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福晋的前世今生-镜花水月》镜花水月-第6章


人心叵测。
窗外的世界是风是雨,从无定数。窗子里的,起码暂时安稳,而那些不堪回首的,权作一次传奇历程所需付出的代价。
冬寒未消,春寒料峭。
净瓶里插上了腊梅,清香袭人,惜花人却从未看过。
花棚里的花死了大半,她救不活它们,于是放开嘟噜,任它闹了个天翻地覆。
终究有什么不一样了,她的心,再也静不了了。
端亲王过来的时候,她从未有过的害怕,心里有着强烈的预感,她瞒不下去了。
索性还好,他只是揽着她在炕上看书,从窗口瞥见满园残花,微微一笑,“霁月说你久不侍弄那些花儿了,是不是终于肯离开它们了?”
他贴着她的脖颈,呼出的气息就喷洒在她耳边,温热的,痒痒的,她触痒不禁,缩着颈子躲开,他便丢了书按住她,直往肋下呵她痒痒。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是汗,直到有人急匆匆的回禀万岁爷急诏,他方才放手在那小巧的鼻尖轻吻了一下,匆匆离开。
她拿被子裹住自己,满眼泪花。
午夜梦回之时床边一个暗影,她吓了一跳,惊坐而起。
“别叫,是我。”那人迅速捂住她的嘴巴,压低了声音在耳边道,“我松开手,你别叫,可以吗?”
她怔了一会儿,点头,然后感觉到那双手缓缓滑落至肩头,微一迟疑,用力握住了她,“你跟我走吧!”
他的声音不复以往活跃清朗,有些喑哑,“今天我看见他过来,我恨不得冲进来把你抢走!我不能看着你……看着你……被他抱在怀里……”他吸了吸鼻子,“你愿意跟我走吗?虽不能锦衣玉食,但我保证叫你衣食无忧。我会一辈子待你好,像我爹待我娘一样,一辈子生死不弃,绝无二心。”
她静静的摇了摇头。
“你……不愿意?”他有些颓然的松开手,脱力般垂下,“那……就当告别吧……我没办法再呆在你身边了。你……”他想起什么似的又抓住她手臂,期待而又担忧,“你只对我笑过,你不是心里没有我,只是怕他,对不对?”
她想她应该摇头,可是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唯有默认,她心里有他。
“你该相信我的,我一定能安安全全的把你带出去,你跟我走……”
她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抽回胳膊,态度坚决。
他慢慢松了手,背过身,“你……再想想,现在先不要回答,过几日,再给我答复。”
说罢,仿佛怕她拒绝似的,转眼消失在黑暗中。
天渐渐亮了,睁开眼,夜间种种仿佛大梦一场。
她呼出口气,拍拍手唤嘟噜,嘟噜一路小跑过来,攀上床沿,她将它抱到怀里,用仅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唤了一声:“嘟噜。”
嘟噜兴奋的拿一对儿前蹄掐住了她的胳膊。
三天以后他再闯进门时她丝毫没有吃惊,屋里尚留着一盏烛火,像是她特意等他。
两两相望时他有些局促,干涩的张张嘴,“你……愿意跟我走么?”
她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摇头。
“那,后会有期。”意想不到的,最后一个字出口,他么又离开,反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一步,在她胸前一点。
她立刻感觉浑身一麻,整个人似乎脱力了一般,动弹不得。
“对不起,我不能留下你,你放心,我会安安全全的把你带出去。”
他将她抱下床靠在妆台前,然后跳出窗子,拖进来一个重重的麻袋,丢在床上,忙活了一阵子转过身来,见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怒视着他,忙道:“你别生气,她是刑部大牢里被判了剐刑的死囚,我把她弄出来是她的造化。”说话间摘了她脖子上的玉佩挂在那女囚身上,然后拿蜡烛引燃了四周帷幔,用袍子裹上她抱起,从窗子里一跃而出,几下纵跃攀上房顶,快步疾行,脚步轻的几乎听不到,他一扬下颌指了指前院花棚,“值夜的丫鬟都被我点了睡穴放在那里,嘟噜也在,不会伤到的……”
见她目色渐渐柔和下来,不由咧嘴一笑,“我就知道你是愿意跟我走的。”
她软软的依在他怀里,心跳飞快。
骤然却听人喊,“贼!有贼!抓贼了!”
