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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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感觉到我太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了，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上网无聊活着没劲”。是的，我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想在他温暖的怀里将冻结的泪水融化，我想痛哭一回。我忙拨他的手机，才拨到一半时，忽然有人拉开门，是“上网无聊活着没劲”！他仍然是那样的英俊潇洒帅气，仍然是向我那么得体那么有魅力地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口气也仍然那么样地充满了无限喜爱，他说，我们上街走走吧。
雪在烧雪在烧雪在烧
心痛的故事没有人知道
所有的悲伤凝聚成火
曾经的感动消失无踪
雪在烧雪在烧雪在烧
雪在烧雪在烧雪在烧
三月桃花正开的青岛，夜风是那么样的寒冷，而春雨更其冰冷。当我醒过来时，我发现我全身透湿，皮肤冻得青紫，原来我不知什么时候晕倒在马路旁。崭鍪焙蛱煊Ω檬强祀胧胧亮了，因为崭鍪焙蛱炜掌涫捣浅５睾冢大睁着直呆呆的双眼的我要把找蝗盏敝凶詈诎凳笨痰奶炜胀穿，帐翘炝燎暗淖詈蠛诎怠６见识过无数沧海桑田轮回的上苍早就见怪不怪，熟视无睹地看我的心在流干了最后一滴热血后，把我变成了一具冰冷僵硬的行尸走龋此时的大街上几乎没有人，白日里拥挤不堪的大街此刻是那样的空旷阔大，而我正以自身的渺小把空旷无人的大街显得更是巨大，而四周的楼群窗户都是黑乎乎，鼾声照旧那么响，寒夜照旧那么长，无人的街道照旧是那么大。
冷风将我最后彻底吹清醒，我回头想想，已不知自己在大街上走了多久，可能是一夜吧，后来什么时候晕倒了不清楚。人们总是希望自己清醒，可清醒有什么好呢？我的心再次迸发出剧烈的疼痛，于是在蘸诎抵中我的双拳拼命地捶向擂在击中路边钢筋水泥制成的楼房颓奖冢我的小手很快就破了皮，并且疼得厉害，但昭很好受，我发现，它代替了我无法忍受的心痛。我继续猛擂楼房颓奖冢天亮了，我发现我手落处，居然是一张小广告，关于治疗淋病梅毒既袷疣什么的，我的胃里一阵子翻上搅下的难受，于是我开始踉踉跄跄地拼命奔跑，我要逃离绽铩Ｎ以诮稚峡癖剂思父鲂∈保我全身由冷汗变为热汗，行人无不驻足观望，以为我是个精神病，我居然一点也不累，更不把路人的目狗旁谛纳稀Ｎ掖丝陶嫘脑谙Ｍ能有一辆汽车将我也如养父如“上网无聊活着没劲”一样地撞死，但是没有，没有一辆车肯来酵盐摇
奔跑总会停下来的，停下来以后，我全身再次开始冷得发抖，我太渴望温暖了，我想妈妈，妈妈！可是妈妈，妈妈在哪里？没有妈妈能有个姐姐也好，于是我一下子就想到了王碧丝！尽管王碧丝从我来到绽铮变成了一个没有正式工作单位的人，尤其是在齐振出国以后，态度再也和从前不一样了，我曾请她吃过几顿饭，并且还给她的小孩子买过衣服之类的，但她的脸总是绷得紧紧的，总是用眼角轻蔑地扫扫我买的东西，看我买单时心安理得，好象我是在巴结她一样，因而她根本就不屑同我客气。崭芯鹾艽躺宋遥我便一般很少和她联系了。
但在昭一个奔跑和虚脱的心痛时刻为背景下，王碧丝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可亲可近的好姐姐，我在向我们约好的咖啡馆走去时，心里的泪水已泛滥成汪洋，我想，终于可以让它们痛快地流出来了，我看了看我此时已变得青紫的遍满淤血的双手，再想，王碧丝一定会轻轻握着我樟街簧撕劾劾鄣氖郑她心疼我的眼泪以前在电话里以啜泣的声音让我感觉到过，现在我相信招奶鄣难劾峄嵴媸档爻鱿治颐媲傲耍在一想再想中，我脚底生风，步子变得飞快，我将对她无设防地痛哭痛说一番的。
王碧丝真实地出现在我面前了，她的表情淡淡的，我以为那正是她强烈关心的一种反表现形式，于是我痛哭了也痛说了，并且毫不设防。
