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缘》第27章


罗根笑了。“我不相信很多东西。然而,我相当看重心理证据。为什么奥登夫人会被杀?你说是她的第一任丈夫作为残忍复仇的手段。但是她第二任丈夫也有动机,一个很人类的动机。在我相信德扎内是幕后黑手之前,我必须找到一些非正常的人类动机能解释的东西。”
安布勒尔看着他,作出认输的手势。
“有那么一件事。我还没有提到过,因为我不喜欢去想它。你能想象一个活人用石斧敲碎一个女人的头骨,然后站在那里欣赏她垂死挣扎,直到她的救兵堵在门口吗?”
罗根皱起眉头。“你在暗示荷马关于死人的阴影渴望新鲜血液的说法是对的。”
安布勒尔吓了一跳。“不,我没有想过那个。在我脑子里的……甚至更糟糕——一些把我们从恶梦中惊醒,然后陷入一个童话带来的无限恐惧中的事情。”
小个子停了下来,盯着火炉。
“你有没有感觉,”他继续说道,“成年人的故事还不及我们给孩子所讲的故事一半可怕?格林兄弟就很有名——杀人,放火,每一页都写满了残忍。或者潘趣先生。在过去他可能是孩子们最喜欢的人物。可他到底是什么?一个只为谋杀而生的东西。一个根本没有最起码动机的恶棍。吉尔·德·莱斯①和杜塞尔多夫大屠杀②,都比那个要好。”
安布勒尔来回踱步。“你知道任何和镜子有联系的迷信吗?”
“你不是说七年霉运吧?”
………
①著名的黑武术师,首经是圣女贞德的战友,后来被指控折磨、强奸并且杀害了上百名儿童。
②指20世纪初期肆虐德国的“杜塞尔多夫吸血鬼”彼得·克尔滕。
“不,我说的是像纳萨尼尔·霍桑《羽毛顶》之类小说中的说法——镜子总是说实话,没有超自然的东西敢照镜子,因为它会照出他的本相而不是外表。这是一个童话故事的说法,但如果你仔细想,你会得出一些见鬼的可怕概念。”
“你是不是被这些东西搞得太兴奋了?我看到奥登夫人梳妆台上的镜子被打碎了,但肯定这不过是挣扎后的自然结果。”
安布勒尔摇头。
“那个屋子有七面镜子,包括一面在壁橱里的老式镜子,还有一面在奥登夫人包里的小镜子。所自的七面都被找到、打碎了!”
第16章 中断的脚印
……有一个被厉鬼附着的人……那人常住在坟茔里,没有人能捆住他,就是用铁链也不能。因为人屡次用脚镣和铁链捆锁他,铁链竟被他挣断了,脚镣也被他弄碎了。
——《圣经。马可福音》第五章第2…4节
罗根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德扎内痛恨这些镜子,因为它们映射出他的脸而不是奥登的,而且他在我们敲门的时候还在那里站着,因为不打碎全部镜子就不罢休?”
“你还能想到别的打碎它们的原因么?”安布勒尔反问。“记住,它们不是全都在我们视线之内。它们一定要被找到。如果我不曾发现,有人要绝对肯定奥登夫人的呼吸完全停止,我并不会找到它们。而屋子里没有值钱的东西。所搜寻的目标,只能是那些镜子。”
“奥登夫人很有钱。我们不知道她究竟会带来些什么——珠宝,纸张……”
“你不能用那种方式解释。没有普遍的搜寻,桌子和写字台没有被碰过,只是梳妆台和她的手提包——可能发现镜子的地方。”
“是需要考虑的事情,”罗根赞同。“好了,如果你不介意和雪莉在一起呆一会儿,我想去看看我们那个会飞的凶手降落的地方。”
“你很明智。像这样的事情,你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会很不一样。”安市勒尔停下来,然后补充道:“它们也不是很容易被清除。”
五分钟后,站在足迹的旁边,肯塞德想起了矮个子教授的话。这些脚印不容易被清除。
情况就像安布勒尔形容的,一目了然,令人印象深刻——一片未被破坏的雪地,一排靴子脚印。
关于树的说法,安布勒尔也是对的。最近的是一棵大松树,在五十码以外。罗根在脑子里一直保留着一种看法:用根绳子拴在粗树枝上,形成巨大的秋千,或者是从一棵树拉到另一棵。现在他知道了,类似的解答站不住脚。看到这些脚印之后,很难再怀疑什么。雪地提供的证据也许不是很准确,但它本身不会骗人。
