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游戏》第25章


说完,我狂奔出门,泪水在心里溢满,却无法从眼睛里流出。我心里烦闷至极,却是一腔怨气无处发作,只能一个人默默地往家走。
已经等了两天了。
我怀疑我的手机一定是坏了,要么就是信号故障,再不就是欠费停机。可是每次这样想时,一检查却是好好的。
我在等一个电话。或者说,在等一个人。不是什么木森,我已经不想再跟他联系。对,那个人就是方舟,我的诺亚方舟。
那天,我们在已经结满豆夹的合欢树下一起走过,沐浴着秋日的阳光。他一直牵着我的手,像是牵住了我的心。
他说,颜容,我现在有件事要办。我会再来找你的,你等我的电话吧。
后来,送我到家的时候,他才眷眷不舍地松开了我的手。我的手在他的掌心里滑落,留着他的温度。
他忽然抱住我,低头在我的腮边印下一吻。没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转身离去,竟没有回头再看我一眼。
那一吻就像蜻蜓点水,虽然极短,却让我的生命之湖泛起了点点涟漪。那涟漪荡漾在阳光里,悸动而充满暖意。
以后的日子,我都在等他再度出现。虽然我隐约感到这份感情危机十足,却直觉他是好人。只因为一个眼神吗?忧郁眼底浮出的眼神?只因为一次牵手吗?温暖手掌留下的温度。还是因为那一吻?涟漪之后,心湖从此便无平静……
第8章、提琴手
我等方舟没有等到,却意外地等到了那家公司的录用通知。
此时已到深秋。叶子黄透,离开秋树,迎风群舞。我强迫自己将所有的心事放下,迎接即将到来的新生活。
在正式上岗之前,公司对新员工有一个短期培训,以便让我们尽快熟悉公司的企业文化,规章制度及业务流程。培训为期一周,时间紧任务重,不容有丝毫的松懈。
在接到录用通知那一刻,我首先想到的竟是那个女孩芊芊,她是否也被录用了?极有可能,也许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想到这里,我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平心而论,我对她还是颇为欣赏的,如果没有那些令人不安的事情发生,我是很期望与她成为朋友的。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令我惊为天人的女子,她竟是那只黑色盒子的主人。在她的美丽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惊天之谜呢?
果不出所料。报到那天,我又看到了芊芊。她仍穿着白衣,一款剪裁合体的套装勾勒出青春优雅的身姿。她微笑着与我打招呼,一对酒窝让人有了亲切感。她对我说:“你好,我叫林兰。你呢?”
“颜容。”我也笑。然后心里就有了疑问――木森告诉过我她叫芊芊的,为什么又变成了林兰呢?我正在思索之际,又听她说:“颜容,多么美的名字,名如其人呢。我还有个小名叫芊芊,你叫我林兰或者芊芊都可以的。”
我释然。刚要再说什么,人事经理过来招呼我们去填表。新员工一共十五人,只我们两个是女孩,看来这家公司的用人制度很有性别歧视呢。
填表的时候,林兰就坐在我旁边。我无意朝她的表格上看了一眼,见上面已经写下“林兰”二字,字迹清丽,仿若行云流水。我心里忽然一动――林兰?这名字怎么有些熟悉呢?
填完表格就可以走人了。人事经理宣布明天八点培训准时开始。我与林兰一并走出公司,往外走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接电话的时候轻声细语,神态恬美,想必这电话是木森打来的吧?这样一想,竟觉心中一痛,幸好只是片刻。
林兰挂电话的时候,我看到她那款小巧的手机上坠着一只小小的饰物,那是一对精致的水晶栀子花。
对,我想起来了。这种美丽花儿还有一个好听的别名,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的。这个别名正是“林兰”!
我忽然怔住,不可抑制地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望着她。而她却不在意地一笑:“颜容,为了庆祝咱们成为同事,晚上我请你泡吧怎样?”
