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依酒》第126章


石晏冷冷一笑:“不必担心,这地方横竖也就这么大,他们跑不了多远的。”
“我要亲自,拿他狗命。”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发现原来下一章才是终极BOSS对抗啊。。。
今天跨年,双更加尾声,是不是很惊喜呀~~好吧,虽然我知道没多少看人,我还是挺开心的~^_^
顾沉衣!!你这么叼欺负女主,常歌她造吗!!
这一章拉了不少老人出来打打酱油,啊哈哈哈!【我才没有取名困难症!正色
☆、【天地冰雪】
山上白雪皑皑,穆信扶着初然一路往木屋而行,雪衬得她脸色越发惨白,双手冰冷僵硬,脉搏也甚是微弱,想来是身受极重的内伤,只怕不能再长途跋涉。
山顶尚飘着点点雪花,凉露沾衣,湿了大片。穆信将那屋门一脚踹开,小心搀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你且先歇一会儿,我去给你拿药。”
初然只觉得呼吸不畅,连说话的气力也没有,她虚弱地点了点头,强自提了真气,却引来一阵咳嗽。
这一掌,可伤她不轻啊……
初然转目看向窗外,雪沫纷飞,苍山遥远,一望便是一眼的白色。她这身子,只怕是走不动了,石晏带了这么一大帮人马,找到这里来是迟早的事情,总不能让在此坐以待毙。
“阿初。”
穆信撩开厨房的帐子,端了一碗半热的温水和一个药瓶,先是替她把了把脉,随即眉头便皱了起来。
“这是治疗内伤的药,你快服下。”他轻轻将她头托起,初然垂眸听话的喝下药水,苦涩的味觉霎时充斥口中,她轻咳了两声,脸色仿佛好了起来。
“穆大哥,我受伤太重,没法再走了……你不要管我,从木屋背后下山去,然后自雁门关旁的小道走……”
“你说什么胡话。”穆信把药瓶一搁,沉声,“事到如今,还要我抛下你一个人么?”
“我和石晏……咳咳……”她淡淡笑道,“我和他尚有同门之情,他不会……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好了……你不要再说话了。”见她气息极弱,一字一句听得穆信心中纠紧,不由摇头道,“你我早已是一条命,又何苦再让我一个人走?何况你眼下身子这般弱,我怎放心得下你!”
“穆大哥……”闻得他那一句“你我已是一条命”时,初然鼻尖一酸,泪如泉涌,“难道……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么,可我还不想死……我才和你重逢,我们……还没有去江南……还没有看过大海,我还想着带你回蜀中,还想带你去见师父,我还不想死……”
她说到后面,只“呜呜”哭个不停,言不成句。
穆信眼中一热,忙将她抱在怀中,自责道:“是我对不住你……一切都是因我……”
初然摇着头,眼里含泪道:“不怪你……大不了就是一死,至少,临死前咱们俩还是在一块儿的,等我们死后,没准儿还能在一起呢。你说,是不是?”她抹了抹眼泪,竟开导他道:“没事的,我师父说,人死后还有灵魂,咱们俩就留在世上,不去转世,不就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了么?”
穆信啼笑皆非地看着她,亦不知如何应答,只轻轻颔首,抬袖替她擦干泪痕。
“好,你说怎样就是怎样。”
初然忍住泪水,靠在他肩上,两人便如此静静相拥,听着屋外风雪呼啸。
……
祁连山山巅银装素裹,那山道上踩出的脚印不过半会儿就被落下的雪花淹没,听得外面有吵杂的声响,初然忽的就睁开眼来。
“穆大哥……”她抬头往外瞧,“定是石晏他们来了,你去……把埋在门外那狗官的头提出来。”
穆信明白她的意思,微微点头:“你在屋里呆着,千万莫要出来。”
他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翼翼放至床上,初然浑身冰凉,屋里没有生炉子,气温与屋外也好不到哪里去,穆信握着她手,却是担心不已。
“穆大哥,你……你要小心。”要真真论武功,石晏哪里是穆信的对手,初然只是怕他心中有愧,根本就不敢下手。
“你放心。”穆信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微微一笑,“好好歇着。”
他转过身,纱窗外的白雪反着光照在他背影上,显得分外落寞萧索,初然咬了咬下唇,只恨自己使不上劲来,这紧要关头,竟连一点忙也帮不上,眼睁睁瞧着穆信走出里屋。
推开门,屋外大雪飞扬。
这雪比起刚才明显大了许多,穆信抬起头,那院子外面,只一人单单立在雪中,他身姿挺拔,背脊笔直,发间夹着飞雪。他的容貌不曾改变,神情却与初见时大不相同,那时飞扬跳脱灿然生光的眼神,再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森森的冷意,冰凉刺骨,仿佛同周遭的气息融为一体。
穆信扫了扫四周,方圆可视的距离之内,空荡荡无一人,他缓缓走了几步,出声问道:
“石晏……只你一人?”
