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刁民》第44章


叶寒一行人离开后一个小时,被三个佣兵蒙趴下的那几人晕乎乎醒过来,立马大惊失色跑到陈桐野战的仓库,目光四下一扫,顿时面无血色。紧接着满心忐忑的他们便把陈桐连夜送入医院,顺路还给陈子焕拨了电话。等哆哆嗦嗦汇报完最后一个字,电话那头出奇的沉静,但不难想象那张蕴藏着怒意的老脸将会是一副怎样的狰狞神色,对前途心知肚明的几个狗腿子叹了口气,知道这个待遇不低的饭碗终于是要彻底砸自己手里了。
到了病房门口,命运充满喜剧也不乏悲剧色彩的二世祖陈桐一醒来就哭爹喊娘,搞得整个医院都鸡犬不宁,护士和医生阻止不了,也不能将之轰出门外,只好给他单独换了间清净的病房。窝在医院门口的几个狗腿子提心吊胆等着陈子焕赶来医院,大气都不敢出。在十多分钟见到急匆匆赶来的陈子焕那张近乎扭曲的老脸之后,他们才灰溜溜夹着尾巴离开。
同一个病房,同一个医师,但这次的病情更严重,要切除胯下那杆已经没了任何嚣张气焰的枪,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迟一秒就多一分危险,甚至可能被一泡尿活活憋死。在陈桐被推入手术室那一刻,就意味着这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以后再也没法子祸害其他女人,陈子焕也注定享不了天伦之乐,抱不了孙子,这对于马上年过花甲的老人无疑是最痛彻心扉的打击。很少抽烟的陈子焕当晚抽了三包烟,脸色苍颓仿佛过了古稀的年纪。把陈桐的情绪安抚下来,脸色阴鹫的陈子焕不声不响回到他那栋八百万的海景别墅房,佣人和司机噤若寒蝉,很识趣的不敢多嘴,空气中压抑着暴跳如雷的引线和随时会爆发的火药星子,这是一个陈子焕注定无眠的深刻夜晚。
凌晨2点,毫无睡意的陈子焕来到客厅,看到同样脸色惨淡的夫人,略微犹豫,还是选择拨通那个藏了很久的电话。
然后张子冬卡里就多出了五万块的定金。
上午7点,张子冬身亡,被后来赶到的郑秋捆扎尸体,毁尸灭迹。
8点,一夜未眠的陈子焕泡了壶醒脑茶,坐在客厅里,忧心忡忡,夫人5点赶去医院陪伴神情恍惚的陈桐,整栋别墅只剩他一个有话语权的孤家寡人,看着墙上那副万马奔腾的镶金壁画,青瓷茶杯斟了七分满,轻抿了一口上等的普洱细茶。越来越佝偻的腰背几乎要陷进柔软的沙发,他一方面担忧在医院里做了切除手术的儿子情绪不稳,另一面又得不到张子冬方面传回来的凯旋消息,连续打了几个电话都是留言信箱。心烦意乱的他想到最坏也是最天方夜谭的结果,连续灌了三杯普洱,没有平时品茶那种闲适心境,浇下去全是烦躁。黑市杀手虽然算不上大流,但也绝不是泛泛之辈,排名四十八的张子冬一根手里线玩的出神入化,实力毋庸置疑。然而如今两个小时过去杳无信息,难不成出师不利?陈子焕悬着一颗心,眉头紧锁。
敲门声。
陈子焕站起身子,凑到猫眼,是自家佣人。本就如同乱麻的心境顿时不可遏制,他最烦那种大事小事都要细细过问的佣人,太没主见,尤其在这种关键时刻无异于添乱。老脸愠怒的陈子焕一把拉开欧洲榉木打制的大门,刚要把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劈头盖脸发泄出去,却看到两个让他瞬间石化的男人,一个阴狠刁戾,一个冷峻如山,配合起来有种无坚不摧的雷厉气焰。其中一个陈子焕再熟悉不过,另一个则相对陌生了点。而引狼入室的仆人战战兢兢低着脑袋,不敢直视陈子焕那张交织着错愕和愤怒的老脸,事实也不怪他,毕竟有谁见过一大早就带着刀子来强闯民宅的歹徒?他这么做,不算背叛,只是趋利避害。
叶寒不等陈子焕有什么反应,瞟了一眼陈子焕越来越无血色的老脸,自顾自径直坐到真皮沙发上。白墨之心领神会一脚踹上房门,拎小鸡般抓起陈子焕拖到叶寒脚下。疲于应对的陈子焕如同被扎破皮囊的瘪气球,瘫倒在地,老气横秋,哪里像一个曾经靠几百块资本积累到千万富翁的生意狠人。
“先告诉你一个消息,南京黑市杀手榜第四十八的张子冬三个时辰前死了。”叶寒从桌上的果篮取出一颗洗好的苹果,一口咬了一大块果肉。
陈子焕眼角冷汗滴落,身子瘫倒,双目无神。
“本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之前你儿子砸我的场子,还指望动我的女人,我还手了,但有轻重,绝不会留下什么半身不遂的后遗症。但接下来你贼心不死,三番五次和我作对,我如果继续奉承什么井水不犯河水,那就是个纯傻逼。”叶寒靠着柔软的沙发,平静道:“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是我这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刁民?本来用你儿子的命根子抵了霸王的命已经算是我最大的让步,但你派了杀手来灭我,这就是在逼我犯法。不过话说回来,哪怕杀手榜第一的请不起,你好歹请个前十的也行,弄一个学艺不精的渣滓来陪我玩?是瞧不起我还是觉得我没人?”
