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娘驯渣夫》第101章


沈荆被小厮服侍着将斗笠给取了下来,他自己又把外套的那件鹤氅给脱了,递给小厮,道:“处理完手头事务,看窗外大雪纷飞,忽觉心头空荡荡的,访景怡情,迤逦而来,不觉至此。”
计软笑了笑:“那便过来坐下吃杯茶吧?”
沈荆依言,在计软对面席地而坐,计软倒了杯刚烧好的滚茶与他吃。
沈荆白皙的手握住茶杯,凑近鼻端嗅了一嗅香气,方放到唇边品了一口,道:“这是何茶?香味馥郁,又别有一股清气在里头。其味甚美。”
计软道:“多谢兄抬举,这个是瓜仁香茶,是俗人喝的东西,难为兄觉得它味美。”
沈荆道:“什么俗人雅人?你倒将我归类在雅人之列了,你得说出一个缘故来。”
有什么缘故不缘故的?计软是处出来了,沈荆是高山白雪,她是下里巴人,他就跟一本艰奥古涩偏又有雅气有邪气的书,引人惊叹欣赏,但靠近了是要头疼的:“哪有什么缘故?看你平日喝的是天山金针、君山银针,一个个都是天价,这瓜仁香茶稍微有些钱的百姓们都喝的起,所以我说它是俗人喝的东西。”
“你这结论好经不得推敲,那为兄平日一茶一饭也都是下人煮出来的,买回来的食材也都是菜市上买来的平常食材,价格一般,这不又变成下里巴人了?”
计软笑了笑:“说不过你,对了,我让你打听的我官人的事怎么样了?”
沈荆眸光闪了闪,转了转杯子,唇边擒了丝微乎笑意:“这离了就不该叫官人了,赵大赖已被放出来了,现在在家呆着,整日与人吃酒赌钱。”
这又被抓了乃至被判了死刑沈荆自不会说。有什么必要说哩?
计软心口滞了一下,心道吃酒赌钱做什么?她现在没了他岂不正好把外室收为内室?不过这样也是正常,现在也没人管束了,他好自己耍的自在。说不定他早厌了有人拘束的日子。唇边轻嘲了一下,据沈荆说的情况,那这风波还不算过,况外面冰天雪地的,看来她还要等等,至少等到明年开春。她才能趁机离开。
又浅饮了一口茶道:“我在屋子里呆的烦闷,再坐下去又要睡着了,不如咱们玩游戏吧?”
沈荆道:“好是好的,不过弟会玩什么游戏?打骨牌?投壶?”
“这两个我都不熟练,尤其是投壶,被教了多遍,总是赢不来,不如换个游戏,击鼓传花怎么样?”
沈荆放下杯子:“年关将近,正该耍一耍,自然是好的。只是人数……”
沈荆抬眉扫了扫四周,见屋里服侍的有两个丫鬟、两个小厮,自己过来带了两个小厮,加上他两个人,统共八个人,也是玩得起来的,便道“人数也是够的”,又对小厮吩咐道:“你两个,一个去拿面令鼓来,一个把莺哥儿给叫来,让他来击鼓。”
而计软则吩咐了个丫鬟去摘梅花。
下人分别领命了下去。
须臾以后,鼓并人都被领了回来。行了个礼。丫鬟也拿了一枝新鲜梅花递了过来,沈荆接过梅花道:“桃花髻暖,杏叶眉弯,一片春风。便行个春风眉弯的令。”
计软点头道:“这个寓意好。”
莺哥已站在了鼓前,看着众人笑道:“这花儿到谁住了,不但得吃个酒,也得说个什么好。”
沈荆笑道:“依你看,要说什么好?”
“少爷的诗好,本该说诗,可小的们哪个懂诗,不如说个笑话儿!”
沈荆笑骂道:“你个贼囚子!这场上除了你擅讲笑话,哪个比得你?你在上面击鼓,我们在下面不是成了演戏的,空惹你嘲笑?”
“哎呦呦,少爷说哪里的话?小的怎敢嘲笑少爷?那依少爷说,要讲个什么好?”
沈荆想了想,也想听笑话,笑道:“依旧说笑话吧,说的不好笑的都由你来顶,你要是说的依然不好,便罚饮三杯!”
莺哥哭丧着脸,心里实是乐意的:“少爷的命令,小的敢不从?”
☆、遇风云化龙
大年初一,家家灯火,爆竹声累累,欢天喜地,祭拜天上各路神仙。何其热闹!
