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几品》第13章

“献不是不愿为父皇分忧，只是怕讲了有纰漏。”我连忙接话，既然话题因我而起，我就应该承担责任，“献刚刚也讲了，‘无好解’不代表无解啊。”
献听完踢了我一脚，是怪我话太多了吗？
看着皇帝那乞求的眼神，献最终提起了笔。
经过一段时间的奋笔后献才收了笔。我望着桌上那密密麻麻写满小字的几张纸，对献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那些纸上写满了关于如何处理上述问题的措施，一条一条，清晰明朗。虽然我看不懂，但见那些大臣看后点点头，又小声议论开来，便知道肯定不差。
“众卿觉得如何？”皇帝表面上是询问，但脸上已浮现出几丝得意之色。
“虽仍有不足，但有条不紊，有些措施切实可行。”
“康逸公主是臣等自幼看着长大，天资聪慧，非其他公主能及，若公主是男儿，则是我朝之大幸啊！”其中一个大臣感慨地说。我也觉得献不是男的怪可惜的，不然有个美男在身边也养眼啊。
“关于女子治理天下，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皇帝话一出口，在场震惊，我隐约觉得事情变的越来越微妙，我似乎知道皇帝要说什么了。
“皇上三思啊！公主虽然能力过人，对治国又有见地，但执政一事……”
“实属不妥！”在场大臣一致反对。皇帝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说：“朕不是轻视女子之人，选贤举能，让有能力治国的人担重任，这不是朕的私心，而是为国家着想。”
“皇上！”
“众卿，既然话已经挑明了，朕也不兜圈子了，当初立太子只是为安抚民心，让那些有野心的人安分点。太子是朕皇儿，他有几斤几两朕清楚。前阵子朕出宫让太子暂管朝政也是有心为之，如今朝中怨声载道，废太子是迟早的事……”
皇帝的这番话让我有些吃惊又有些害怕，平日里只有听书时才能听到的皇子夺嫡，如今却正在眼前上演。不同的是，对象变成了皇帝与太子。我开始重新打量起这个曾经被我认为好相处的皇帝来，他与献一样，让人难以看穿。
我调整好心态，开始在脑海里组织事情的过程：皇帝有意禅位给献，但无奈献是女儿身，如果直接提出，必会遭反对，于是皇帝就暂离皇宫，把政务交给太子，让大臣对太子产生反心，最后名正言顺废太子，再陈述利弊让大臣接纳献。
可是皇帝这样做，不会对安陵泰太无情了吗？都是自家的儿女，为何要如此？
听完皇帝的话，众大臣都惊呆了，愣在那里没有说话，皇帝也不去管他们，径直问献：“献儿，你可愿替父皇分忧？”
“父皇您一定是累了，让太医过来瞧瞧。”献的一张纸让皇帝的笑容僵在那里。
“哈哈哈……朕的好女儿！”皇帝虽大笑，眼里却没有一丝温柔。
“献儿，父皇都没嫌你是女儿身，你又在顾虑什么？”当皇帝讲“女儿身”时，献的神色有些异常，想张口说什么，但还是闭了嘴，只是拂了下袖子。
忽然，还在一旁等回应的皇帝不知为何忽然倒下，献上前扶住。皇帝身后，竟然站着小怿！
“大胆！”在场的大臣警惕起来，纷纷拔出武器。献将皇帝靠到椅子上，转身制止了大臣们。
“众大臣，父皇大病初愈，有些劳累，又加上昨夜受了惊吓，说了一些胡话，各位听过则罢，千万别到处宣扬。好了，各位长辈也累了，还请回吧。来人啊！”过了一会儿，听到我的喊声，一群宫人侍卫赶来了，立在两旁听候差遣。
“皇上累了已睡着，将皇上抬回寝宫，让他好生歇着。”我说完，他们便小心翼翼地抬了皇帝回寝宫。
“各位长辈怎么还不回家？”我好心提醒。他们先看了我一眼，然后告退了。我并不担心那些大臣会将今日之事透露出去，毕竟是忠臣。但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要让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三公：太尉、司徒、司空，正一品
《唐六典》载：三公，论道之官也。盖以佐天子，理阴阳，平邦国，无所不统，故不以一职名其官。
☆、真相