月亮从云层里钴出来。但是它的光线没有消除他的不安。黑暗被驱逐,展现出来的是一片荒凉。大地白雪皑皑,树木黑色的形象在白雪的背景下,仿佛在风中扭动挣扎。
如果避开安布勒尔的理论.那必须找到证据,证明这些脚印不是奥登踩出来的。肯塞德关于追踪的知识,局限于年轻时关于《最后的莫希干人》①的记忆,但是他回想起库珀的主人公辨认脚印就和其他人辨认一张面孔一样容易。也许马杜尔也有这样的能力。他犹豫了一会儿,意识到向导更有可能证实矮个子教授的想法而不是推翻它。他羞于这样不习惯地勉强自己,因此坚定地转身朝着马杜尔的小屋子走去。
……
①美国著名小说家库珀的作品。莫希干人为北美印第安人的一个分支。
罗根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有灯光从窗户透出来。他朝里面望去。混血儿坐在床上,右手拿着杰夫的手枪,左手拿着圣贝奴阿的奖章。
在告诉向导自己到来之前,赌徒紧紧地贴着门旁边的圆木墙。半盎司的银制子弹也许对鬼魂不管用,但肯定能在肯塞德身上钻一个洞。
他敲门,报上姓名。他没有给马杜尔形成观点的时间——而且可能要组织一个捕杀温迪格的行动——罗根讲了艾琳·奥登的死,最后说:“做这事的男人逃跑了。我们需要你帮忙追踪他。”
“你怎么知道是个男人?”
肯塞德笑了。“不是你的老朋友温迪格。这是个活生生的家伙。他穿着平头钉靴了。你不用害怕。”
“谁怕了?”向导大吼。“我不必(比)怕一个婴儿更趴(怕)温迪格。马杜尔,他甚么(什么)都不怕。”
“那过来。”
混血儿把隔板放到一边,推开门。“你给我看脚印,嗯?我,我很快会爪朱(抓住)哲个(这个)人。”他走到一边,检查手枪的扳机。
然而,找到脚印并非易事。走到木屋的同时,打乱了罗根的方向感。他们在距离房子很近的地方徘徊,所以错过了逃跑脚印的端头。在走到主路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不过他还是继续朝右面沿着弧线走。按罗根的目的,找到凶手前往卡布里恩留下的脚印就可以了。
他把马杜尔带到距离脚印消失有几码的地方。向导停下来。
“哲写(这些)脚印是朝房子取得(去的)。”
“是,我知道。”罗根说出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借口。“沃克先生和杰夫在跟随另一排脚印。我想我们应该这两列脚印都检查。”
马杜尔咕哝一声,弯下身查看脚印。肯塞德屏住呼吸。他的眼睛从向导转移到足迹上。他失望地看着它们。狂风卷起的雪花落到脚印上,平头钉子的花纹被覆盖,甚至脚印的边缘也模糊不清。脚印再也无法辨认。
马杜尔站起来。“我们原路返回。找出这假货(家伙)是哪里来的,嗯?”他们出发了,但过了一分钟,向导惊叫一声,停了下来。“看!足迹从虎(湖)上来的。这个人穿过了冰面。”
“你是说冰面不够硬,无法支撑他?”
“冰面足够的,只是河面上的很糟糕。但是他不是从虎(湖)上来的。从拿里(那里)。”他指向东边。“就走拿跳(那条)路,他就过了虎(湖)。如果这个人在那里走开,吏容易高鼎(搞定)。不明白食甚么(是什么)计他从这条路过来。”
他们穿过树影,从北面刮来的风以全部的力量打在他们身上,好像深仇大恨一样残酷地穿透他们的衣服,就像刀子一样。漫天飞舞的大雪,让他们步履蹒跚。冰面其他地方的雪都被扫了个干净,因此脚印基本全部消失,或者仅仅留下了一点白色的小小痕迹。在两边,往往在手电照不到的地方,狂风扬起大雪,犹如旋转的幽灵。每当这些出现的时候,向导就会拿出手枪,一旦看清没有危险,便用洋泾浜法语咒骂一番。
肯塞德开始害怕,生怕马杜尔把风当成一个抓住他衣服的幽灵。如果他这么想,他也许转身开上一枪,而空旷的雪地上,赌徒是唯一的目标。罗根将手电指向地面,朝向导走进。“你在这里追踪过所有的人吗?”他问。
“储(除)了你和喘(穿)着黑色披风的高个子假货(家伙)。没有人像你这样踩出印记。尤其是高个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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