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化兵的故事》第82章

“如果真要在这个时间办，我发个电报让她自己来就行了。”憨老张随口说道。
“你以为这是抓公差呀，随随便便没要求，来个人就行？这是接媳妇，是男女双方的终身大事，是对女方和其家人的尊重！你可千万别马虎了。否则，老丈人一生气，把你媳妇扣下来，看你怎么结婚？这么一件大事，怎么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呢？”指导员严厉地批评道。
“你批评得对，我是应该回去接一下比较好。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也太突然了点，让我回去好好想一想吧。”对于这样的安排，憨老张感到太突然了，多少有点心神不定。
“想什么想，你说这事你能做主，那就这么定了。抓紧办吧，大家都还等着吃喜糖呢。”
“行，听你的，我马上回去写请假报告。”憨老张笑着说。
请假报告递上去，不出所料，马上就批了下来。
憨老张赶紧买了一张当天晚上的火车票，顺利地坐上火车回广东去了。
在老家呆了一个星期，因为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直至结婚前三天，才买上回程的火车票。
火车进站后慢慢停稳，憨老张携未婚妻提着大包小包急急忙忙地出了站。刚到车站出口，高武兴就奔了过来：“嫂子，辛苦了！旅行包给我拿吧。”说着，抢过二个大包提到手上。
“这是我同年入伍的战友，志愿兵高武兴，你就叫他小高吧。”憨老张向小秦介绍。
“小高你好，辛苦你了！”小秦赶紧上前打过招呼。
“嫂子好，我不辛苦！车就停在前面，转个弯就到。”高武兴指着西北方向的停车场说。
“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回来？”憨老张奇怪地问。
“指导员说，今天不到，明天一定到。再则，从广东过来的火车，就这一趟最合适，所以今天第一次来就接着你们了。”高武兴说。
“听见了吧，我们指导员能掐会算，还特会关心人。”憨老张得意地向小秦炫耀。
小车一直开到连队的招待所，憨老张拿起几个大包和小秦来到门口。
文书跑过来，将钥匙交给憨老张：“连长说了，你们先休息，晚上和指导员来看你们。”
二人打开房门，里面的布置不仅让小秦吃惊，也让憨老张意外：
原来十分简陋的招待所，完全变了样，雪白的墙面，挂上了二幅图画，图画中是一对金童玉女；前后窗户上，贴上了大红的剪纸双喜图案；一张旧书桌，铺上了一层鲜红的绸布，上面放着一个心形镜子和一套简单的化妆工具；桌子旁边，是两个大红的开水瓶，上面还贴着喜字；脸盆架上，上下二层放着崭新的脸盆；床铺是旧的，但上面看不到一点灰尘，床上铺了一张大草席和一个大枕头，夏天蚊子多，还特地买了床粉红色的蚊帐……
“这都是你走之前布置的？”小秦惊喜地问。
“我即使有这个水平，也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呀，你再看这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肯定是这两天才搞好的。”憨老张说。
“那是谁布置的？”小秦奇怪地问。
“大伙呗。”憨老张得意地说。
星期六中午12：00，良辰吉日到！
地点：连队食堂。
一个大保温桶里装满了生啤，每个桌上一只烧鸡，一盘卤牛肉、一盘广东的梅菜扣肉和一盘花生米，品种不多，数量不少，另有一包香烟。
大家坐定后，指导员开始讲话：“同志们，今天是咱们2排长张潮贵和秦小珍同志新婚大喜，我们饭桌上增加的菜、烟、酒、喜糖，还有炊事班铁锅里一大锅炒好的花生，都是2排长个人掏腰包，炊事班的同志代办的。大家先喝酒、吃饭，一会各班派人端个脸盆来炊事班领取炒花生。事先说明，今天是星期六，按计划下午还要保养器材和打扫环境卫生，所以啤酒也不能多喝，表示个意思就行，不许贪杯。
今天张潮贵、秦小珍2位同志喜结连理，我们大家同庆同贺。他们2人原定于8月1号结婚的。因为今年黄河抗洪的原因，张潮贵同志放弃了已经批准的休假，和全连同志一道，毅然投入到抗洪第一线，表现十分突出；还有秦小珍同志，为支持张潮贵同志在部队的工作，放弃了预定结婚的佳期，对她的这种无怨无悔、无私奉献的精神，我们大家鼓掌表示感谢！
