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兮予怀》第52章


老钟嘿嘿干笑,将一盘盘菜摆出来:“年纪大了,睡不着。”
一旁的顾佳靓慢悠悠叹口气:“你把饭吃了,他就能睡了。”
他随即拿了筷子,吃了口菜便挥挥手:“回去歇着吧,我吃完饭睡一觉,你待这儿没什么用,晚上再过来。”
老钟慈爱地看着他们,真是怎么看怎么般配,还是佳靓这孩子懂事啊,不用说都知道他的心思。
到了晚上,来的却不只老钟,还有一群昨晚一起喝酒的朋友。男人之间的友谊也很奇怪,莫名干一架就成了哥们,来的这拨人其中好几个都是昨儿刚认识的。
都是爱玩儿的人,也不拘束,见他这样子便笑着开玩笑:“你这也太弱了,都没怎么受伤,就你被砍成这样,最不会打架的秦钦都没你这么严重。”
他扬眉,问:“秦钦怎么样了?”
那人笑:“天才哪会让自己挨打,昨儿那会早跑了吧。”
“天才?”
“是啊,他这人大脑异于常人,不用学什么都会,大伙还一小屁孩舔勺子把儿玩那会,人就搞了一什么发明,挣了不少钱,这么多年在国外也是靠自己,没花过他老子一分钱。”
说着,话锋一转,“这人吧,太完美也不好,一根筋不开窍,哥儿几个以前总觉得他活得不真实,人品学习样样好,乐善好施本领高,这些都罢了,人还不近女色,完全不像个正常男人。不过最近好像变了,昨儿他领了一姑娘出来喝酒,还是破天荒头一次,对了,后来不拼桌了么,那姑娘你也见了吧?”
周礼抬腿踹那人屁股:“丫的酒还没醒呢,屁话这么多。”
那人笑:“不带这么饥渴吧,当着哥儿几个占我便宜?”
周礼往地上呸了一声:“小爷我儿子都上幼儿园了,占你便宜?你不嫌膈应我还嫌恶心呢,这口
味重的,都赶上你们家厕所了。”
几人狂笑,就这么把话题带了过去。因人多嘈杂,护士过来撵了好几趟,几个大老爷儿们没待一会儿便准备走人,离开时周礼走在末尾,随着队伍将迈了几步,终是没忍住,回头问:“温渺没来?”
季邺南没说话,他便拍了胸脯保证:“放心养着那您,女侠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回头我就代你好好儿教育她,做人不能忘本啊,喜欢一人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他这才淡淡道:“你别多事,不该管的别管。”
周礼纳闷:“你之前不还说找我帮忙么?”
他抬眼:“你还记得啊?”
周礼尴尬,摸了一把头颅:“真不是我不走心,这段为争夺小崽子抚养权忙翻天了我,这回我真替你把这事儿办了成不?”
季邺南挥手让他走:“这事儿谁都办不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他等了一天一夜,想见的那个人始终没出现。他的心情在这一天一夜中,由期待变为失落,由失落转化为绝望,许是想得多了,时不时就迷糊一会儿,但每回睡的时间不长,夜里虽无梦,他却总是莫名惊醒。
隔天天阴无风,一大早便有护士集中在病房门口,负责季邺南这间病房的姑娘每进来一次,便携
带一两个小护士,她还不能一次把事儿做完,拿了胶布才去拿药,一连跑了好几趟,再看跟随一旁的小护士那流连的眼神,季邺南心中了然七八分。
于是打趣道:“怎么回事儿啊,你们把医院当动物园管呢?”
那护士悄然一笑:“您别介意,我们科一实习生到处宣传,说318病房住了一超级大帅哥,姑娘们奔走相告,这会儿只怕整个院都知道了。”
他眼尾一扬,扯出个笑:“那还躲什么啊,我又不收费。”
一旁默默观察的小护士立马忸怩着说:“哎唷,忘了拿针管,您稍等啊。”
这意思是还想再来第二趟,季邺南觉得有意思,只笑不语,随手捡了床头柜的打火机玩。等了两分钟,虚掩的门果然被嘎吱一声推开,他一边拨拉火机一边懒洋洋调侃:“动作挺快啊。”
却没了刚才的娇声俏语,只过两秒,他顿觉气场莫名,抬眼一看,原是满脸倔强的温渺,手中的火机随即啪嗒一声滑落在地。
第五十六章
她穿着圆领毛衣,精致的面孔在阳光下更显玲珑,怎么看怎么朝气蓬勃,就那么定定看着季邺南,似要将他看出个窟窿来。
季邺南咳了一声,再开口时声音沙哑许多:“谁叫你来的?”
