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教师资格证去修真》第6章


天才牵过,他认识陈幽多少年了?岳之令有些记不清,或许是陈幽飞速长大的时候他闭关缺席了,所以他印象最深的,一直是在竹林外看他的那一眼,和陈幽成熟可靠地跟在他身后的模样。
岳之令在心中叹了口气,他早该明白的……毕竟教师要有正确处理学生情绪的能力,即使这个情绪很难处理,即使是会被吊销教师资格证的解决办法。
——从一开始陈幽看他的目光就灼热如火,那不只是一个崇拜者看被崇拜者、徒弟看师父的眼神,那是暗恋者看被爱者的眼神。
成玲玲风情万种地踏进北斗宗山门时,北斗宗只派出了岳之令和陈幽两个人,偌大一个广场上,着月白衣衫的岳之令提剑而立,身后着黑衣的陈幽面色沉寒。
不远处的成玲玲目光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那奶声奶气的娃娃音和她成熟性感的外型完全不搭:“哪位道长是岳之令啊?昨儿约奴家的是一个人,今天倒来了两个。”
她掩唇而笑,朝陈幽和岳之令抛了个媚眼:“不过哪个我都喜欢,只怕一起上来,奴家承受不住。”
岳之令满脸云淡风轻,陈幽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岳之令的后颈,一言不发。成玲玲被当场晾在原地,蛾眉一挑,怒极反笑,抬手向岳之令掐来:“那玲玲就得罪了!”岳之令信手将临风刀鞘掷给陈幽,提剑迎上。
岳之令在读书时曾想,魔门到底是怎么窥中一个人的心魔的?心魔又是什么?
等到他亲身体验时才明白……噢,原来就是这种东西。
四周俱是黑雾,他看着岳华战死在北斗宗石碑下,看着养父母病逝……甚至看着以前的学生全是不及格的中考卷子,还看着陈幽目光幽幽地望着他,问他:“师父,教师资格证就这么重要吗?”
或许是这话实在太出戏,岳之令唯一一点心酸感和惶惑都被打破了,他有点想笑——这个世界的魔门中人大概不理解岳之令作为一个穿越者到底有什么苦恼吧。半空中传来成玲玲软糯但冰冷的声音:“道长好本事,心魔都能置之一笑,真让玲玲佩服呢。”
成玲玲看不到他在想什么,这是原作里的设定之一,岳之令胡乱点点头应付着,随口答:“过奖过奖。”
成玲玲不作声了,过了一会才道:“可道长的徒弟好像没有道长的本事……你想不想知道,他在肖想你些什么?他可是说了了不得的话呢。”
岳之令闻言,并没像成玲玲预料地一样露出破绽,他只是提着临风挥出了一剑。黑雾抵挡不住潇湘剑的剑气,往后退去,他提起真气又补了一剑,弥散的黑雾中开始隐隐可见白云青空。
环顾四周,岳之令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陈幽。
——不出他所料,成玲玲见无法对付他,转去对战陈幽了。
陈幽的手抓着地面,挖得死紧,留下五道鲜红的血痕,几乎和他眼中的血丝一样刺眼。岳之令皱起眉,一边往陈幽身边走,一边以剑尖在地上画简单的清心符,待最后一笔落定时,他一掌拍在地上,以剑气激发了符咒。
“我知道。”他没回头,对着藏在暗处的成玲玲道。
看来原作剧情就算再改变,也不会有太大差别,只不过那个世界里是岳华堕入心魔,陈幽没有受影响,而这个世界里是岳之令没受影响,陈幽陷了进去。
至于陈幽受影响的原因……岳之令在心中叹了口气。两个世界唯一的区别,只在于这里有岳之令。
他揪起陈幽的领子,将徒弟拎了过来,贴近陈幽的耳边,嘴唇微动说了句话。
听清内容的成玲玲面色骤变,抬掌便袭向岳之令。岳之令从容应战,剑光如网,逼着成玲玲后退。跪坐在原地的陈幽听了那句话痛苦地挣扎着,仿佛身缚锁链,片刻后竟吐出一口血来,溺水的人得以呼吸,他大口喘着气,睁开眼死死盯着提着临风施展潇湘剑的岳之令的背影。
白衣潇洒,剑法凌厉。
……岳之令。
不论是心魔中还是幼年时,甚至昨晚,他都是这样看着岳之令的背影。魔境里的岳之令遥遥走在他身前,比现实中还要遥不可及,他仿佛又变成了被陈家欺压的那个庶子,岳之令就像一口吊命的药,像树梢头最好的果子,可现在他的药和果子也要离他而去,从此苦苦甜甜,全数化成灰,只剩煎熬。
方才心魔岳之令盘腿坐在竹海中的八卦石盘上,问他:“我为何要不顾师徒礼义、放弃修行坦途,与你一同承担世人的口舌和苛责?”
