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此山中》第89章


“皎姨!”那个男声又响了一遍,比刚才的多了几分愠怒责备。
“哼!”倏地,巨大的蟒蛇又变回小女孩模样,“总有一天……”
她直视着江河,视线中隐约残留着一抹委屈一丝落寞,更多的是对某样事物志在必得的决心。
江河管不了那么多,拍拍胸口,只求她不要再变成蛇就好。
女孩走了身后的人却还在,江河转身,看到是上回在林子里帮过他的那个人,奇怪地“咦”了一声。
“你们认识?”
不认识的话怎么可能会叫那个女孩小姨,那个明明看起来比肖郁竹还要小的女孩又怎么会听他的话不再继续威吓自己?
那人没有回应,视线从小女孩离开的方向收了回来,江河也知道该怎么办,是后退跑回家还是和他挥手道好,沉默了半晌,问道:“你叫她小姨,是不是你也是蛇妖?”
否则人怎么会和妖怪一起?再看他身上的纹络,真的只是皮肤病吗?
要是这样的话,他们都是蛇妖,但是一个要伤害他,另一个却制止伤害,难道家族内讧了吗?
那人目光中闪过一丝古怪的情绪,摇头后说了一句:“不是。”
江河顿时感到抱歉:“对不起,我见她是蛇妖,以为你和她一起就也是。你叫葛青是吧?”
那人嗯了一声,又对他说:“不是小姨,是皎姨,皎如明月的皎。山神石在你身上,你应该也明白自身和周围的变化,皎姨想要山神石不是为了她,而是因为我,我会劝说皎姨让她不要再来打扰你。”
江河点点头,对他微笑:“谢谢你。”
他却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但你还是需要保持警惕,尽量不要一个人去山里。”
第55章 回忆
虽然有葛青的保证,但他最后的提醒让江河还是有点心慌,去上厕所都要二傻子先进去,怕在厕所遇到蛇。晚上久等张槐不见他回来,哈欠连天,想睡觉又不知道该不该锁门。
和张槐的“冷战”还没结束,他在想张槐是不是有意不过来的,几次张槐和他说话他都不理他,跟雪球和二傻子说话时又给他听到过,是个人都有脾气,他确实有点过分了。张槐连着几天白天都是神出鬼没,不在这里吃饭,也不给他做饭,以前他是个独立的人,习惯了有张槐的陪伴之后就非常依赖他,一直都是张槐在包容他,但没有东西是无止尽的,要是锁了门让他俩的关系进一步恶化怎么办?
想多了又觉得委屈,说不出个所以然,怎么就这样了呢?
趴在电脑前看电视剧的雪球早就睡着了,电脑里传出的啼哭吵闹的声音让他越来越烦,他也懒得去关,穿过院子走到门口想叫二傻子回窝里去,哪知竟然不见二傻子的身影。
叫了两声没看到那傻狗蹭蹭从草丛中跳起来飞奔回来,门外意外安静地可怕,黑茫茫一片中江河怕脚下有蛇,退后几步踩到了门槛上面。
如果有陌生人靠近二傻子,那傻狗肯定会叫,他在里面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张槐也不在,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是妖怪的话,不可能只是神不知鬼不觉把二傻子叼走,妖怪的目的更应该是山神石,但也不排除肚子饿了会吃动物的妖怪……
制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朝着漆黑的前方又叫了一声:“二傻子,回家了!”
“吱嘎”,回应他的是厚重的木门打开的声音,乍一听到,江河被惊得有些重心不稳,连忙扶住门框。
却见对面黄衫家门从里面被打开,一条黑影迅捷无比地冲了出来,正是江河以为可能被妖怪叼走的二傻子。
看到二傻子平安无事,还有在它后面关好门朝他走过来的张槐,江河一时明了,本来二傻子就是在门口等张槐的,张槐不回家,它肯定会好奇跟过去瞧瞧。
“蠢狗。”江河骂了一声,二傻子欢天喜地还以为江河因为它把张槐带回来了开心。
只开着半扇门,江河站在门槛上挡着入口,一半郁闷一半奇怪地质问道:“为什么你从黄衫那里出来?你找他做什么?”
