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纠缠》第15章


「钟大,你觉得太子怎麽样?」
「太子很好。」钟大睁眼说谎话最是拿手。
皇上虽然病着,但并不糊涂,「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绝对是孩儿的真心话。」
「你以为你和太子之间的斗争,朕看不出来吗?」皇帝说。亦凡和钟大之间的事情,大概只有世勋没心没肺才发现不了。
「父皇英明,孩儿的雕虫小技在父皇眼中简直不值一提。」钟大平静地说。就算父皇知道了又如何?
既然他敢做出来,就不怕死。
「给太子下药、吓得太子妃动胎气、收买产婆……你有甚麽是不敢做?」皇帝本来以为钟大有心争皇位,可以和太子一分高低,没想到他全是为了儿女私情,根本是扶不起的烂泥。
钟大难得忍耐脾气,笑着反问:「难道父皇以为太子不做这些事吗?反正他都有了子孝,我便替自己积点阴德。」
「没志气。」皇帝恨恨地说。「朽木不可雕。」他是不指望世勋可以开窍,朴灿烈在他身边待了十几年,世勋连一点心机智谋也学不来。
「世上最无谓的事情不就是雕朽木和扶烂泥吗?父皇何必费心呢?世间的事情自有定律,正如春去秋来,人力不可改变。」
「亦凡即位之後,你就有好日子吗?」
「父皇,你还不如担心自己能否活过今年。」钟大附在皇帝耳边,轻声说。他自小就与父皇不亲近,如今看见父皇忽然老去,眼中还只是剩下算计和城府,不禁摇头轻叹。他和太子之间的事情,不也是父皇和母后间接做成的吗?世上只有皇家的亲生兄弟姐妹会互相陷害。
「父皇,我和皇兄之间永远都不会和好。」钟大还记得自己如何害死了傅文月和袁曼颐,也深深记住裴惠兰和甘姨娘是怎样没了孩子,一切一切都是他和太子之间的互相算计,完全不拿人命当是一回事,除非他们其中一个先倒下,否则这件事不会结束。「父皇,我活在皇宫里,惟一学会的就是算计他人,我还会做甚麽呢?我连父慈子孝也做不来。」说完之後,钟大也觉得百般无奈。
「那倒是,你能活下来也不容易。」皇帝还记得钟大一出生时几乎要死,一直喝药长大,还要防范陷害他的宫人。
「父皇,如果你还相信我的话,接下来的药全都别喝,拿去浇花吧。」
亲密如父子之间竟变成这般局面,钟大倒有点於心不忍。
言尽於此,钟大也不想知道皇帝会否遵照他的忠告。
走出皇极殿,殿外一片开阔,恰巧有一抹鹅黄身影带领宫人们上来。
「原来二弟来了探望父皇。」亦凡见到钟大,也觉得有点意外。
「臣参见太子。」钟大拱手行礼。
「父皇见到你,应该很高兴。」
「父皇高兴,身为儿子的也高兴。」钟大心想,你赶紧让我走,我真的不想留在皇宫。
「那倒是,今天好像是子衡的生日。」
「哦,太子记得真清楚。」
「二弟早点回府陪子衡吧,我还要去探望父皇,并商讨国事。」
钟大笑了笑退下,心想,你爱做甚麽就即管做,反正和你都结下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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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王府内,子阳和子衡正聚精会神看着《长生殿》,嘴里的瓜子还没吞下去,连裴惠兰和长安也很好奇,其实两个小孩子能看懂《长生殿》的内容吗?