今天是82年8月28号，而且还是个星期六，这可是一个难得的良辰吉日。他们2人今天大喜，我也不多说了，大家一起举碗，祝张潮贵、秦小珍2位同志新婚快乐，早生贵子，白头携老，来，干杯！”
“干！”全连干部战士一起站立，以碗代杯，将碗中啤酒一饮而尽。
吃过饭，战士们忙着分糖、分花生，打扫卫生。
“我们下午还要工作，就不打扰你们了。晚饭后，我们要来看新房，你抓紧时间准备一下吧。”吃过饭，肖吉林把憨老张拉到一边，悄悄地给他打了个招呼。
“我知道连队工作很忙，你们晚上就不要来了，不给你们找麻烦。”憨老张赶紧说。
“不麻烦，不麻烦，这种事情再麻烦我们也是一定要来的，而且连队干部都要来。”肖吉林狡黠地说。
“连长、指导员事情更多。你转告他们，心意领了，我这就不要来了。”憨老张继续推辞。
“你在连队结婚，这就是连队的大喜事，咱们怎么也得热热闹闹的祝贺一番，哪有不来的道理。告诉你，不管从哪方面说，他们肯定是要来的，你就丢掉幻想，准备战斗吧。”肖吉林撂下一句话，转身走人。
这肯定是肖吉林的馊主意，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憨老张只得抓紧时间回新房早作准备。
刚吃过晚饭，就看见连长、指导员等干部在肖吉林的陪同下快步朝这边走来。
“指导员，嫂子动作够快的呀，两天没来看，新房就布置得这么好。明年，我也来部队结婚，新房的事就拜托嫂子了。”进到新房还没坐下，为了制造一个欢快的气氛，肖吉林就幽默地抛砖引玉了。
“你小子还未到部队规定的结婚年龄，想结婚，至少得再等3年吧。”连长说。
“我这是提前预约，防止有人到时候插队。”
“你不会是说我吧，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你抢。女朋友都还不知道在哪里，首先就把位置给占了，什么人都有呀。”刘美华瞪了肖吉林一眼。
“大家坐下喝茶吧，这是我们广东的功夫茶，不知道你们习惯不？”小秦将大家招呼坐下，拿出一套事先准备好的，独特的茶具，给每个人熟练地倒上一小杯茶水。
“这杯子也太小了，真要口渴，喝上三、五杯，就象没喝似的。”刘美华端着新娘递过来的茶杯，怎么看都觉着不得劲。
“你以为这是在北京品大碗茶呀，一看就知道你小子没喝过功夫茶，不懂就少说话，别人也不会知道你是品茶的外行。”肖吉林开玩笑说。
“我是不懂，你喝过吗？好象你家祖籍不是在广东吧。”刘美华不服气地说。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告诉你，我家邻居就是广东人，这种茶我喝的多哪。”肖吉林夸张地说。
“你们2人就喜欢抬杠，今天是人家张潮贵同志大喜的日子，你们俩争什么争？”化验员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领导批评得对。嫂子，今天我们可是给你留足了面子，你说哪个婚礼上，新娘不表演节目？今天战士太多，为了顾及张潮贵同志的影响，我们就没给你俩出难题了。咱也不说别的了，你好歹给每人发根烟吧。”肖吉林说。
“又想出什么歪主意，再说你又不会抽烟，瞎凑热闹。”憨老张打断肖吉林的话说。
“谁说不会抽烟，就算是不会抽烟，今天这根烟也是非抽不可，指导员，我的要求不高吧？”
“不高，不高，一人一支烟，当然应该！”指导员当即表态，支持这一提议。
“指导员发话了，嫂子，请吧。”肖吉林把一包烟和一盒火柴递到小秦手中。
新娘开始给大家发烟，发到肖吉林跟前，就是不接。
“肖排长，他们都接了，你怎么不接？”小秦奇怪地问。
“发根烟就行了？我为什么把火柴给你，就是要点着了才算完事。你把他们的烟都点着了，再给我递烟，这是规矩。”肖吉林故作姿态地说。
“哪有这规矩，你连女朋友都没有谈过，倒象是过来人似的。”憨老张说。
“这规矩书本上都写着在，不一定非要谈过朋友才知道，就像咱们没有打过仗，但知道子弹的速度比声音快，这个道理都一样。”肖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