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病》第66章

乔意轻笑，他早就没有退路了。
乔意用另一只手把沈一手中的小刀取回来。
我总该陪你一次的。
不知不觉，这个人已经在自己身边陪了那么久。等自己回家，陪自己住院。自己已经无法在忍受一个人孤独的活着了。
沈一有些无法动弹，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是该赶走乔意，还是该拉着他一起入地狱？
乔意……
算了，就这样吧。
沈一笑了一下。有什么意义呢？搞不好下一刻命都没有了，还在意这些？顺其自然就好。
00：24，　00：23，　00：22，　00：21 …………
乔意随手挑了一根线，小刀抵上去……
“等一下！”
沈一突然开口。
乔意抬头看着沈一。
“没事，还有十多秒呢。现在割断，要是爆炸了那多亏啊。”
沈一掩饰一样的嘻笑着。
笑的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
那一瞬间，莫名的情绪突然从心底翻上来，无法抑制。
乔意伸手把沈一的头按下来，吻上沈一的唇。
另一只手用力，清晰的感觉到电线的阻断感消失……
结束了…………
☆、记得告诉我
唇上微凉的感觉还在。甚至因为那一下压下来毫无防备的，牙齿都碰撞在一起，让嘴里都还有一点淡淡的铁锈味道……
沈一确认一样的伸手，试探着碰了碰，手指清晰的碰触到了乔意的后背。
还……活着？
乔意突然把手里的小刀扔开，两只手用力的搂住沈一，把沈一整个人都压向自己。坐在椅子上的沈一失去平衡的前倾，重量都压在了乔意身上，原本只是相贴的唇也变成辗转吮吸……
还活着。
沈一说不清是不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好像并没有那种劫后重生的喜悦。
乔意抱了他很久才放开他，松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气息不稳。沈一已经完全从椅子上离开，整个人都在乔意身上，乔意一只手揽着沈一的腰，另一只手伸手去擦拭沈一嘴角因为接吻而流出的水渍…………
就好像一对普通的恋人温情后的场面。
可是，意外来的猝不及防。
沈一甚至上一秒还在看着乔意的脸，下一秒就在一声惊天的巨响中失去了意识。
………………
因为沈一身上的定时爆炸装置，乔意的同事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搜查完就匆匆离开了屋子。
沈一身上的装置已经夺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么屋子的深处，就可以安静的等待那一瞬间的到来。
……………………
好黑。
鼻子里都是粉尘的味道。
身上压着东西，好重。胸口感觉都要被压的窒息了。
沈一轻轻动了动。
“你醒了？”
温热的气息，声音疲惫而沙哑。就从上方传来。
“醒了就好，已经听得到挖掘的声音了，他们很快就能到了。”
衣服，很湿重，粘稠的糊在一起。不再是温热，应该过了很久，贴在皮肤上是冰凉的。可是自己身上并没有感受到哪里有受伤了的迹象。
“沈一？”
乔意不确定的问着，只是简单的询问沈一是否已经清醒过来了。可沈一分明听到了乔意声线的颤抖和虚弱。
“……醒着吗？”
沈一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想法一样惊恐的伸手想要去触摸自己身上的这个人怎么了，可是——毫无办法，这样狭小的空间，根本无法移动半分。
乔意感受到了沈一的动作，确认这个人只是短暂的昏迷就放松多了。
乔意：“可以告诉我，如果你要离开的话，你会去哪里吗？”
沈一：“阿意！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粘重的衣服，就好像要把两个人连在一起。可是沈一却觉得身上这个人是冰凉的，就好像没有温度。
乔意依旧在一个人说着话，虚弱的，宽慰的，甚至是带着笑意的，“我本来想着，如果你要是离开了，我一定不能知道你要去哪里，要不然我一定会去把你抓回来的…………”
沈一：“阿意！！…………”
乔意：“可是……刚刚一片安静，怎么喊你都喊不应……我……我就在想……”
沈一慌忙的伸出手，就好像要阻止这个人再继续说话浪费体力一样，甚至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破碎却歇斯底里，“阿意，你别说话了！别说了！”
