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灯火的消逝》第2章


我喜欢这些带有淡淡忧伤的文字,一直便是如此。
那些藏在书本里的倾城哀歌,读时心潮起伏,或悲或喜,待读完之后,一切又已如风过无痕,花落无声。
蓝儿是我的同桌,她的哥哥是学生会的主席,平时一副大姐大的神气,做事大大咧咧,却没什么心计。
按照她那世界级的理想,好像以后要泡尽全世界的帅哥一般,那些靠一副皮囊吃饭的男人,她都要尽收囊中然后再打包回家。
后来相处的时间长了,我发现室友们待人都挺和气的,尤其是蓝儿,当她无意间知道我父母都已不在人世之后,对我更是关怀有加,记忆最深的便是她给我排队打饭时的情形,那妞叉着腰,把所有妄想插队的人都统统拦在后面。
后来她像是悟出了真理一般,对我们几个室友有模有样的说,她要写一个关于在食堂吃饭的剧本,后来她在校园的BBS上发的大红标题是:在食堂打饭时,是不必装淑女的。然后这句话就在学院彪悍地风靡了四年。
凌风,这人生就像是写剧本一般,写剧本的人非要到最后搞出惊天骇浪石破天惊,才算是完美收尾,而那些游离于心绪间的故事情节也非要到临近结尾的部分,才给读者一个惊鸿一瞥的照面。
是的,虽然就读于管理学院,但是我给自己勾勒的宏伟蓝图依然是当一名编剧。
学期结束,本可收拾行李之后就回家过春节,但由于叔叔还在深圳大概二十五六号才能到家,所以我并不急于回去。
蓝儿家在市政府左近,她知道我还没回家,就带着我天花乱坠地满武汉市地跑,穿着貂皮大衣在武汉的各个景点拍雪景。
看着苍山一片纯白,白雪无垠,我说:“蓝儿,一学期就这样过去了,你感觉怎样?”
“还行吧,马马虎虎,席慕容说,‘生命是条奔流不息的河,我们都是那个过河的人’,岁月匆匆,把握好现在就行了。”
“嗯,时间的确过得飞快。”站在2009年的尾巴上,我们都有着各自的感慨。
就在我和蓝儿准备从雪地里回学校时,我举起胸前的索尼相机想拍最后一张远景,调整好焦距,找到最具有视觉冲击力的角度。
在“咔嚓”定格的一瞬间,突然走来的你闯进了我的相机,定格成为照片里的主角,而背后参差不齐的冰枝和苍山却突兀地映成了陪衬。
头顶,有一抹寒冬里少见的暖阳。
回到宿舍,我把照片上传到电脑,眼睛被一闪而过的照片定住,我后退到那张照片:你苍白的侧脸和远处的苍山相映成一条完美的弧线,参差的冰枝交错,在你的头顶,有淡淡的斜阳挥洒进来。没经过任何的PS后期处理,可是呈现出的自然唯美感,却美得令人陶醉美得几乎窒息。我的心微微的触动了一下,一种奇妙而又有些熟悉的感觉慢慢的涌上心间,而后贯穿到四肢百骼。
自作主张地将照片贴近了自己的博客,取名为《深冬暖阳》,在内心惶恐地享受了三天的高访问量之后,你终于踩着我一颗惊恐的心姗姗来迟。
你在照片下面,夸张地用粉红色的五号粗体字写着:请付模特相关的肖像费和博客代言费。我按照博客里的ID链接,发过去一张左右摇摆的兔基斯表情,一脸的坏笑中藏匿着几分神奇的得意。
自此,我想我们算得上是有了交集吧,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后来便有了你我的相识、相知、相爱。
和你网聊了两个月,在倾心的交谈中,我知道已读大二的你居然和我同校,知道你叫做胡凌风,知道你老家在湖南,知道你画画很好,知道你不喜欢吃辣椒……
在你一次次的视频请求下,我还是按耐不住好奇的心理,颤抖着右手点击了“接受”,在屏幕弹出的那一瞬间,我惊觉,你原来如此帅气,比那张略显苍白的照片上的少年好看的多:精致的脸庞,完美的笑容,明媚如水眉眼干净。
你看了足足有两分钟,才有些羞赧地说:“小莫,你好美。
“有多美?”
