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前燕》第4章


一袭锦衣罗裳,把太阳都吸引了过来,撒了一地的巧笑倩影。朦胧却又透着似曾相识之感,虽然距离甚远,但周景玄依然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眸。
这时,站在李隆基身边的太监突然尖利高喊:“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咨尔永宁公主,自幼及长,终温且惠,引图史为镜鉴,用柔和为粉泽。许嫁而笄,既遵於彝典;备物之册,宜承於宠命。尔其谦恭自下,淑慎为先,无忝公宫之教,永贻邦媛之则,可不慎欤!”
中书令李林甫和副使上柱国徐安贞手持节册,肃穆凌然地递给悦耳。
裴齐丘看着一切,只是饮着酒。
“永宁定不负父王所托。”悦耳接过节册,笑着俯身行礼,又偷偷瞄向上座的两个人。
一个是唐玄宗李隆基,一个是武惠妃。
李隆基那双凤眼里满是慈祥和蔼的笑意,再看向一旁的武惠妃,艳妆点缀,贵气逼人,也是掩不住的喜悦和骄傲。
看得出他们很是疼爱永宁公主。悦耳在一旁长吁一口气。
待正礼结束了,悦耳准备退居自己的位子上。路过席位时,发现昨日一脸冷眼送自己回来的裴齐丘。
悦耳撇了撇嘴,正想着远远离开,却发现海棠在武惠妃的示意下,把自己往他那儿带去,她只能先装装样子打个招呼了。
于是,她尴尬地向他摆摆手,笑道:“昨日谢谢你了!”
谁知裴齐丘顿时一脸笑容,说:“这是微臣应该的,公主殿下。”
悦耳见他如此一反昨日,这股热情倒是让她更想离开了。
“裴兄真是好福气,能娶到皇上与娘娘这般疼爱的永宁公主!”一位陌生男子走上前来,手持酒杯。
“杨兄才是好福气,谁人不知咸宜公主贤良佳名。”说着,裴齐丘与其一碰杯盏。
悦耳来到了帘幕后的女眷坐席,看着裴齐丘那儿,不禁问海棠:“刚才那是谁?”
“回公主,是杨洄杨大人,是您的姐姐咸宜公主的驸马。”海棠已知道悦耳忘记了许多事情。因悦耳一再要求自己必须隐瞒,况且此事也有她的过错,她也不敢声张,只能向悦耳慢慢解释道。
“悦耳,来。”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不远处的坐席上,站起一位婀娜女子。一袭水绿襦裙随风飘逸,清澈的眼眸子里好像是个美丽的水乡。
悦耳瞪大眼睛,尴尬地笑了笑,又赶紧低声问海棠:“这是?”
“公主,这是您的姐姐咸宜公主,李良如。”海棠连忙低语。
“啊哈哈。。。。。。姐姐啊!”悦耳顿时装出一副老乡见老乡的样子,就差没有感动地痛哭流涕了。
记得上回自己随阿玛进宫去给太后祝寿,结果迷了路,幸好碰到了哥哥,结果自己是一点事都没有,倒是海棠那丫头激动地眼泪汪汪。悦耳回忆着当初海棠的样子学起来,毕竟她那老哥说,甚是喜欢这种没有自己,其他人都活不了的样子。
应该是学得还不错,瞧把这位咸宜公主都给逗笑了。
“悦耳性子真是不同往日了。”说着,李良如笑着扶悦耳跪坐下。
悦耳极其不习惯这跪坐,甚是怀念王府里的那些个椅子。
“啊?。。。。。。没有啊,我是大彻大悟了,嗯嗯……”悦耳搪塞道。
“哦?何来的大彻大悟啊?”谁知这咸宜公主还追问下去了。
“法门寺的方丈说我在册封这日必会大彻大悟,焕然一新!”悦耳撒的谎自己都不愿相信,谁知李良如笑着点了点头,倒是一副很信的样子。
“怎么还真信啊?都胡诌的。”悦耳小声喃喃。
“乃是天意。”谁知李良如出来这么一句。
悦耳耸了耸肩,笑起来,说:“是啊……是啊……”
这时,一位侍女盈盈而来,俯身对李良如说:“明日几位王爷要举行赛马,驸马爷说也要同去。”
“知道了。”李良如眸子渐渐收紧,后又放开。
“姐姐啊,明日这个。。。。。。这个赛马是什么呀?”悦耳咬了一口香甜的西瓜,突然听见她们的对话,顿时兴奋起来。
“就是几位王爷去北郊赛马,每月都有的,你忘了吗?”李良如笑说。
“哦哦!这个啊,瞧我这记性!那,我可不可以去瞅瞅啊?”
