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皇后不许》第56章


她是幸运的,这一连一个月,太皇太后先后选了三批秀女入宫,皇上都没见。唯独今日选了她这个和亲来的女子,一时间得到后宫众多姐妹艳羡。她想着,面上就露出了得意的色彩。
听说大昭皇帝是个美男子,面冠如玉,她的内心不由得又欢喜了几分。
绯烟宫内铺着西陵进贡的云纹羊毛毯,柔软舒适,刘采女站在那羊毛毯上,心情就如站在云端上。她紧张地抚着身上的妃色绣花小袄,一双柔荑抠着小袄的下襟,简直要抠出一个洞来。
常珝下了步辇,脚步轻缓。刘采女看到他,内心不禁狂喜起来。
这大昭帝果然如传闻中一样眉目如画,虽带着丝清冷的气息,但真是顶顶俊朗的男子。他披着雪白的大氅,在月华的光辉之下更显得玉质金相。
见他的靴上染了尘土,刘采女道:“陛下,臣妾为您脱靴罢?”话语呢喃,是极动听的吴侬软语。
常珝踩到羊毛毯上,轻笑道:“好。”
刘采女心中又喜上了三分,她依稀记得,胡贵妃选她时,分明带着的鄙夷之色。
当初胡贵妃来了绯烟宫,她昵着她,眼眸幽深,嘲讽道:“帝王最是无情,你若承得雨露,也莫要喜不自胜。咱们昭帝不会爱任何人。你可知他原来最宠皇后,可皇后娘娘失踪那么久了,他都没有去寻。帝王之爱,大抵只能到如此。”
刘采女心中惶恐,她并不想要什么帝王之爱,只求在这宫中立稳脚跟就好。可现在她见了常珝,心中又升腾起了奇妙的情愫。
脱了靴子,常珝兀自上前,倒了一杯清茶。茶汤清澈,散发着幽香。
他举起杯盏冲刘采女笑道:“没有合衾酒,就以茶代酒,赠予采女罢。”
刘采女双目闪着盈盈的光,接过那杯茶羞赧道:“采女的小字叫清盈,陛下可唤我清清。”
常珝脸色微变,未答话。良久,他笑道:“时候不早了,早些安寝吧。”
刘采女仍沉浸在欢愉中,未听出常珝话中的冷意。她欢欢喜喜地举杯喝了那杯茶,茶汤清爽怡人,是从未喝过的一种茶。
“这茶的味道真独特。”刘采女赞美道。
“采女喜欢就好。”常珝瞧着她,脸上带着笑,笑意却并未达眼底。
绯烟宫的龙涎香燃到只剩半寸,常珝负手立于内殿的淡青色纱帐外,平静的看着账内面带潮红的刘采女。
他冷笑一声,负手走出了殿外。
三七跟在身后,垂着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所谓帝王的无情。
他小步上前:“陛下,夜已深了,咱们这是去哪儿。”
常珝未回头,只闻他轻道:“凤台宫。”
第五十五章梦里看花
凤台宫已有一月未有人居住,因太皇太后的旨意,所有的婢子和寺人都已被调离。
除却苍松翠柏,宫内一派荒凉景象,花圃内生了杂草,院子里青砖黛瓦,布满了打滑的青苔。
仅一月,就清冷至此。
常珝站到了凤台宫的院子里,凤台宫的殿门仍紧锁着,窗棂紧闭。
他转头对三七吩咐道:“砸开它。”
三七张了张嘴,惑道:“皇上是说,砸开这凤台宫的殿门?”