站着思考了一会儿，想不出原因，便随献回了公主府。关于公主府，皇帝曾问过我是否要改成驸马府，我当时嫌麻烦就说不用了，后来想了想还是改了吧，不然弄得我好像入赘她家似的。不过再后来被献发现了身份，又见到了那样黑化了的皇帝，改府名……还是算了吧。
回到公主府，我把刚才的恐惧都抛到了脑后，找来云清继续早上的授课。这次我可有长记性了，举例都不带“宫”字。我很满意我“徒弟”的领悟能力。云清学会了浇水技巧，我就能小小偷会儿懒了。
或许我就是这么没心没肺的人吧，听了皇帝的密诏后没多久就恢复了淡定。
第二天，我起床后整理了下衣服，打开房门，让第一缕阳光照进我的房间。冬天的阳光浅浅的，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不过好在还算暖和。
我百无聊赖的坐在小院里的石凳上，石凳上垫了云清特意做给我的垫子，这样就不会冷了，她真是个体贴的好人呀。
“驸马。”这时，从圆拱门外走进一个小婢女，恭敬地喊，“厅内有个管事公公，说有事找。”
“公公？”我不禁皱了皱眉，“啊！惨了。”我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袋，昨天听了不该听的，怕是皇帝找我问罪来了。
“告诉他我病了。”说完立马想进屋躺着。
“驸马。”一声尖细的嗓音，我不安的回过头，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米……米公公，早啊。”
“不早了。”米公公看了看天，接下去说：“驸马病了吗？正好进宫给太医们瞧瞧。”
“没有的事！你看我多健康！休听小绵乱讲。”我瞥了眼旁边的小侍女说道。只见她满脸委屈，像是在抱怨：明明是你自己讲的，怎么就赖我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驸马大可不必这么担忧。皇上醒了，宣驸马进宫。”
“行行！立刻就去！“此时此刻我若拒绝，米公公还不得吃了我？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来到皇帝寝宫，我恭敬地行礼。为了安全起见，我改了称呼。
“还万岁呢，被你们这么折腾，有百岁就算老天厚爱了。”
“那是自然，皇上乃是天子，天不疼自己儿子疼谁呢？”
“哈哈哈……祖恩总是能带给朕不一样的感觉。”嗯？听起来皇帝心情不错，我暂时松了口气。
“祖恩，你可知昨日朕为何宣你到场？”
“……”终于讲到重点了，不过我没想到是皇帝指名让我到场的。
“朕本以为，献能听你的话，好好考虑执政的事。让你在场方便劝献，但照昨日看来，祖恩与献儿意外地一致呢。”
“皇上高估臣了。”听起来有些不善呢。
“高估？呵呵呵……”皇帝这一笑让我寒毛都竖起来了。
“皇上……”
“何必拘谨？朕并未怪罪。”
“……”
“其实还有个原因，朕久居后宫，难以找到一个可以与朕交心的人，让朕放下皇帝身份，与他聊聊家常。纵观身边的人，献儿藏得太深，让朕也看不穿；皇后心机重，朕也不敢与她讲得过多；而后宫其他妃嫔，勾心斗角朕也知道。祖恩你心思单纯，无城府，却意外与朕投缘呐。”
“您是夸我天真呢，还是说我傻？”话已出口才知不妥，“啊，啊！皇上你别往心里去，臣开玩笑的！”
“哈哈哈……”皇帝听完大笑起来，果然平常爱大笑的皇帝才是我认识的皇帝吗？那个浑身散发出独裁黑暗气息的皇帝只是错觉么？
“你是不是有事想问？”
“没。”我还没傻到问皇帝秘密，然后惹怒龙颜一刀被咔嚓。
“有什么就直说。”
“没。”
“你是不是想问，既然不满太子，当初为何还要立他？”
“嗯。”啊～口快说漏了，我连忙看皇帝脸色。
“其实是欠人家的。”皇帝平静地说。
当现任皇后还是贵妃时，某日夜里，刺客潜入了皇宫，皇帝正在马贵妃那儿，还没睡下呐，那刺客就闯了进来。想是被侍卫发现了打算随便挟持个人质，正巧碰上了皇帝。眼看那刺客举了刀向皇帝砍过来，在无侍卫的情况下，马贵妃用身体替皇帝挨了一刀。刺客扔下刀，打算趁乱挟了皇帝好逃出宫，却被躲在一旁的安陵泰用绳子绊倒。刺客起身后对着安陵泰就是一掌，将他打昏了。多亏有马贵妃与四皇子的拖延，侍卫赶到，将刺客团团围住，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