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几品》第37章


“这是难为马邑臣吗?”娘略带责备地说道。
“最痛苦的应该是恩儿吧。”爹忽然提到了我,我又往墙边靠了靠,仔细地听着。
“九族中妻族包括妻子,妻子的娘家,与妻子娘亲一家,恩儿娶了公主,皇后虽不是生母,但照诛不误,她为自保一定会让公主与恩儿和离……”
“我可没听说过诛九族诛到皇帝皇后头上的,这也算开天辟第地,史无前例吧。”慧琳感慨万分。
“与献和离?”又是和离,如果可以我真心希望别再听到这个词了。可是如果不答应,献不也要受诛连?我抬起头看了看那两个小方孔,心里想着不知道献现在有没有挺过鬼门关,有没有好些了,知不那道我入狱了呢?
“唉。”我轻声叹了口气,肚子觉得好难受,空荡荡的,我连早饭也没吃呢。
“吃饭了。”昨天那个女狱卒在门口很及时地喊了一句,我忙凑到牢门前,眼巴巴地看着她和身后的女狱卒每人提了两个食盒进来。因为爹娘他们的牢房靠着门,所以先给他们送了。
“呦,今天状态不错嘛。”她走到我牢房前说道。我点点头,看着她把饭菜摆好,关上门又给其他的死囚送饭了。
待她出来时,爹无意地问了句:“隔壁还有人吗?怎么都没什么响动?”
我努力摇摇头,示意她别说,女狱卒看了眼我说:“是个哑巴。”
“真可怜。”爹感叹说,“即使有冤情也申不了。”
听着爹这么惋惜,我真庆幸自己不是个哑巴。哑巴……好想听听她的声音。我一边想献,一边靠到墙角睡了会觉。
我不知道醒来是什么时辰了,只是通过方孔我知道现在已经天黑了。看着桌上那两碗饭菜,我没有了中午那样的兴趣。走到桌边摇了摇水壶,里面估计有半壶水。我将饭碗里的饭倒进菜碗里,空出个碗来倒了一碗水,这水是苦的,一点也不好喝。勉强灌下一碗,觉得肚子很难受,喉咙也有些痒,这是干净的水吗?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我忽然觉得喉咙干得难受,还火辣辣的疼。起身去倒水,才喝了一口就喷了出来,我这是怎么了?
我缩在地上喘着大气,喉咙像是针刺般。也许是我动静太大,隔壁传来了娘的声音:“喂,隔壁的人,你怎么了?”
“他是哑巴怎么可能回答你,或许是半夜起床喝水撞到桌子了。”爹说。
“不是啊,爹,我好难受。”我跪在地上想喊,可是喊出来!
“出什么事了?”每隔一个时辰狱卒就会过来巡视,那女狱卒的声音又响起。
“隔壁那人似乎撞到桌子,很痛苦的样子。”娘说。
“没事,发病而已。”女狱卒轻描淡写地说。
发病?可我没什么病。我挣扎着抬起头看她。女狱蹲在门边笑着看着我:“小哑巴,谁让你乱吃东西,发病了吧。”
吃东西?我没吃什么呀。我一阵激灵,难道水有问题?
“别瞪我,我只是奉了上头的令给你送药来的,哑巴就该乖乖地呆着不是吗?要是出了意外你也喊不了人呀。”她的话让我有些毛骨悚然。
“别想耍花招,我看着你呢。”她说完站起身,消失在了拐角处。
“……”我试图发出声音,却是徒然,连个简单的“啊”也发不出来。恐怖和绝望紧紧包裹住我,我觉得自己离死期不远了。
怎么忽然就这样了呢?大约一年前我不小心娶了个公主,公主虽然长得倾世可好凶,第一次面就让我睡地上,第二天还感了风寒,好在皇帝人好,封了个官给我。我在公主府认识了小怿和云清,在那里拥有了丰富的经历。可是在那次游园上我杠上了安陵涵,从此开始了另一条人生。相处时间久了我发现自己总要对献脸红。后来献知道我是女的,却没有揭发我,最后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可是,我却轻易放弃了她。最终献抱病找我,我很感动,决心永远不再与她分离,但这次,我好像又要食言了……
“哎,哑巴,起来了。”我感觉有人在踢我,睁开眼晴看,可刺眼的阳光让我又不得不闭上了眼,我怎铺地板上了?还正好是有光射进来的地方。
“你的遗书给你写好了,看过后签字吧。”女狱卒手一挥,一个女狱卒拿了一卷纸过来,一摊平放在桌上,第三个女狱卒递过来一支笔,我看了眼所谓的“遗书”,上面却赫然写着“和离书”。在左下角的署名上,“安陵献”三个字格外扎眼,但我敢肯定,这绝不是献的字。皇后怕献不签就令人模仿献的字迹,可她想不到一点,献平时写的“献”字跟她自己写名字时的“献”字根本不一样,她写名字时故意让“献”字少了“犬”字上的一点!