“你要去?”难道是表情太夸张,吓到这位咸宜公主了?怎么她一脸诧异惊讶。
“咳咳……是啊,我想去感受一下赛马的乐趣啊。”悦耳期待地看着李良如。
李良如看了看悦耳,笑说:“也好,你总把自己闷着,出去走走也好。。。。。。可别像我一样……”
悦耳倒是没听见后半句,一听自己可以去,手里的西瓜顿时被抛开,掩不住笑意道:“嗯!
蓬莱岛在大明宫的南边,而要离开必须要乘舟而行。
悦耳正准备登船,恰好看见了个熟悉的影子。
邹朗?悦耳见摇摇晃晃的身影,还是一身赭色出挑。
第4章 永宁公主(2)
“邹。。。。。。”悦耳刚想叫,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永宁公主,还是得少引人注意。
见海棠还在打点几个船夫,她猫着腰偷偷离开,跟上消失在拐角处的周景玄。
周景玄不想与其他人共乘画舫,于是便自己随便雇了个简易的小舟,避开那些王公贵族都走的路线,寻了个清静的地方乘舟。
谁知他前脚刚踏上船,后肩就被人轻轻一推,因为不胜酒力,竟一头栽倒在小舟上。
“哈哈哈。。。。。。”背后的笑声传来,周景玄迷迷糊糊地回头一看,却见熟悉脸颊上的梨涡依旧,像是一击石子打在心上的层层涟漪。
“你怎么在这儿?”悦耳伸手,想要拉起他。
周景玄感觉那笑容在阳光下晃的有些耀眼,睁不开眼了。他再次睁开,焦距慢慢清晰起来。
小舟缓缓行驶,船夫在船头已经撑起长篙。
见那鹅黄色绫罗衣襟依旧夺目,周景玄瞬间明白清醒过来,急忙俯身道:“参见永宁公主!”
“啊?。。。。。。。哎呀!邹朗你快起来吧!”悦耳怪不好意思的,立刻把他扶起来。
“微臣不知是永宁公主,多有得罪,请,请公主。。。。。。”周景玄也不知为何结巴起来了。
“你别慌啊!”悦耳示意他与自己一同坐下,谁知一个不稳竟一头倒向周景玄怀里。
悦耳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却闻到一股酒味,便一把推开他。
周景玄微醺的脸颊更红了些,悦耳见两人杵着,一笑,连忙抓住他袖子,拉他坐在自己对面。
“别叫我公主啊!你可是我来这儿的第一个朋友,我还指望你带我去见周景玄呢!”说到周景玄,悦耳又想说个不停了。
“是啊!”周景玄一听这话,开始不再怀疑自己的错觉,这可不就是当初见到的那个悦耳吗。
“怎么样?你现在能带我去见他吗?”悦耳迫不及待地问。
“好。”周景玄唇角微弯,满脸笑意地望着悦耳。真是个不死心的丫头啊,怎么办,他好感动。
“太好了!走吧走吧!老伯快些快些!”悦耳说着,却被老伯死死盯着远处的视线吸引,又问道:“老伯看什么呢?”
周景玄也随着船夫的视线看去。
这时,远处叫喊声阵阵。
一只画船正慢慢下沉,船上的救命声阵阵火急火燎。悦耳看清那只熟悉的画船,不正是自己刚才要坐的那只!她立刻喊道:“救人!快救人!船上有我的侍女!”
周景玄一把扶住悦耳,想也未想便跳了下去。船夫见了,急忙跳下去救人。
“邹朗!”悦耳高喊,声音回荡在湖上,久久不散。
“邹朗!……”见周景玄下去多时,也没个情况。悦耳开始着急起来,一面扶着摇晃的小舟,一面无助地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船夫拉着昏迷的海棠上来了,却不见周景玄的身影。
悦耳略带着哭腔,焦急地叫着:“邹朗!邹朗!……”
船夫第二次下去找人,悦耳一面抱着海棠继续等着,这次她安静下来,两只眸子死死盯着水面的动静。
只见船夫拉着周景玄沉重的身子,谁知道他都那副昏沉样子,竟还笑对着船上的悦耳,倒让悦耳哭笑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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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耳怔怔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海棠,幸好太医说及时,要不然海棠这条小命可算是要呜呼了。
“怎么样,你还好吧?”悦耳见周景玄走进来,站起身来问道。
“我没事,公主。”周景玄一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恩。。。。。。”悦耳又重新坐下,突然说道:“对不起……”悦耳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她低着头,擦了擦脸颊上得泪痕。
“没事,公主。”周景玄不忍看见她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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