常珝默然,蹲下身捡起一块碎石,手起石落,砸开了殿门上落的锁。
凤台宫内一派庄严而又冰冷的景象,显得有些荒凉破败。常珝细看起来,竟寻不到一丝穆清雨的影子。
她曾说,她来自遥远的地方。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醒了,她便出现在了那茅屋里。可现在他的梦还未醒,她便消失不在了……
那日他醒来,看到郑海手中的布条时,便知是她。他知道是太皇太后那出了岔子,所以暗中派了暗影去寻,却也没有一丝她的消息。
几日后,太皇太后便宣了他去了寝殿。
太皇太后慈眉善目道:“阿珝,你是我大昭的好皇帝,有些儿女私情,该忘则忘。哀家那夜给了你那西贝来的皇后两个选择,她却选择了独自离开,想来,她对你的情意,也不过如此。”
太皇太后慵懒道:“你也不必寻她,是她自个儿要走的。哀家为你选了几批秀女,都是哀家亲自过目的,定有你喜欢的。”
常珝望着太皇太后,嗤笑道:“孙儿不孝,前几日染了风寒,怕是无法承受老祖宗的美意。”
太皇太后眉梢染了怒意,她拍着黄花梨木椅的扶手道:“当初哀家力排众议辅佐你登基,可不是要你在这儿气我的!哀家还清醒,并不痴傻!你那点儿心思,别以为哀家不知。”
她漠然道:“你与你祖父,真是相像……罢了,本想在年后将兵权全权交于你,如今看来,哀家何时抱上了重孙,何时再交于你罢。”
常珝抬头:“怕是要让老祖宗失望了,朕的孩子,必是出自正宫。”
“那哀家便等着!但你需记得,哀家手握兵权,你这皇位也不是那么稳固的。”太皇太后长叹一声:“对了,郑海不过一个侍卫统领,几月不闻,竟成了将军。哀家瞧着他是个莽夫,并不适合做将军。”
常珝定定瞧着太皇太后,眸光清亮:“孙儿知道了,老祖宗教训的是,明日便让郑海做回侍卫统领。”
“阿珝,你肯听话,最好不过了。”太皇太后笑道:“哀家也活不了几年了,可太后不成事儿,尽想着儿女私情,无法教导你,也只有靠哀家来教导你了。”
常珝举手抚上凤台宫殿内案上的笔洗,旁边笔架上挂着穆清雨的七紫三羊。他把那七紫三羊拿在手里,抚摸着柔软的笔尖。
三七看在眼里,内心没来由的悲怆。皇上如今失了多半兵权,太皇太后近日越发干涉朝政,缚的皇上犹如笼中之兽。到底是何时,事情发展竟至此般不利的境地呢?
他思虑了一会儿,内心又惶恐起来:杏芙失踪了,郑海丢了将军之位,日日在家买醉。郭成被革了职,不许再进宫来。就连皇后娘娘也不见踪影,陛下现在瞧起来,真是孤家寡人了。
他举着宫灯上前,踌躇道:“陛下,不如回去歇息罢。”
常珝回眸看他:“朕今晚在这儿歇息。”
“皇上,您若思念皇后娘娘,为何不亲自去寻她呢?”他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常珝瞧着他,未说话。
三七自知失言,垂眸道:“可这凤台宫内未烧地龙,怕是冷的紧,莫要冻坏了皇上。”
常珝弯唇:“无妨。”
三七默然,搬了炭盆进来,默默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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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月前,仍是大雪之夜。
穆清雨披着那件未绣好的大氅趴在案头上画画,她自打被常珝发现了身份,画画便也不再避讳,写实风格俱现。
她举着毛笔,浓墨重彩地涂完了一张仕女图。
明黄色的罗裙上大红色的花儿,虽是绿鬓如云,却满头尽是桃花色的绢花。画中仕女面露娇憨姿态,却拿着一个水蜜桃在啃,此等仕女着实少见!
画风失格,令观者惊叹。
常珝负手走过去瞧了两眼,震惊道:“这画的什么?”
“仕女啊!”穆清雨笑意甜甜:“昨日臣妾见杏芙站在长廊下,穿着鹅黄色的锦衣,真是娇艳如花,明艳又动人!臣妾想得把此景记录下来,就得了此画。”
常珝扶额:“可沅卿画的是明黄色,且冬日里没有桃子,杏芙为何在吃桃子?”
“这是抽象艺术,”穆清雨笑着解释道:“臣妾这是加入了合理的想象,让这幅画顿时生动了起来。”
常珝再次扶额。
穆清雨拉住他的袖子道:“那三郎评判,沅沅这画画的好不好?”
“……好极了!”常珝违心道。
穆清雨嘿嘿一笑,整个身子便向后仰去,肩头的大氅滑下去,露出内里薄薄的外衫。
凤台宫暖热,她的外衫极薄,隐隐透出里面的耦合色莎罗肚兜来。
常珝轻咳:“沅卿里面穿的薄了些,可冷吗?”
“不冷啊,”穆清雨郑重道:“臣妾为陛下选的这大氅料子极好,应是顶级的白狐裘,披在外头,热的都冒汗了。”
她抖了抖大氅,跟着将那外衫也抖落开来,肚兜之上两只纹绣鸳鸯便落到常珝眼眸之中。
常珝暗笑道:“瞧起来确实保暖的紧,竟使这殿内春色无边。”
穆清雨低头,顿时大窘,她寻思着得扳回一局,于是合了外衫红着脸端坐道:“臣妾还未画过写实风的男子,皇上可愿叫我画一下?”
“沅卿想怎么画?”常珝含笑看她。
穆清雨冲他挪了挪,附到他耳边道:“臣妾在家乡的书上见过一名叫大卫的雕像,委实写实。三郎若能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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