石晏轻蔑地扬起脸来,眸中带着讽意:“杀你,我一个,就够了。”
该来的迟早是要来,这一幕他曾在梦中梦过,脑中想过,却都没有眼下来得真实。
“石晏……”他喉中微哽,迟疑良久,才道,“当年之事,是我愧对于你……但我当时,的确是受奸人所惑,故而才……”
“你不用多说了。”石晏冷声打断道,“你的事情,我没有兴趣知道。”
虽是意料之中,穆信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将手里的人头扔给他。
“此人亦是当初害死你父母的凶手,你既不愿听我说,倒也无妨,拿着这个和我的项上人头去祭奠方大人罢。”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了么?”石晏冷笑一声,斗然大笑,“穆信,我最恨的就是你这般性子。明明做了坏事,却还是一副正义模样,分明是个伪君子,却在外人看来刚正不阿,怪不得……怪不得我师姐,我师父,还有阿初……他们都向着你……
“他们都觉得,是我错了!”
“连我最亲近的人,都觉得是我错了!”
他抬起手臂,剑指着他胸膛,可眼中竟蕴着星光:“你为何当初要做我师父?为何会是你!?”
他曾经无比崇敬,曾经无比向往的师父,到头来却是自己一直苦苦找寻的杀父仇人,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可笑了。
穆信自知他内心苦楚,手中并不握剑,只站在原地,声音平淡如水:“我杀了你亲人,你是该向我复仇,我无话可说。今日我亦等了十载……你动手便是,我绝不会还手。”
石晏轻咽了咽唾沫,慢慢将宝剑抽出,随手扔了那精致的剑鞘,弯曲的剑身仿若鱼腹肝肠,上有凹凸不平的纹饰,黯淡的颜色里不知沾着多少人的鲜血。
他把剑一横,悠悠朝穆信走去,剑尖在地,划着积雪,落下一道痕迹。
木屋的门被人吱呀一声打开,初然抚着墙,颤颤巍巍地走出来,见着眼前之景登时惊呆。
“石晏!”
她抖着嘴角,大声道:“他可是你师父!”风雪把她的声音淹没,隐隐约约听得些许哭腔。
“石晏!”
“你不许动他!”
“……他从前待你这么好……你真要动手杀了他吗!……”
他握剑的手不知不觉中也有些发颤,是这天气太过寒冷了么?可是自己的心还是热的,胸腔跳动的声音如此的强烈,一阵,一阵。
——“穆信是个怎样的人,你心中不也有数么?”
桑鬼那日之话在他脑海里蓦地响起,石晏脚下一滞,偏头望了一眼手里的剑。
他为何要孤身一人前来?
穆信的身手按理来说要好上他百倍千倍。
他怎有这样的信心能够手刃他?
……
他是知道,面对自己……他决计不会动手的,绝对会站在原地,任他宰割。
穆信是个怎样的人,你心中不也有数么?
……
人已站在了他的面前,初然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扑通”一声就对着他跪下。
石晏一瞬愣住,本能想伸手扶她,手却握着剑,僵硬得无法动弹。
“你……”
“石晏!”她拽着他衣角,哭道,“我求求你,你别杀他……我求求你……”
纷乱的风卷起他发丝,在耳边荡漾,他只觉得眼里迷蒙一片,心中好似针扎一般疼痛。
她的话字字揪心。
“阿初……”他竟笑了起来,“阿初……”
“石晏我求求你……”
他缓缓举起手,那锋利的长剑在白雪照应下闪出亮光,剑光宛如流星划过,訇然而落,四溅的鲜血,温热的液体,刺目的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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