魏清扬脚步一顿,黑漆漆的院子里正有一个人影抬头看着这里,扯着嗓子大喊捉贼。
当即一枚暗器飞过去,其人应声而倒,却已是来不及,四周灯火大亮,奴仆护卫到处奔走,叫嚷抓贼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低头看了眼她,“你相信我么?我会安安全全的带你出去。”
她阖了下眼皮,他一弯嘴角,轻道:“闭上眼。”
她依言而行,霎时耳边风声大作,他换作一只手抱着她,拔剑出鞘,几番起落,间或响起兵器碰撞之声。他并不恋战,一心只求逃离,初初应付的倒也轻松,往往一击即退,其后却渐渐吃力,她的心砰砰直跳,睁眼看着他被四人左右夹击,腹背受敌,一步步被逼到屋檐,猛一提气,带着她跳了下去。
“何人胆敢擅闯兰苑!”底下有人在喊。
一队铁甲护卫自门外匆忙赶到,首领提剑一礼,“印月阁遭贼,我等追行至此,得罪!”
说话间一挥手,侍卫立刻从两边分开,将几人团团围住。
魏清扬冷笑一声,“凭他们也想拿住我?笑话!”
横剑一扫,一瞬间十数侍卫尚未来得及出招,即仰倒在地。
可哪里出了差错,分明大部分人不能敌他,而将他逼至此处的四人一瞬间功力像是涨了数倍,四面夹击,令他根本无还手之力,却并不下手,只是与他缠斗不止,越打越靠近内院。
兰苑!他心头一个激灵,今日佟侧福晋庆生,王府女眷孩子兼别府里交好的王爷贝勒福晋正齐聚在此处……他们是不仅仅要拿住他,还要引得旁人注意,将他们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是要……逼端亲王非杀她不可!是……她!
好歹毒的心计!他恍然清醒,却为时已晚。前面的剑抵到了胸口,后面的剑就要戳中背心。他侧身一闪从右侧险险避开,脑中飞速思考,忽而灵光一闪,有意卖个破绽被人当肩砍下一刀,拄剑在地,看似已无力招架,下一瞬即忽然横剑于薛氏颈边,厉声高喝:“统统退后,薛庶福晋在我手中!”
“什么?”佟侧福晋的生日宴上,嫡福晋猛一抬眼,为五格格夹菜的筷子顿在了半空中,显然大为震颤,“谁被挟持?”
来人急道:“启禀福晋,印月阁护卫魏清扬挟持薛庶福晋出府,被阿克敦统领所困。”
“薛庶福晋?”满座妇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
瓜尔佳氏攥着酒杯的手更是一抖,泼湿了半幅袖子。
“报——”又一个小苏拉急跑进门,打千道:“启禀福晋,印月阁正房走水,天干风大,火势难以控制!”
“了不得了!”“这……好好的怎么走水了?”
座间一片哄乱。
“都住嘴!”嫡福晋重重一摔筷子,止住了满座喧哗,她到底是经过些事的当家人,只一瞬便定下神来,镇定的询问先来之人:“庶福晋如何?”
那人道:“眼下无事,只是尚在逆贼手中,统领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何处?”
“回福晋,就在前庭。”
伊尔根觉罗氏微一沉吟,当机立断,回头向客人告罪:“诸位姊妹见谅,今日府中有事,恕我招待不周,改日再向诸位赔罪。春分谷雨,送诸位福晋从侧门出府。”
诸位福晋也是有眼色的,纷纷起身告辞。
伊尔根觉氏看向回事之人,果断道:“通知阿克敦,我随后即到,在此之前,叫他务必保证庶福晋安全。”
“嗻!”
“王汲!”伊尔根觉罗氏敛色高呼,眉目之间愈见杀伐决断,“领杂役房所有人到印月阁救火,以水龙自后湖引水灭火,决不允许火势蔓延出印月阁。”
“嗻!”一太监应声而去。
“卢盛,立刻去军机处通知王爷,请他即刻回府!”
“何励,吩咐下去,全府戒严,无关人等不得擅自走动,诸当值护卫务必恪尽职守!”
“白露秋至,去西跨院请胡中正沈永年,命他们到一象堂侯用。”
“嗻!”几人前后应声,匆匆领命而去。
“你等呆在此处,不准擅动。”伊尔根觉罗氏最后一扫座上神态各异一众妇孺,肃容吩咐。一攥帕子,踩着花盆底出了房门。
她掌管王府十多年,颇具威严,一声令下,无一人敢多嘴置喙。
瓜尔佳氏伸脖儿瞧眼她的背影,双手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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