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渡》第22章


之后又抬起手来,顺着他的后颈低声安抚。
“不会的,咱们都回来了。 ”
“ 回来?你们方才去了哪儿? ” 富贵十分疑惑地看着凌霄。
联想到早间,客栈老板给他们讲的传说,凌霄认为他们发生的异象就是今年要出现的怪事了。
不过他们并没有像那丢失的四人一样消失不见,想来或许是因为富贵及时地发现了他们。
摸着君禾脖颈的手还未放下, “这事难说,但此地当真不宜久留,如今雨停了,我们还是赶紧上路,以免再生枝节。 ”
富贵应声,转身回客栈牵马走人,跟在几个人最后面的清水又和土生怼起来。
一折扇打在那傻大个子的后背上,抽的土生嗷嗷叫,谁叫他将才拍的自己胸口那么疼。
四更天将亮未亮,凌霄带着君禾在客栈的柜台前留了其余的房钱与道别纸条。
上马扬鞭,踏着黎明朝家门清白靠近一步。
过了半日,天色又酝酿起阴沉。
他们赶巧路过个搭了凉棚的驿站,趁着大雨来临之前下马休息。
说是驿站,也只不过布了套桌椅和茶水,十几个赶工的工人也在此休息,手里握着陈旧的家伞。
喝了口水的功夫,雨水果然落下来,猝不及防地淋了把脑袋伸到凉棚外的马儿头上,喷着鼻息地缩了脖子。
凉风卷着泥土的气息吹散了工人们的热意,眼看着到了上工的时辰,生存如蝼蚁可不能因为大雨耽误做活而被克扣工钱,撑开伞冲进雨里。
君禾看着那些人排成排走在雨中,视线又迎来一伙打着花伞的小年轻进来躲雨,面上神彩飞扬,丝毫不介意打湿了大片衣裳的雨水。
那一把把伞面上五彩缤纷龙凤呈祥、青山绿水伴红花,实在漂亮。
清水与逍遥坐在凉棚下,伸着手心接雨水玩。
土生坐在望天的富贵旁边,翻腾着自己身上各个口袋,或许是又饿了。
坐在君禾对面的年轻人瞧见君禾正渴望着他们手中的伞,嗤笑着炫耀一般转了转伞柄,伞面上的颜色混成一团彩墨。
君禾微微嘟起嘴巴,仰着尖下巴抬脸向凌霄。
语气软软的透着一点羡慕, “哥哥,那些人的伞好漂亮呀,我也想要伞。 ”
对上君禾眉眼的凌霄心中一颤,回忆起自己儿时也曾这样缠着他父亲要一把木剑,心糊泛起一阵涟漪。
可是四处望了望,哪里有卖伞的地方?
不远处蛙声一片,凌霄计上心来。
伸手拍了拍兰草精的小脑袋,轻笑地看他, “ 等着。 ”
随后便踏出凉棚,脚跟发力,整个人直接腾空而起,如同一只灵活地蚱蜢跳到驿站外不远处的一方荷花池。
君禾手扶着凉棚柱子踮脚往外看,雨水打湿了他的额头才乖乖缩回脑袋,又一回头的功夫,一抹玄色的身影落在方才凌霄离开的地方。
全身未沾多少雨水,只有脚尖带着稍微的黄泥, 手里握着青翠的大荷叶, 叶子比那些小年轻的花伞伞面小不了多少。
荷叶柄上竖着柔软的白色茸毛,递到心生欢喜的兰草精面前,得到句软糯又可爱的夸奖。
“哥哥好厉害呀! ”
君禾抬头朝他暖暖地笑,眉眼弯成月牙,纤手高举起荷叶伞,撑在他们二人的头顶上。
凌霄五官深刻硬朗,见小兰草精实在换新,也跟着微微一笑。
叫坐在一旁的清水看见了又小声揶揄凌霄,“ 当真能做君禾的爹娘。 ”
倒是挨着他坐的逍遥摸着下巴正经说了句, “ 我看君禾这个小家伙和凌霄之间的感情不似寻常兄弟。 ”
他以一个做了三百年姻缘事的专业红娘审视着面前的两人。
“呵,你这月老倒真是没白当。 ” 清水附和他。
坐在他们对面的那一伙年轻人看着面对面仿佛在傻笑的君禾与凌霄,凑在一起小声言语。
“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在做什么?我怎么有些看不懂? ”
“好像在谈情说爱一样啊,耍秀恩爱这一套? ”
“哎呦你说的还真在理。 ”
“切,世风日下,断袖还出来秀恩爱,不要脸。 ”
“咦,你这个人怎能这样讲话,人家又没招惹你。”
……
两个时辰之后,漫天乌云被北风吹到远边,他们再次赶路。
君禾刚被凌霄半抱半托着送上马,又听见清水那边与土生吵吵起来。
转头看过去,土生竟然被清水推倒了,一屁股坐到了水洼里。