“怎么,不想签?”见我这还不肯接笔,那个女狱卒有些愠色,“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的家人,你若真念着妻子就赶快签字!”说着一招呼,两个女狱卒一人按住我的一边,我想挣扎,可根本动不了。
“你若写不了字,盖手印也是可以的。”说着一使眼色,按住我右边的女狱卒掰开我的手将它按在砚台上,抬起来再按到纸上,一切都完成后她下令放开我,心满意足地走出了牢房,只留下我一个人呆呆地趴在桌上,漠然地看着沾满墨汁的手……
“你没事吧?”隔壁再次响起关切的问候,可我却听不出是谁了,泪水早已打湿了木桌,我无助地爬到墙边,又缩到了墙角。
“你是不是在担心自己死后家人会伤心?”那声音再次响起,“没关系的,你会永活在他们心中的。”
永远吗……如果我真的死了,十年或者说一年后,又有多少人记得我呢?
“不管别人怎样,至少我不会忘了你。”我脑海中浮现出献的样子,微笑的冲我说着这句话。
“有你记着我,这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狂更中……
☆、殿审
大误,其实还有一章
我是被一阵阵的女人喊叫声吵醒的,那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声让我开始担忧隔壁发生了什么。
“娘,使劲儿啊!”大姐急切的声音随着那喊声传来,原来娘要生了!娘不是还没到日子吗?怎么就提前生了,要不要紧啊,会不会有危险啊。我把耳朵紧贴在木桩门上,恨不得砍了这些烂木头冲到娘身边。
“深呼吸,放松,放松。”二姐在极力安抚娘,可娘依旧叫得很大声,最后吵得连稳婆都被找来了,娘这才生下了我们期盼已久的小八。
响亮的初生婴儿的啼声回荡在整个死牢,给这死气沉沉的人间地狱带来了一室阳光。小八的啼哭惊醒了蓂荚,他也跟着哭了起来,生命的阳光又热烈了不少……
“爹,爹!”姐妹们一起喊起来,“是弟弟,娘生了个弟弟!”
我听了也不禁高兴,终于有个真正的男娃了。
爹似乎没有像我们这样高兴,一声声叹息连隔壁的我都听到了。
“岳丈,您中年得子,该高兴才是,怎的光叹气呢?”大姐夫是爹的得意门生兼女婿,对爹很是尊敬。
“唉,若在以前,老夫自然是开心了,可这孩子早不生晚不生的,偏赶在进大牢的时候出生,可见他并不是什么福寿之人,祸根孽胎罢了!”气氛顿时又阴沉了下来,我靠着墙抬起头看着小孔,心想天下有哪个父母不想让自己的孩儿幸福长寿,可小八出生没多久就要被处死,这叫爹如何高兴的起来?可怜爹盼了一辈子儿子,到头来还是不能如愿,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很不巧就是我。
“呵呵呵……”婴儿的笑声打破了沉寂。
“儿,我苦命的幼子。”爹似乎在哭,应该是抱着小八在哭吧。
“老爷,起个名吧。”娘虚弱地说。
“是啊,给弟弟起个名吧。”众姐妹异口同声地说道。又是一阵沉默,我好想知道墙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孩子在我们全家生命最后关头出生,是上天派他来做我们的福星,陪我们走完最后一程,老夫认为,祾即福也,就叫‘祾祐’吧。”
“真好!”隔壁传出欢呼,我也算松了口气。
杨祾祐,已经不单是“祖宗恩赐”那么简单了,它还包含了全家人美好的祝福。小八,如果可能,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个名字,健健康康地长大,弥补六……姐姐在爹心中所留下的遗憾。
这一天过得真快,刚刚还在庆贺小八平安出生,这一刻却已成了深夜,我捂着肚子靠在墙边,有气无力,我已经饿了一天了。看着桌上那冷得不能再冷的饭盖菜,我下了下决心,反正已经成这样了,也不怕他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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