酒吧并不是我常去的地方,因为我并不喜欢热闹。在晚上我宁愿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一个人看书听音乐。木森曾经说我是“孤独症”患者,我生气地说:“你知道什么是孤独症吗?不知道的话别乱说!”但我承认我有点不合群,即使在人多的时候,我也是静静地听别人讲话,仿佛是看电影的观众。
见到木森那一刻我有一点不自然。我预料到他会来的,所以跟林兰推辞,却拗不过她。她的开朗和热情将我的冷漠与忧郁融化了大半。我佩服她的执着,我就不行,不愿意勉强别人半分。这便是人与人的不同吧。
木森却很大方地叫我的名字,还很狡黠地对我笑了笑。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想笑,却忍住了。我去看林兰,她对我会心一笑。这个鬼丫头,原来是借此机会让她的男友与同事言归于好哇!
这时我忽然想到了那只盒子,想到了双头蛇,还有两只蛇头,以及已经枯萎的栀子花。我想,木森此刻对我嬉皮笑脸大概已经说明林兰并没有怪他把盒子打开吧。
今晚的林兰美丽得让人窒息。这么美的女子一定不会有什么可怕的阴谋吧。我这样安慰自己,极力不再去想那只盒子。我想,林兰现在是我的同事,来日方长,如果她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总有一天会让我发现的。
三个人坐定。我只要了橙汁,不饮红酒。我喜欢橙汁酸中带甜的感觉。品味的时候,我想到了方舟。
心情在那一刻一落千丈。我一直在等他出现,他却像是在人间蒸发掉一样。而我不相信,那奇妙得让人心悸的缘分真的会擦肩而过,不相信有缘真的会变成无缘。
在我的心落入峡谷那一刻,我听到了小提琴的声音。喜欢小提琴的我,敏感而飞快地搜索到了乐声的源头。我呆住,然后心若飞鸟一般,从峡谷的谷底急翔升空,蓝天由一线忽然变得广阔无垠。
酒吧的一角站着一个提琴手,正在拉一曲缠绵悱恻的《梁祝》。琴手站立的姿态像一只音符,弯曲的手臂像琴的生命,颤动的手指像变幻的泉眼,专注的神情像听得见的琴声。
我能感觉到他正站在雨后的竹林,我能感觉到他正站在涌浪的海边。琴音似断非断,忽如飞鸟疾翔,忽如蝶儿翩舞。我只站在离他很远的一角,已然置身于他的提琴意境。
我就那样静静地聆听着琴声,默默地注视着琴手。时间缓慢淌过,缓慢得无从察觉。终于,一曲完毕,在并不热烈的掌声中,琴手退场。
而我却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玩了命似地向琴手消失的地方跑。我不知道那一刻木森和林兰看我的目光究竟有多惊讶,我只记得事后木森对我说:颜容,那一刻,我想,你一定是疯了!
第9章、湖水里的落叶
我跟着那位琴手,一直见他走进一间休息室。我跟到门前犹豫了片刻,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伸手,将房门推开。
那名琴手正背对着我站在窗边。窗帘是拉上的,深绿色的大幅落地窗帘像幽深的丛林,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屋子很小,光线黯淡,很安静。刚才酒吧里的喧闹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琴手听到了我进来的声音,转过身来。他已经换下了刚才上场穿的演出服,随意地套着一件黑色的毛料茄克。茄克是敞开着的,里面是一件火红的毛衫,火焰一般燃烧着,点亮了我的眼睛,以及心灵。
我听到他低唤了一声“容儿”,然后他向我走来。我们的目光一直对视着的,那眼睛里的内容惊人的一致。忽然又有了一种照镜子的感觉,那亲切的,让人迷失的感觉。他走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抱进怀里,手从我的黑发里穿过。绕指的温柔,甜蜜的痛楚。
方舟,真的是你吗?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可知道,你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人,像是另一个自己。你怎么可以从我的世界里走掉,消失不见?
我的直觉一向是灵敏的。我直觉他来自一个危险的世界,那种危险足够吞噬我的生命。而他,却是一个美好的人,是我这一生中一直等待的人。我信任他,如同信任我自己。
后来他牵着我的手走出那家酒吧。提琴背在他的户上,他答应我为我拉一整夜琴。我的心忽然一痛:一整夜。那明天呢?我甩甩头,不去想明天。
只有今夜。这萧瑟的秋夜将比任何一个春日更暖。两个人的寒冷合在一起便是温暖。
今朝酒醉,一醉方休。
短短一周的培训很快结束。然后上岗,试用期三个月。
我在财务部,林兰在市场部。不一个楼层,但我们午饭是在一起吃的。
林兰的到来在公司里引起了强烈的震动。她走到哪里,哪里便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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