我伤痕满是的双手没有被王碧丝柔情地关爱怜惜地轻轻握住，她笑了，笑声非常冷漠，而笑容的成分也很复杂，照一般做法，根据量决定质，她的笑应该叫做嘲笑，然后如果将她的话也用同样的方法来界定的话，那么就应该是残酷和轻松樟礁龃驶故欠浅Ｇ〉钡摹
王碧丝此刻在量上非常慷慨，配合着最最嘲笑的表情，用最残酷最轻松的话，她不断地向我重复着说：“我呀，从来就不知道让人家甩了，是什么滋味！我倒是想知道，但可惜呀，就是没有人肯甩我，嘻嘻——哈哈哈！都是我甩人家，当然我心里那也难受，不过我从来没有掉过一滴泪，都是别人为我流泪。你倒是好机会不少，可是一个也没抓住，那还不如没有机会的好。”她将栈爸馗戳艘槐橛忠槐椋每一遍我心里都要流一次血，而不是泪。王碧丝有种和人不一样的爱好，那就是她有种特实墓δ埽能嗅到我心灵上的血的味道，她喜欢罩盅腥味，她象那些食鹊氖蘩嘁谎，在嗅到我心灵上的血的味道后，满足快活极了。于是她在开心中，非常善良地心疼我，“你不了轿艺个人，我崭鋈朔浅Ｐ娜恚从来不兴灾乐祸的，我真是太为你感到难过了……嘻嘻，呵，仗炜烧婧茫下过了雨，空气那么清新，你没到十梅挚纯椿ㄈィ孔蛱煳胰チ耍真漂亮，俺孩子也那么高兴，杖兆诱媸腔断菜廊肆耍 蔽以诟找患到瘦瘦的王碧丝曾顿生无比的怜惜，她的体重又减下去好多，我知道她一定是又受了婆婆的好些委屈和丈夫的好些打骂，所以刚一见面的那一刻，我甚至在心里暗想，天下女人都是一样的命苦呀，同时眼泪就涌满了眼眶。有次，我们吃饭时，她让我看她胳膊和头上的伤，还有她丈夫用老拳给她砸青的脸，现在那颗在战役中不幸被击落的门牙齿洞已被修补填充。那个瘦得塌陷进去的脸腮曾划出一个玲珑可怜的线条，向我表示着可亲可爱可怜，但此时那个模糊的线条才终于让我审视出来它真正蕴藏的疏远冷淡和残忍。
别寻思不痛快的事儿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有时回头想想，当初他们干什么都对我那么发疯似地追呢，我连理都不理一下，正眼都不点他们一下，嘻嘻，可他们招┠腥搜剑一个个的，不知为我哭了多少，可我就是不动心！
在她辗恬不知耻的话中，她一下子变得共识崮浚本来她是瘦骨伶仃高而无当，大个子如同失去韵致的一道风景。捅淼母谋渲校她的境遇更是完全同她真实经历过的人生不一样了，她不再苦苦暗恋一个大她十五六岁的男医生，终于哄得人家的欢心却又不幸在与人家好了多年后，眼看着人家娶了别人，自己几乎吞了一瓶安眠药；而她王碧丝后来嫁的那个人，也在她接下来的信口开河中，从一个街头卖水果的小贩子变成了一位王子级的人物，此人虽然没有正式工作，但原因是人家自己不希的要，高中没读完却学识超过博士，于是崭龈咧醒Ю小学水平的街头卖水果的小贩子便成了上天赐给她的最好机会，她每天幸福得感谢上苍，至于以前曾言及的被暴打脱落的牙齿，则完全是一时心情不好，不小心瞎胡说的，而她王碧丝体重的时减时增，也同家庭战火燃起与否无关。
幸而有人打我手机，我终于找到了说再见的理由，在逃也似地离开了王碧丝的一路上，我内心那种对温暖的渴望却更加强烈了，可是现实世界是冷漠的无情的，我把自己沉浸在虚牡耐络世界里，那里至少还有一丝温暖有一点人情味，哪怕是虚牡摹Ｄ翘斓耐上有人在倡议玩蹦极。人家问我敢不敢玩？我说：“我现在有什么不敢的？玩！当然玩去，不去是孙子！”去他妈的吧，一切的一切，我的心中再也不没什么不敢的，现在的我心里有烈火在燃烧，活着不就彰椿厥侣穑浚
第十六章　从女孩变成女人
站在无风无雨的室内岩壁前，腰系安全带与攀岩的绳索，虽然打出漂亮的水手结或双八字结，从背囊里熟练地掏出镁粉把两手抹得惨白，虽然能象芭蕾舞演员一样把双腿绷得笔直，用弓着的脚疾茸⊙业悖在十几米高的岩壁上腾挪自如，身手矫健，但你仍只是体育馆的温室里培育出来的软脚虾，那些人工开发出来的岩壁纵使高耸千米也会不能有极限运动的迷醉和亡命心跳的狂喜。只有那些真正的攀岩者，孤身徒手征服危机四伏的未知岩壁，没有安全带的承诺，岩壁上的裂缝洞穴突起的岩石澜嵌际撬们与山共舞的赌注，在粘Ｈ宋薹ò盐盏闹У闵希他们除了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