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第14章

那女班长见他着急，也怕出事，虽然大坝下面都围了起来，但若是张擎空喝晕了，一头栽进了水中，那可就糟糕了。这样一想，她马上就站了起来：“咱们一起去找吧！”
其余人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一起点头。
这条大坝虽然算不上长，但也并不短，如果要跑完，少说也得十来分钟。
女班长吩咐说：“你们三个往那边，我和齐大哥我往这边，三个女生就留在这里别动。”
“为什么我们不动，我们往坡下面看看去。”那三个女生主着，便迅速一起往坡下走。
齐天凯没有拿电筒，只能开了手机的电筒能，虽说今晚有星星，但坝下面却是一黑漆漆地看不清楚。齐天凯不想错过，但又怕速度太慢了张擎空会出危险，一时间的急得心突突乱跳。
那女班长见他面色苍白，不由得问道：“你没事吧大哥？”
齐天凯摇摇头，但那脚却是在发软，头也晕。晚风吹过，竟然一阵阵地发冷。女班长看着不对劲，壮着胆向他额头上探了一下，果然烫得惊人。
“你发烧了！”
齐天凯竟不知道自己在发烧，现在也并不在意，只顾着寻找张擎空。
“你去休息一下吧，我来找。”女班长提议道。
齐天凯却只应了一声：“我没事。”
只听坝的那一边忽然传来两个男生的叫嚷声，“班长，你那边怎么样？”
女班长伸出手抬起手下挥了挥，示意还没有找到。正要开口喊话，却听得一声几乎震破天际的尖叫声忽然响起。这叫声喊得凄厉，使人心中不由得一紧。
“好像梨儿她们那边。”女班长反应过来，便迅速向这大坝的后面跑去。
那边的两个男生也已经跑了过来，几个面面相觑了半秒，接着一起往下跑去。
这坡虽然算不是陡，但他们并不是下的楼梯，又急，所以显些都一个根头栽了下去。
而那三个女生，两个已经瘫倒在地，而另一个离得稍远，此时只怕被吓到了，站在原地不敢动，也没敢上前。
齐天凯只感觉到脑子里“哄”地一声炸开了，只听得周围“嗡嗡”地耳鸣声，就连那眼前的景色都看不太清楚。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只听女班长又不小地“啊”了一声，接着便是两个男生冲上前去，虽然忍住没有发出尖叫，但那脸色也是瞬间苍白。
齐天凯迅速冲过去，只见那草地上躺着一个少年，身上白色的背心已经被血染透。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脑后也是一滩血。
齐天凯只觉得眼前一晃，脚下一软，整个人往前栽去。幸得身边的一个男生反应快，将他一把迅速扶住。而另一个男生壮着胆子走上前，颤抖地在张擎空的鼻尖试探了一下，双眼陡然瞪大说：“还活着。”
这句话显然令所有人都精神震，连带着齐天凯眼前也清明了不少。
那个男生还算冷静，迅速脱下了自己的制服，紧紧包裹在张擎空的脖子上，接着说：“快抱紧。”
女班长这时才反应过来，马上拿出手机来。
“大哥，你还好吧？”扶住齐天凯的男生只觉得他身上烫得吓人，连脸庞都烧得通红。
齐天凯自己也觉得体力似乎不支，脚下像踩着棉花一般。但他却是不想连自己也要倒下去，便挣扎着站直了身体，要向张擎空走去。
现在必须要止血。
但才走没两步，他便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陷入片黑暗当中。
他昨夜喝酒时曾把酒都酒在了自己身上，又吹了一夜冷空调，今天刚醒，酒劲还没完全过去又颠簸了三个多小时到学校，一整天没吃东西，刚又吹了这么久的江风……总之他现在病倒了。
等他醒过来时，自己已经到了医院。耳边传来了争吵声，一大一小，这声音时远时近，像是在耳边又像隔得自己很远。在这争吵声中，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一左一右两个女声。
齐天凯感觉到一阵晕眩。他从小就生病，也少来医院，但却不知为何这次却忽然病倒了。
古紫珊见他醒过来，不由得松了口气。她与冯文远在家中等消息，却一直等不到齐天凯的电话，见他们到晚上也没有任何消息，两人就报警。幸亏当时准备去江边的一个人因有事被老师叫了去，警察赶到学校的时候，他便直接告诉了他们学生的去向。这才极时赶到。
齐天凯脑子里还处于混沌状态，听见张雯雯说：“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齐天凯正是口干难耐，于是点了点头。接着便就着吸管喝了几口水。