莽撞人终于发怒了,猛地站起身来,欲把已经和逍遥坐在一匹马上的清水拉下来。
清水乱挥着折扇要打走土生拉他下马的大手,又听见站在他们身后的富贵哈哈大笑起来。
神算子笑没了眼睛指着土生问。
“ 哼…土生…哈哈哈哈…你摸摸你屁。股上…哈哈…那是什么东西啊哈哈哈……”
第23章 “神秘寨子”
闻言,土生身后的凌霄与君禾两个跟着富贵看过去。
,他将才坐在地上的那块衣料沾了泥水,还有片发黑发黄的污渍粘在上头。
当事人老实地伸了手往自己屁股上摸,鼻尖闻到些许不对劲的味道。
大梦初醒一样瞪圆了眼睛,把放在后面的手伸到眼前来,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一般……
凌霄讲义气地背过去身子偷笑,坐在马上的清水在看见土生那一手马粪之后便嗤笑个不停。
富贵扶着侧腰离土生远一点,马粪的臭味直熏天灵盖。
清水笑够了一手抓着缰绳一手给自己扇风。
撇着站在地下一脸呆滞的土生幸灾乐祸。
“土包子,难道你已经饿到这步田地了?
怪不得非要我与你同乘一马,是怕待会儿吃饭没钱吧,哈哈哈…是吧? ”
逍遥坐在他身后,笑的像个傻子。
土生气急败坏地骂了句马,也不愿承认明明是他自己倒霉。
面带愠色地走到一边的水洼去洗手,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脱掉了外衫,辛亏里面还是一套完整的紧身行头。
怒气冲冲地依旧走回清水身旁去,不由分说便要拉清水的手腕。
“诶诶诶,你这个莽撞无赖, ” 清水提高音量垂眸瞪他, “ 还来无缘无故招我做什么?赶紧去和富贵一匹马去。 ”
站在一边的凌霄与富贵皆上了马,看来那一对冤家应当是吵完了。
谁知道土生抽什么风,站在原地跟要收保护费似的,不依不饶非要清水下马。
风流公子纳了闷,朝他扬着马鞭问。
“你做什么非要我下来跟你一匹马,这天色如此阴沉,万一一会儿下起雨来,我还能与人家逍遥撑一把伞避雨。
跟你坐一起岂不是要淋死我?你就这么不想本公子好啊? ”
清水一向习惯剖析每件事的最阴暗面,讲话酸刻薄,从不顾人情面子。
可即使他这样讲话,土生也没因此而放弃叫他同自己一起走。
反而降低了音调的委屈道:“ 那、 俺不是习惯了跟你一块儿了么。
你光想着天要下雨, 老天爷也不一定赶在咱们骑马的时候下啊。 ”
一时间,清水竟被他反转的语气弄得反驳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逍遥识相的慢吞吞从清水身后下去,一脸无奈地走向富贵那边。
嘴里朝富贵嘀咕着, “我怎么觉得他们两个的关系也不似平常弟兄呢? ”
神算子耸耸肩,“谁知道,你才是月老不是吗。 ”
六人重新上路,傍晚赶到个依山而建的寨子,红墙黛瓦,坐北朝南。
寨子中央坐落着香炉状的巨大地坛,四周均匀布置了二八一十六颗水缸粗的石柱,上面雕刻着神兽图腾,又用三色绘予神彩。
凌霄他们吃了宝剑村的亏,下马进寨的时候十分小心,冒冒失失的土生也明白要谨慎地跟在凌霄这个“老大”身后行事。
寨子里家家户户的院墙都是连着的,屋檐上头挂着红。旗。
君禾抬头往上看,能看见雨水顺着陈年的瓦片落到屋檐下,砸到台阶新长的青苔上。
一直走到寨子最李处,一面以黄色为底、上头画着狰狞图腾的彩旗挂在这座比别家气派的竹楼前。
里面即刻便有人走出来,搬着那一扇门挪开更大的空使阳光照进去。
君禾伸着脖子往房子里面看,黑漆漆看不见什么东西。
凌霄对上脑袋缠黑箍头、一身短布着装的老汉。
“ 打扰老人家,我们从此寨路过,请问哪里有能够落脚的客栈? ”
那老汉应的极为快, “ 我是这里的族长,寨里没得店歇息,你们不如在我家借宿。 ”
老族长讲话的口音有些蹩脚,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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