她不说话,他又问:“周礼?”
她摇头。他想了一下,皱眉再问:“老钟?”
她又摇头,季邺南重新思考一遍,笑道:“秦钦让你来的?”
他不再摇头,也没说话。季邺南有些颓败,太阳穴隐隐作痛,他的表情有点儿难受,接着抬眼看着温渺,俩人陷入长久的对视,颇有几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思,后来温渺眼里渐渐起了一层水雾,他心中一跳,又怕是误解,多等了片刻,直到她眼中的泪水滑落。
他这才抬手拍了拍床板:“过来。”
温渺依言过去,挨着床头坐下,他抓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这一亲不得了,小姑娘顿时泪如决堤,满脸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他伸手一下下替她抹掉,又仔细看了她一会儿,接着将人揽进怀里。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对季邺南来说,真他妈的太爽了,太阳穴突然就不疼了,四肢百骸都舒坦至极。
对温渺这类姑娘,你拿她没办法,更何况喜欢一人就像吸毒上瘾,哪怕会酿成大祸,都无比贪恋着过程。她终究在平静安稳和暴风骤雨之间,选择了后者,虽然跌宕起伏,但甘之如饴。
先前去拿针管的小护士早过来了,却到这会儿才被挡在门口的男人放行:“行了,你进去吧。”
小护士好奇:“你不进去看看吗?”
秦钦笑了笑,说:“我为什么要进去?”
“不进去你堵这儿干嘛?”
他没接话,双手放进裤袋,一步步往外走了。
其实今儿并不是秦钦叫温渺来的,那姑娘得知季邺南被砍伤住院,立马慌了阵脚,任凭他怎么
分析利弊关系都没用,最后急得哭了,冲他嚷嚷:“你别再说了,你说的那些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要不是因为我,他哪会被人砍伤,我就是喜欢他,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这姑娘都以命相胁了,他能怎么办,更何况至始至终,他都是一局外人。令他疑惑不解的是,在温渺那一番肺腑的表白之后,他莫名有些失落,再他还没搞清楚这份失落源自何方时,人已经先温渺一步到了季邺南的病房门口。
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想着和他只隔一扇门便心慌不已,莫名有些激动,正蠢蠢欲动想要推开门,却被身后的人叫住:“秦老师?”
那一瞬间他像盗窃别人家东西却被抓个现行一样尴尬,仿佛做了见不得人的天大的事。
温渺一步步靠近,问他:“你在这儿干什么?”
他定了定神:“我守在这儿,是为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想清楚了,迈出这一步,以后再想跳出来就难了。”
她立马被唬住,还煞有其事地认真思考起来。秦钦暗自松一口气,等了片刻,却见温渺抬头:“我想好了,无论怎么着,我都还喜欢他,既然喜欢,就应该无所顾忌,谁都不知道走到最后是什么样子,我为什么不走过去看看呢?”
秦钦欣然,伸了臂膀作势和她拥抱:“我一直把你当作很亲近的人,如果这趟路走得不顺,什么时候想回头,我一直在你身后。”
温渺自然感动不已,和秦钦道别后就推门进了病房,而他就站在外面目睹里面发生的一切。他阻止过,并且已经尽力,这两人之间若真有一场躲不掉的孽缘,那也是一种缘,拆不掉的。
想想觉得可笑,自己这心思还没整理透彻,反对别人的事儿这么上心。话说这心思,是他活这么多年头一次产生,来得毫无预兆,让他这天才也措手不及,压根儿没有任何办法应对,他想起朋友以前老调侃他,说他不近女色是因为喜欢男人。此类论调对天才而言从来都否与评论,他没在意过,是因为觉得压根儿不靠谱。
突然就想起以前上学时,有一意大利女孩儿总爱向他借浴室,回回穿了浴巾在他眼前晃,他也没觉得有什么,有次那姑娘不请自来,他开门时她连衣服也没穿,都到那程度了他依然毫无反应,压根儿没往那方面想。
如今看来,不是他不想,是人不太对。看来上帝造就万物时果然是公平公正,哪怕给了你所有的优秀,却总有一样留下遗憾,至少目前对他来说,这是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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