走时,还非要我写下保证书,内容是诸如,他离开期间,我不得做任何越轨之事,一天两个电话,两天一封信,。。。。之类,在搂得死紧的情况下,抱着我睡了一夜,童童一大早通红着双眼,提着行礼去了机场,而我甚至都没有去送他,在编了一个拙劣的借口下,像只驼鸟般的窝在这儿,静静的看着他越飞越远,最后甚至连空中的一个黑点也没了!!
他应该看到行礼中藏着的那封信了吧!应该会很恨很恨我吧?!!!童童,爸爸不是故意的。。。
行尸走肉般的回到家,打开衣柜,看着少了童童衣物的那部分,心里空空荡荡的!挑了几件四季的衣物,放入旅行袋,将家俱,电器全部遮盖好,打电话停了水,电!临出门时把门窗锁死,抱着童童最宝贝的绿毛龟,扛着行李,慢悠悠的走出家门,
向前刚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看着阁楼上的窗户,遥记得当年带着只有四岁的童童刚到这里时,童童踩着板凳趴在窗户上,一张小脸冻的通红,却兴高采烈的转过头对着正在糊顶棚的我说:“爸爸,宝宝可以看到月亮呢!我们以后可以躺到床上看月亮!”
“呵呵~~”我自嘲的笑笑,“宝宝,希望我是对的!!!”
坐上了回乡的汽车,车厢内依然是烟雾熏天,刺鼻的机油味,脚丫子的臭汗味充斥其中,当年只身一人从一个偏远的小县城来到这个大城市时,是怎样的义气奋发!结果呢?我的人生兜了一个十五年的大圈,又回到了起点,依然是一无所有!!!
“哐哐!”小毛龟在玻璃缸内翻了个身,碰响了缸壁,把我从思绪中拉回,
“哦~~不对,还有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会永远养着你的!”我思绪混乱的望着缸底,伸出四只小脚努力尝试翻过身的小龟,那可爱的绿豆眼“愤怒”的盯着我,
“呵呵~~”我伸出手帮他翻过身,
“小龟,以后你要是找到了心爱的龟,一定要通知我,不许一句不吭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今后就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吧!”
坐汽车坐了一天半,到了县城,才听说原来的那个孤儿院因为“效益不好”,又“占用国家用地”,所以搬到了邻村,我又坐上拖拉机,“轰隆隆~~”的迎着满天飞扬的黄土,黑着脸,渡过了漫长的两个小时,才揉着快被颠成八瓣的屁股到了村里,可又一问,孤儿院在村西头,而我现在却在村东头,无奈之下,碰上一位好心的村民,坐上他的驴车,一边听着毛驴“奔~~奔”的屁声,一边欣赏着村里贫瘠却新鲜的景色,
“它昨天夜里可能受了凉,您可别见怪!!”赶毛驴的大爷边在半空中甩着鞭子,边和我说话,
“看您说的!我也是农村长大的!”怀中的小毛龟也从壳里钻出头来,东瞅瞅西望望,
“你逗我老头子玩呢,我一看啊,您就是从城里来乡下体验生活的!现在实行这个!!”他朝我神秘的一笑,压低嗓音凑到我的耳边,
“告诉俺吧!您这是为了调级还是升官呢?”
“呵呵~~,我是来找孤儿院的张院长的!您知道他吗?”
“哦,”他立刻坐直身子,从上到下的仔细看了我好几遍,
“是张院长啊!他可是个大好人!可惜。。。。唉,去了你就知道了!”大爷猛的吆喝了一声,加快了行进速度。。。
“来,拿好,可别落下什么!”村西到了,大爷热情的帮我把行李扛到肩上,
“看到张院长,代我问声好!告诉他下次赶集的时候去看他!”大爷甩着鞭子,驾着驴车,向回走去,
“好!”我呼应一声,朝着不远处,绣迹斑驳的铁门,正上方缺了一角的破烂匾上用红笔写着“博爱孤儿院”的地方走去,
“砰~~砰~~‘”我边敲着铁门,边躲开从铁门上方由于震动而落下的石头渣儿,
好久,没有反应。。。
“砰砰!!砰砰!!”这次我敲得更使劲了,看着铁门上的木匾,生怕它会掉下来,立刻寿终正寝!