陈幽发现自己竟无法回答。
“从你为剑取名怀风开始,我便知你心术不正。”心魔岳之令站起身,拔出临风剑指着陈幽,陈幽因这话面色发白。
然而心魔的唇在动,陈幽却没听清下一句话。
因为一道声音撕开重重迷雾,像一道光照进陈幽的世界,偌大天地,茫茫竹海,心魔营造的一切在这个声音面前黯然失色。那个声音太熟悉了,旁观他人练剑时,声音的主人总在陈幽耳边轻声给他点拨,这人剑法如何如何,你要怎样才能破掉。
现在这个声音轻描淡写地对他说:“醒醒了,我心似君心。”
我心似君心……
一口淤血吐出来,心里真是且痛且快。陈幽抹了把唇角,拔出怀风剑踉跄两步走了上去。
云台历七百零三年,北斗宗岳之令毙成玲玲于临风剑下,其徒陈幽一人斩尽成玲玲手下的魔物,北斗宗远赴玄铁门相救,修士反攻魔门由此而起。
第六章 不想当校长的修士不是好老师
云台历七百零五年,冬。
北斗宗少有地下了雪,满山纯白。竹子被雪压得东倒西歪,白皑皑一片里露出青绿的叶边来。竹海中层层叠叠都是枯黄的竹叶,本就松软,现在落了雪,脚踩下去便陷到膝盖。
岳之令一个月前从云台伤退归来——他被一头魔狼咬伤了小腿——伤腿碰不得雪,陈幽便背着他走在落雪后的竹海里。他披着一件白色裘衣,锦缎上暗纹浮动,绣的也是修竹。
受伤后岳之令精神不济,陈幽的脊背宽阔温暖,他趴在上面,不一会有些困倦。等到了八卦石盘前,陈幽找了块高石头扫干净雪,垫上外衣,把岳之令抱了上去,他才清醒一些。岳之令坐在高处,伸手摸了摸陈幽的后脑,低头同他接吻。
竹林中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叠在一处。
要让北斗宗甚至云台的人接受这对天才师徒是一对并不简单,尤其是让岳华接受。但幸好岳华说到底是心疼岳之令的,至于其他人,这次修魔之战中岳陈师徒两可谓中流砥柱,他们不愿意为了这种事开罪北斗宗,看不惯的只能忍着。何况纵然有人恶言相向,岳之令和陈幽也不介意。
与岳之令接完吻,陈幽提剑转身,用剑气扫开八卦石盘上的积雪。
“师父,在哪?”
“再往前走一点吧。”岳之令道。
他们此行是来找岳之令从前闭关时留在这里的笔记的。修魔之战至今已有两年有余,陈幽的境界经过实战可谓一日千里,岳之令的境界则在战斗中稳步提升,谁都没想到这次岳之令出战竟负了伤,陈幽差点当场失态。
回来两人在房间里商议了许久——岳之令觉得是自己对潇湘剑的领悟出了些问题,可他又说不出哪里。想到自己在竹海悟剑时曾在石盘上留下过不少感悟,便提出让陈幽来看看。
陈幽实现了岳之令当初的断言,他果然比岳之令要强了。
找到岳之令当初以剑为笔记下的零散语句,陈幽把岳之令抱在怀里,两人席地而坐,他的下巴搁在岳之令肩头,岳之令抱着临风和怀风两把剑,时不时拿剑鞘指指某句话,跟陈幽解释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
陈幽抱着怀里人的腰认真地听,偶尔出言表达自己的疑惑,有时岳之令会给他解释,更多时候,则是他指点岳之令的不周全之处。
就这样理顺一遍,岳之令靠在陈幽怀里,理这些东西太费精神,他有些疲倦地闭上眼,噙着笑道:“天才果然是天才……”
“师父不也是天才。”
陈幽不理解为什么岳之令常常对着他发出这样的感慨,在他眼中,他踩着岳之令为他趟开的路才能走这么远,是岳之令让他放弃北斗剑意转修潇湘剑,更是这人回应了他,破除了他的心魔屏障。岳之令是当世少有的奇才,也是个好师父。
只有岳之令自己知道,原作里陈幽没有他也走了这么远,如今只是因为有他在,少走了不少弯路罢了。
风吹竹林,雪簌簌落下,陈幽握着岳之令的手轻轻摩挲,低头去吻岳之令温热的脖颈。岳之令被他吻得情动,张口喘出了声。陈幽的手瞬间收紧,好歹还是顾及了岳之令的腿伤,没在这冰天雪地里做什么,背着岳之令回了乘云轩。
事毕后岳之令懒洋洋地趴在床上。
屋内设了结界,温暖如春。锦被搭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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