而这一天,高升用银子打通了青州府牢狱里里外外守狱的狱卒,又着了赵大赖的一帮兄弟去解救,到狱里一把迷烟醒着不醒的都不醒了,吃酒的不吃的都晕了,赵大赖逃狱成功后,被高升安排着,让他们一路水路先至江苏,再由江苏绕道至河南,晚上走水路恰好是顺风顺水,也是上天助人,顺风顺水即便有人来追也追不上。
高升原本想的就在山东投兵是最好,但如今犯了命案山东也留不得了,好在他父亲是在洛阳,在洛阳投兵也是上策。于是让几人带了银子干粮,船不停歇的先前往江苏,再换旱路拐道去洛阳。
赵大赖等人一路饥食渴饮,昼行晚宿,一个月后方至洛阳。
二月初的洛阳城。不见暖意,仍是料峭陡寒。几人站在洛阳城底下,裹着棉袄,抬头望去,见城上旗幡招展,枪刀密布,吊桥高拽,告示四张。守门军士如狼似虎,高挂盘诘奸细大牌。
卞八是识字的,想要凑近去看榜文,白九拉了他一把:“兵荒之际,恐招猜疑,不如咱们直接去报献为是。”
赵大赖同意其说,几人竟到城门下,高声叫道:“我兄弟九人是来投献的,烦长官通报。”
那守城军士回道:“投军的进南门。俺这里单管人客出入的,南门上有招军旗号,你们过去!”
???? 于是几人转到南门,果见招军旗飘摇城上。赵大赖与军士通了来意。军士报过,蓝旗手引入,见游击府。
游击府问他们姓名来历。赵大赖呈上手本,游记府接过,但见其上写道:“投献人赵大赖,年二十六,宦老大,年四十,马二,……幼习韬略,长攻战具,十八般武艺,艺艺皆精,……皇上俯体恩将,敕旨招士援边,千里投献,可为前部。荐者大将军高平。”
游击看了手本,着了一惊,再看荐人名姓,更是大为吃惊,忖道:“我说他是投军的,原来早已有荐书在此。”
赶紧叫请起,说道:“大将军正是本官的上司,他的荐书,本官原该一字不差的执行,只如今投兵有条朝廷下下来的规矩,不好废弃,你们若要守边,还得面试武艺。”
几人面面相视,眼里毫无怯色,倒有兴奋之光。都道:“这个是应该的。”“马步水陆强者便来!”
于是游击命八营教师与他们比试,其他人倒罢,二十招五十招才赢得来,独这赵大赖多则三合,少则一合,不管你使的是木仓是锏,是棒是槌,是刀是箭,他都五回合之内把人干倒,半日工夫已连伤十二人。
正是金鳞本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得放到合适的位置上来。
游击一见,大为震惊,大弦三五十年和平,如今兵弱将弱,尤其是良将稀缺。这游击观毕十二场较量,很是高兴,顿生爱才之心,哈哈大笑道:“不但刀棒难有人匹敌,弓马也身为娴熟,果是好武艺!便着你做个军中副牌,你意下如何?!”
赵大赖领命。游击又把其他几人一一封官,此事告一段落。正是机缘巧合,一朝显达在望。
三五月,春日已至。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柳已抽枝,树已发芽。处处皆是红情绿意。
聚闲堂亦春意浓浓,减衫轻装,看南归燕在屋檐下来回飞去,筑巢忙个不停。
老态龙钟的冬日蹒跚离开,婀娜妩媚的春日轻盈而来,沈荆这心却一点也不轻盈,反是愁深锁眉头。
他屡次明里暗里向计软暗示心意,却只得来模棱两可的回答,她的心思,他是一点都摸不着,用软的,她都是笑一笑,不放在心上,用强的,他又做不来。
他又不曾追求过女子,这般反反复复,倒把自己形容都磨的销了,想来想去,这天两人一起读书时沈荆下定决心抄了一首诗试探计软心意。
抄的却是曲子里的一段话,曲名是《殿前欢》,但见纸上写着:
才出门儿外,早见了五百年;相思业债,若不是解裤带,露出风,流态。这冤家怎凑满怀,更着那至诚书撒尘埃。拾柬的红娘,右针线儿里分明游玩。只见他素性聪明,那时节愁闷心变。
计软正给他磨砚擦桌,见他递过来一张纸,便移回素手,接来览看。
待看毕,不由脸色通红,气的发抖,这沈荆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她跟前说话越来越放肆,越来越没拘束,越来越涉邪,她虽是个有夫之妇,现在不合规矩的住在了他的养闲堂内,但也禁不得他这般侮辱!今日又拿来这么一封涉邪的诗来给她看!真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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