“爷爷~~有人敲门!“这次里面迅速传来孩童们的呼喊声,
不知道“爷爷”回答了些什么,门立即被打开了,
“吱~~~~~纽~~~”笨重的铁门被十几个娃娃使力推开了,
“你找谁?”一个穿着明显是大人的背心改小的连衣裙,梳着两个小辫,操着纯正的普通话,大约十岁的一个小女孩儿问,
“我找张院长!”我向她身后一望,这个小女孩还算年纪大的,其它的看起来只有六七岁,这些娃娃们居然还有光着屁股,流着两筒鼻涕的!不过统一的都不穿鞋,小小的脚丫都磨出了厚厚的茧子,有的还流血起泡了!
“一定是来领养的叔叔吧!跟我来!“小女孩毫无忌惮的把我领进门,
“叔叔,你抱着小乌龟干嘛,这个一点也不好吃!这附近的小河里有好多呢,我抓乌龟的速度是最快的,下回我给你抓!“
“呵呵~‘“小女孩单纯的可爱,我忍不住笑笑,
“爷爷~~爷爷~~,有个叔叔要见你!“小女孩站在最边上的破旧平房门前喊,
“等等~~“里面一个微弱,苍老的声音回答,我的心开始“咚咚咚”的快速跳动,
“吱~‘”门打开了,当年的老院长拄着拐棍,驼着背,满面皱纹的走了出来,
“你是。。。。”他迟疑的望着我,哆哆嗦嗦的掏出上衣口袋中的老花镜,戴到鼻梁上,
“爷爷!”我猛的扑到他身前,撞得他一个咧咧,险些跌倒,我连忙扶好他,他来来回回的看了我有五六遍,
“夏生!真的是你?”他惊喜的望着我,脸上迅速幻化为一朵菊花,
“嗯!嗯!”我猛点头,
“哎哟~‘”他想上来抱我,却被我怀中的玻璃缸反作用力撞了一下,
“呵呵,快进来,快进来!小时候就属你调皮,现在居然还叫我爷爷!”
我一手抱着缸,一手扶着他走进屋中,一股潮湿的味道混合着老旧的气味扑面而来,我们坐在马扎上,像两个孩童一样,对望傻笑着,
老院长其实一点也不老!我记事起,他才三十七岁!说他老是因为,他满脸的胡子和憨厚的笑容就像老爷爷一样,慈祥可亲!
“臭小子,你这大包,小包的,是来这儿长住来了?”老院长一脸戏谑的笑着,
我一脸窘迫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生!不管你犯了什么事,有什么困难!记住,你都是我的孩子!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可以回来!只要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老院长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他的话像冬天里的暖炉一样,温暖着我的心。。。。
午后,我望着在大通铺上“呼呼”大睡的孩子们出神,童童小时候睡觉也好可爱呢,那样小小,软软的趴在我的胸前,我动也不敢动,生怕会吵醒他,他的小嘴一瘪,“哇哇”大哭时,我就有种做了罪恶涛天的大坏事的感觉,
想必现在一定看到那封信了吧,一定会大闹吧。。。
童童:
你看到这封信时,已经不能回头了!因为爸爸要跟你做个约定,就像你小时候我们常玩的游戏那样,好吗?
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科特大学的前身是菲尔大教堂,所以它是德国唯一一所全封闭住校式的大学!科特大学的硕士学位的取得最少需要八年,这个游戏的规则是,只要你取得了,你才可以回来,我才会见你!就算你现在赶回来,也见不到我了,因为,爸爸已经走了!
童童,我知道你会恨爸爸,恨我是个骗子!可是,八年以后,你就二十二岁了吧!是个大人了!到时候,你再决定要不要再见到我这个骗子爸爸了!
每年,我都会把学费,生活费汇给你!现在你的卡里已经有五万,以备不时之需!
爸爸,等着你长大!!
父,亲上
X年X月
※※※※z※※y※※b※※g※※※※
第十三章
秋,漫天飞舞着蒲公英的种子,枯黄的秋叶落满了一地。。。
“老师,你见过真老虎吗?”以调皮,捣蛋出名的大虎坐在草地上,举着手中画纸上的四不像,歪着脑袋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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