「王爷,你有必要在子衡的生日上演《长生殿》吗?」裴惠兰以为只演一些喜庆的折子戏,没想到连《迎像》和《哭像》也演了。她来了古代太久了,这些戏码经常都看。
「这和我无关。」朴灿烈连忙撇清关系,子衡和子阳一向喜欢看些古古怪怪的戏,与一般小孩子不同。「戏单上这麽多的戏,他们自个儿挑的。」
「姑丈,唐玄宗真是一个没用的人。」看完戏之後,子阳叹了一口气,故作老成说。「可惜大唐毁在他手上。寂寞天宝后,园庐但蒿藜,我里百余家,世乱各东西。」
「姑丈,杨贵妃很可怜。」子衡却有另一番体会。
裴惠兰挑了挑眉,文景皇帝果然是天质聪颖,听个戏也能说出大道理,七岁的小孩能说出这种话,放在现代就是神童了。
「子阳,你说起话来真像大人。」长安摸了摸子阳的头说,「倒不像你爹。」
「我觉得子衡说错了,杨贵妃可怜也可恨,若她有劝阻唐玄宗的话,就不会有安史之乱。我敢说她一定知道杨国忠不是好东西。」子阳说。
「那我又没想过。」子衡歪了歪头,子阳每次说的东西都是他想不到或是没想过。
裴惠兰笑着拍了拍子衡的手。他眼前的可是大兴朝最精明能干的皇帝,子阳的治国才能,连现代人也赞不绝口。她看着子阳长大,有种见证一代帝王成长的感觉。
「子衡,听戏也是有学问在里面。」子阳老气横秋地说,「姑丈,这叫认识历史。」
「我只记得世勋看这出戏时睡着了,你倒看出些门道。」朴灿烈笑说。在这群子侄当中,就以子阳最有灵气,倒有几分当年太子的气质,不过太子较深沉内敛。「还要听甚麽戏?」
「娘,你喜欢看甚麽?」子衡把戏单递给裴惠兰。
「你给姑姑和姑丈点吧。」裴惠兰说,过生日到徽王府听戏已经劳烦了朴灿烈和长安。
「没事,子衡想听甚麽就说,姑姑看甚麽都行。」长安笑说。
「姑姑肚里的表弟甚麽时候出来?」子阳看着长安微隆的小腹,好奇地问。母亲跟他说,长安肚里的是表弟,绝对不能说是表妹。
「腊月吧,他还可以跟我们一起过节。」长安抚着肚子,笑得一脸温柔。
「那我们又可以来看戏吗?」能够来徽王府,子衡觉得就是过年般喜气洋洋了。总之比起读书,看戏就是最高兴的事情。
裴惠兰带着子衡回端王府,钟大早就等着他们了,厨房准备了一桌好菜,庆祝子衡的生辰。子衡一见到钟大,便不停说刚才在徽王府看的戏,还夹杂了一些钟大完全不能理解的词语,要裴惠兰在一旁解释。钟大喜欢安静,但儿子说得兴奋也不好打断他,便继续耐心地听他说话。
子衡吃完饭就回房休息,剩下钟大和裴惠兰在厅里。
「王爷,皇上的病情还好吗?」
「你说父皇能挨过冬天吗?」
「不行。」根据裴惠兰的记忆,皇帝是在八月去世。「然後太子就会即位。」
「我晓得。」钟大不担心太子即位,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世勋能谋朝篡位的话,他才觉得有
趣和奇怪。
「王爷不担心吗?」
「我和太子的仇隙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钟大说。「你晓得为甚麽吗?後世是怎样说我们的关系?」
「没有详细说。」确是史书含糊其词,只是简单交代了两句。
「我小时候差点死在太子手上。」
裴惠兰一惊,她真的没想过会有这种事发生。
「其实我觉得是别人借刀杀人,但我总觉得有他的份儿。」钟大还记得自己见到太子来探望自己,心中还很高兴,所以毫无防范就喝下他送来的补药,没想到当天晚上他就腹痛难当,差点一命呜呼。自此之後,他就记恨上太子。
「真的是他做的吗?」
「这事之後,他跟傅文月闹了一场风波,母后不待见傅文月,然後我害死了傅文月和她肚里的孩子。太子还一直以为是母后做的。」钟大当时想的很简单:既然太子把我害得这麽惨,那我也不会让你好受。於是他把打胎药混在傅文月的饭菜里,当天孩子就没了,傅文月受不住打击就自尽了。母后把知情的宫人全打发了,这件事永远就成了一个谜团。
「所以……皇后和太子也不知道……」裴惠兰的脑子一片混乱,原来她的枕边人在十几岁已经有这样狠毒的心机。
「惠兰,我真的不是一个好人。」这句话说得如此简单,就像他平时挑别人的刺一样。
裴惠兰看着他,他依然面容平静,脸带浅笑。忽然想起法音大师写过的一段文字:贫僧半生罪愆,岂是颂经万遍,建造佛寺,可以洗净?
原来他所做过的事就是这些……
「你後悔吗?」裴惠兰轻声问。难怪钟大会出家了,这大概是太子给他的报复吧。
「做了,就不能回头。」他做每一件事之前,已经想到了後果。後悔又如何?左右不过是一个死字,「惠兰,我只怕太子为难你们。」
裴惠兰苦涩一笑:「王爷,太子不会为难我们。」太子还需要他们粉饰太平,让百姓看到他是如此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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