二傻子也进不去,蹲在地上歪头看着他俩,小谷飞了过来,停在房梁上,隐约有点担心。
“我去问他,有没有办法拿出你身体里的山神石,它应该在它原本应该在的地方。”
“能取出来他不会早就取出来吗?本来在我身上就没有什么用,他比你更想拿出去。”
张槐伸手想要去碰江河的脸,被他一巴掌挥开了。瞬间过后,他又后悔了,自己的反应太激烈了,会恶化……
然而张槐像是没事人一样重又伸出手,将他从门槛上抱下来,一边说:“先进去,别在门口站着。”
进去之后,锁了门,张槐问他:“晚饭吃的什么?牙还痛吗?”
一问起来,江河听出他对自己的关心,瞬间又鼓着脸气乎乎地说:“没吃,早就不疼了。”
张槐就准备去给他做吃的,他嘴硬拦住道:“我不饿,什么也不想吃。”
“小河,”张槐伸出食指将他嘴唇往下压,一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江河以为他要说什么,目光专注地望着他,张槐却轻笑着,“小河豚。”
江小河豚一下就气炸了,双手捏着张槐的脸往两边扯,连说了两句:“你才是河豚,你才是河豚!”
张槐攥住他的手,被他挣脱开后又搂住他的腰,眉眼带着笑意:“你是河,我是豚。”
突如其来的玩笑话让江河极度不适应,他不知道是该说张槐的笑话太冷还是说他不知道从哪学会了油腔滑调,推了他一下没把他推开,反而让他搂得更紧。
他更生气了,之前的郁气一下又聚拢在胸口喉咙处,不吐不快:“你不是不爱抱我了吗?”
他俩站在院子里,二傻子趴在台阶下边啃骨头边看着他们,小谷和愚哥在树上不知道在悄声说着什么,雪球睡醒一觉起来喝水,然后蹲在二傻子旁边和它一起津津有味地盯着他们。
“那你也不想让我再抱你了吗?”江河是怨念加赌气的语气,张槐的反问更多的则是叹息,眉宇间的笑意被深深的落寞取代。
江河差点以为下一秒他就要放手,有些紧张地揪住了他胸前的衣服,放弃赌气,单纯只剩委屈:“我没有。”
张槐叹气,轻抚着他的脸对他说:“我也没有。”
他眼中的深情眷恋一如既往,江河相信他,但由于这几天自己单方面认为的冷淡,他还是想要更多的肯定。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睡觉不抱我了?”江河一边脸红一边唾弃自己,也不想想以前是谁在半夜推开张槐的。
张槐解释道:“最近好几个村的养殖场都出现了不同的动物疫病,在养殖场呆的时间多,天气又热,回到家洗完澡还觉得气味没有散尽。”
“就因为这个吗?我又不会介意,你在乱想什么嘛!我闻闻,很臭吗?”
说罢,江河就凑到张槐脖子前去闻,张槐伸手挡了一下,似乎真的很在意自己身上的味道。江河撇嘴,正准备说什么,双脚突然离地,人被打横抱了起来,他连忙搂住张槐的肩膀,凶巴巴地问:“干嘛?”
张槐笑道:“去洗澡,洗完给你闻。”
“……臭流氓!我才不要!”
……
云开月现,蛙叫虫鸣,夏日夜晚的燥热依旧,但时而从山上吹下来一股异常凉爽的风,虫鸣声停了一瞬,转而又乍然响起,树叶纷纷掉落。
院墙上大槐树叶子遮挡看不见的角落,黄衫眯着眼打量着手中依旧挣扎不停的白色虚影,冷哼一声,随即笑眯眯将那影子揉成一团送入口中吃掉了。
翌日早上,江河洗漱完眼睛都还没有完全睁开,闻着饭香打着哈欠走进厨房。
时间还早,张槐饭还没准备去叫他,显得有些意外:“怎么起来了?”
江河当然也不想早起,昨晚折腾了大半夜他现在骨头还是酥的,到头来还是他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真是想想就生气。但是肚子不争气,在他抱怨之前就咕咕响了起来。他脸红,瞌睡也醒了大半,气乎乎地也不管面子不面子,理直气壮地说:“吃早饭!”
“吃饭就吃饭,我怎么听出了吃火药的意思?”院子里传来打趣的说话声。
“哼。”这是另外一个人的,有着浓浓的不满情绪。
江河听着无比熟悉,顿时另一半瞌睡也全都吓跑,有些不知所措。
从外面进来的是肖沫儒和张云远,一个笑一个怒,但穿得都挺正式的。平日里肖沫儒就是衬衫西裤,倒也不突兀,张云远总算是换掉了他那些灰色蓝色洗得发白的衣服裤子,裤脚也没卷起来,而是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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