乔意：“果然……还是不行……呵……我还是想知道……哪怕只是留下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地方……”
沈一：“阿意！……救命啊！！上面听得到吗？！！快来人！！快救救他！！”
乔意的头轻轻的靠在沈一的胸膛上，一根钢筋穿过了他的腹部。千钧一发，他只能选择把沈一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总要有那么一次……上次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这次，即使已经晚了，但是这次不会犹豫……
“听得到吗？！！快来人！！……阿意？阿意？！”
即使不存在那么一个地方，至少要让自己还有个可以想着的，可以在夜深睡不着的时候拿出来想着的地方。
“阿意？！……”
终于不再有失望，不再有隔阂，不再想离开。沈一泪流满面……
自己终究还是爱着这个人的。
“阿意？！听得到我说话吗阿意？………你别吓我阿意？！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不再吓我的！………”
乔意轻轻的，听着沈一嘶哑的声音，虽然很不想睡，可是在意识到沈一醒过来的那一刻还是松懈下来。疲倦就那么涌上来…………
所有的东西都在远去，疼痛，呼喊，不安……
“等你找到了……想去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完结
☆、完结
所有景物都很模糊，只有乔意是清晰的。
这是一个梦。
沈一是如此清晰的知道这是一个梦。
因为自从那天乔意浑身是血的被送进医院，就一直没醒过来。
可是现在这个乔意还是有生命的，鲜活的，会说话，会动看着自己的。他坐在病床上，侧着脸看着自己，褪去了那层永远的从容冷漠，神色是少见的温柔。
沈一嘴唇动了动，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要走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意识到这是一个梦的时候，沈一就觉得乔意要走了，要离开这个世界。
乔意：“你要去的地方，可以告诉我吗？”
沈一摇头：“是你要有走怎么还会问我要去的地方？我还是没有地方可以去，自然就还是在原地。”
乔意轻轻“嗯”了一声，好久才回答，“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
沈一：“这不是一场原谅，这只不过是我的爱比我的恨要深。”
甚至，这都不能算做是恨。
“到头来，还是你们狠的下心。“沈一轻笑了一下，用故意轻松的语气说道，”你们都是算的开玩笑表示好了的吧，流个血，我就没有办法再继续生气下的开玩笑去了。”
乔意点了点头，难得的顺着沈一的话开玩笑，“嗯，商量了好久才想出的对策呢。”
沈一笑不出来，只是认真的盯着乔意，“别走。”
乔意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身体的颜色开始变淡，一点点消散。
沈一以为自己会扑上去阻止乔意的消失，可是实际上，他只是站在一旁看着那颜色一点点变淡，线条越来越模糊，最终和周围模糊的线条重合在了一起。
…………
睡梦中的沈一慢慢睁开眼睛。眼角一片湿润。沈一伸手摸了摸脸颊，自欺欺人的想——还好，没哭。
人一定要空活着才会有爱恨情仇。
没有人可以永远爱着一个死去的人，也没有人可以永远恨着一个已经不在的人。
活着。
沈一抱着一大束红色玫瑰，看起来还是一样恶俗的要死。
沈一把一大束玫瑰放在一个墓碑前面。
沈一：“那个，我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你要是有时间还是可以回来找我玩儿啊。”
沈一蹲下来，“我想我大概哪里都不会去了，会一直待在那里。”
“玫瑰是刚刚有人送给我的，我就顺手带过来了，你不会嫌弃吧？”
“嗯，下次我会记得给你带好吃的的。”
“谢谢你保护了我，还有，很抱歉，以前对你说了那样的话。”
沈一一个人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到底自己在说些什么。
乱七八糟的扯了许多，直到搜肠刮肚都再也找不出话来。
“嗯，希望你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