“有那山歌拱手,为君一笑的美。”
……
暮春三月,学校按部就班地开课上学。
我把关于你的事和蓝儿说了,那妞就鼓捣我去见见你,她说你难道没开口说要见个面,我说你说了三次。
凌风,在那一刻,我终于承认,我冷酷、孤傲的伪装已被你击得溃不成军,我想立刻见到你,感受你的气息,企望与你来一场生死缄默的恋爱。
与你相约在四月晴好的天色里,蓝儿陪我一同前往。
如我所想,你早已坐在亭内等候。
彼时的我听得真切,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空气在那一刻变得有些窒息,我知道你也有些尴尬,还是蓝儿那妞机灵,上前就说道:“大画家胡凌风是吧?你好!”
“你们好。”
“嗯,你好。”我紧张地说着。
“丫的,你俩也别客气呀,不是都说你俩网聊了两个月么!哦,都害羞是吧?哈哈。”
就在我俩想着如何应对时,那妞鼓着腮帮子又冒出了一句:“大帅哥兼大画家,咱家妞害羞,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哄来呢,得,我去轻扬fp茶馆带两杯奶茶回来。”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不自然地笑了笑,而我早已习以为常,蓝儿一直就是这副雷厉风行的样子。
短暂的尴尬过后,善谈的你神色飞扬地告诉我,哪几个老师是这所学校的四大名捕,哪个食堂的师傅做菜又香打得又多,哪个老师的毕业指导论文容易过,以及,哪个图书馆的剧本最名目繁多。
后来你说到了你的理想,你说你想周游世界,在世界各地举办画展,再成立一个慈善机构帮助那些贫困的人。然后你语气深邃地问我:“小莫你呢,想在这里得到什么?”
我努了努嘴说,我一个凡夫俗子,只求吃喝玩乐,走一步算一步,哪有什么理想。
其实,我是怕说出来被你笑话,我从小到大只有一个小小的梦想,那就是今后能和家人安乐祥和地坐在电影院观看我写的电影。
我一直尊崇迟子建的那句话,“作家比别人,等于多活了一生一世”。
我觉得,能够沉溺于语言艺术当中,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凌风,每一段河流因为海洋而曲折,每一簇烟火因为夜空而坠落。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我感觉自己拥有了前所未有的、能过触摸到的幸福。
星夜下,你拉着我的手在校道上奔跑,叫我在空旷的操场上与你合唱《童话》,你对着我大声地喊道:“小莫,再大点声!”
然后你兀自放开嗓门,“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我捂着嘴笑,我想这真是曲高和寡啊。
不曾想,看守校门的大叔抡着棍子经过,朝你大声嚷道:“发什么酒疯!快走快走!”
你哈哈大笑,正要有所表示时,见他叉着虎腰抬高身板以示威严所在,你感觉情况有些不妙,拽着我的手说:“哈哈,小莫,快跑。”
一口气跑到百米开外的石栏旁才停下来,然后你一脸关切地问我累不累,我摇了摇头说不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后,我说:“丫的,你刚才那个版本的《童话》要是给光良听到,能直接把他气晕!”
你甩了甩额上的头发,颇有些神气地说:“哎呦,好歹我也是个文艺青年不是!”
旋转的摩天轮是否真能实现恋人的甜蜜约定,让一对亲密的恋人幸福一生?
那些年与你坐过的摩天轮,是否在岁月的碾压下依然如昨?
凌风,我还记得大二时和你说过的那句话,我说,若是相爱的一方在痴等着另一方,那么,十年二十年都不是问题。然而前几天独自看完《我等你到三十岁》时不禁担忧起来。
最后那个已故的作者写道:
“人们常说时间才是最伟大的,一切都会被它消磨殆尽,无论是快乐的,还是悲伤地,最终都会过去。
我只能慢慢向前走,也许很多年以后,再回忆起今天的种种,那时候,心里或许已经有了别人。
或许还在等,可是已经记不得自己为了什么而坚持。
又或许,他已回到我的身边。”
我把它发给蓝儿看,蓝儿说,这人太深情,是一桩悲剧。
我补充,还是应了那句话,以死解读了。
是啊,深情即是一桩悲剧,必须已死解读。
这个道理其实也不是那么滑稽。
那时的我,沉溺于你的温柔里无法自拔。
而你,也充分发挥了你一身的艺术才智。
我还真切地记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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