直到足足一分钟后，他才忽然记起张擎空来，猛地瞪大了眼睛，起身就要坐起来。由于起来得太急，眼前一阵发黑。
“你慢点儿，还没有完全退烧。”古紫珊忙扶住他。
“张擎空，张擎空呢……”
古紫珊与张，都沉默了下来。
齐天凯眼前一阵发黑，只好微微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看见两个人的神色，询问的表情定格在了脸上。该不会……该不会……
“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不是不活着呢吗？不是明明还有呼吸，不是……”
“天凯，你别这样……”林紫珊见他失控，一把抱住了他，哭道，“他没有死，没有死。天凯，你别激动。”
齐天凯听说没有死，胸膛起伏了两下，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但那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他没有死，但是并没有渡过危险期，子离……”古紫珊接着说，“医生说，失血太多，只能告他的意志力。”
齐天凯坐在床上，任由古紫珊用力抱着，半晌也没有说话。古紫珊知道他心里难受，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就这样静静地陪着。
倒是张雯雯说：“天凯，你也别太难过了。不是还在有希望吗？那孩子会活过来的。”
齐天凯用力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他不明白，十分不明白。为什么张擎空会这样？为什么他们会死？为什么凶手一定要杀死他们呢？
都是从没有入过社会的孩子而已，是什么样的坚定信念，让凶手能去下狠手杀人？
“都是我，昨天我应该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我就不能让他离开我半步。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古紫珊放开齐天凯，沉默地递了一杯水给他，接着又考虑了一下，才开口道：“子离，那件事，不要管了。”
齐天凯转过头来看着她，“什么？”
“不要再管了，不要再与那件事沾上一点点关系。我不想知道了。”古紫珊低垂着眼皮，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嘴唇却不住地颤抖着，“天凯，就算是抓到了这个杀人的凶手，他也很有可能不是幕后。而到底幕后是什么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你不要再管了，别再死人了。”
齐天凯全身顿时开始颤抖起来，他不是不明白古紫珊的意思，但是……但是你叫他现在如何能放弃？
“我不能，紫珊。”
“我求你了……”古紫珊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腔，她觉得她心中的难受并不比齐天凯少，她现在连呼吸都有些痛，但她却不得不下这样的决定，“我求你了天凯，我们不要再管了。我弟弟的事，我不想知道了。他若泉下有知，也会同意的，他不会怪我。天凯，求你了……”
齐天凯看着古紫珊，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只要你好，我不管对方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对你下手。但我有预感，如果你再插手下去，连你都会有危险。我不想你出事，我只要你好……”古紫珊瞬间泣不成声，忍不住再次扑倒在齐天凯身上。
张雯雯站在一边，越听脸色越是苍白。这个学校发生的事，他通过报纸看到过一些，难道说，造成这些事的原因都是齐天凯吗？
“你们要查什么事？”张雯雯问。
齐天凯与古紫珊同时看向她，但却同时选择了沉默。
张雯雯见他们没有要告诉自己的意思，等了片刻，便不再过问。提起自己的包，沉默着走了出去。
齐天凯将古紫珊的脸从自己手臂中抬起来，轻声道：“你真的……不想知道了？”
“我不想知道了。”古紫珊流着眼泪说。
齐天凯没有说话，只是将古紫珊抱进怀里，很紧很紧。她说她可以为了弟弟的付出一切，什么都愿意做。而她现在却为了自己，放弃了。
“我只要你活着。”古紫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