陈子焕粗气横喘,面容瘫滞,无言以对。叶寒也不说话,眯着眼,饶有兴致的瞅着这个老人的表情变化。白墨之则是一进门就在整个房子内活动,找寻房间里有没有什么窃听器或监控器之类的东西,这是叶寒事先的安排。平时在小事和细节上一丝不苟的习惯让叶寒热衷于步步为营,尤其对待这种大别墅更是有种不可避免的紧张感。生怕因为粗心大意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所以进入这个大宅子以后他连烟都没抽,果核也揣到兜里。白墨之若有似无瞟到这个细节,嘴角微抿,继续忙碌。
“给你最后几分钟说话的权利。”叶寒十指交叉放在腹部,有几分老狐狸的道行。顿了顿,补充道:“你要是想叫唤,我也没啥异议。但我能保证你声带顶多震动一分钟就得被我抹脖子,要不要赌一把。”
陈子焕心如死灰,仰起头看着天花板,这个在生意场雄风不减当年的老狐狸面对生死依然会局促,依然会畏惧,尤其是手下还有一大摊子生意没有着落,钱还没有赚够。他骨子里的求生欲相当强烈。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发疯似的对两人破口大骂,就连张子冬都斗不过的野狗,他怎么能咬的过?陈子焕只能在心底不甘心,如果现在能够花一千万买这个眼前这个小子的命,他绝对不会吝啬一分钱。
“说不说?”叶寒屁股离开沙发,蹲下身子与无路可逃的陈子焕拉平距离,掏出锋利匕首抵着他的下巴,道:“一分钟。留遗言。放心,我不会赶尽杀绝。你的财产我一分不贪,你儿子已经不能玩女人。这些钱足够他把心思用到别的路途上。”
嘴唇泛青的陈子焕脸色惨白道:“你狠。”
“就这些?”叶寒挑了挑眉。
陈子焕嘴角露出一丝苍颓笑意,仿佛自嘲,口气苍凉道:“佛教讲究因果报应,我不信,现在看来,当初只是时候未到罢了。我一辈子做了这么多恶事,估计最愚蠢的就是把张童书从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逼成了疯狗。而最最愚蠢的是用这条随时可能会反扑自己的疯狗来替我做事。最后把自己咬的遍体鳞伤。叶寒,不管你信不信,我一开始并没打算弄死你,让霸王挟持你的女人,只是为了让你成为我的人,为我做事,派人砸场子也是给你警告,让你乖乖招降。如果不是你把我儿子阉割,我也不会想着把你置于死地。为人父母,有谁不宠溺自己的孩子?你这么做,也无疑在把我朝火坑里面推。”
“我最失算的一步,就是把你和当初的霸王等同来看,指望用同样的方法把你也逼到我的麾下。谁知道,他只是一只刻板愚蠢的家犬,而你是见谁咬谁的野狗。”陈子焕嘴角微笑,笑容苦涩。见叶寒沉默不语静静临听,以为苦情戏奏效的他立马趁热打铁道:“叶寒,不管如何,今日只要你能选择收手,我会过继一百万给你,而且成为我公司的第一股东。以前的事冰释前嫌。你看怎样?”
“说完了?”叶寒扭了扭脖子,轻描淡写。
“嗯。”陈子焕连连点头。
“条件的确不错。有钱,还有前途。”叶寒叹了口气,站起身子感慨道。就在陈子焕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突然感觉脖颈一凉,一道由细迅速变粗的血槽在喉结下方1厘米处浮现而出,神情骇然的他捂着鲜血淋漓的脖子,艰难的抬头,看着手里突然多出一块剃须刀片的叶寒,那是一张冷漠到毫无血性的脸庞,没有一丁点感情,全是棱角分明的犀利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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