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渡》第26章


“你的伤口疼不疼? ”
凌霄感慨于君禾的单纯,又泛上点恶趣味的看他, “ 若是疼,苗苗要怎么办? ”
说完,便看见只着单薄里衣的兰草精掀开被子, “ 那我给哥哥吹吹…… ”
闻言,凌霄又在心里责骂自己不是人,心尖被暖意包裹,手却压着小兰草精让他好好躺着。
“ 哥哥不疼,就是问问你,乖乖睡觉。 ”
虽然如今是六月,但山里昼夜冷暖差异很大。
他们前几日苦于奔波,早就没有好好休息,看着君禾细瘦的身子,凌霄很担心他会在这个时候生病。
涉世尚浅的小兰草精考虑不了太多,乖乖的被凌霄像照顾婴孩一样,隔着棉被拍着他闭上眼睡过去,伴着月光一夜好梦。
避狼谷地形隐蔽,远离市井,凌霄与君禾在文叔家养了七日的伤。
不过这里湿气也重, 白日里,君禾搬着两个人的小板凳晒太阳,看文婶在篱笆院里做针线活。
晚上他们两个人独处,在经历嘴对嘴亲吻之后,君禾便缠着凌霄要亲亲,又一次在院子里当着两位老人家的面便要如此。
凌霄只能解释他这个“弟弟”从小与他亲近,现如今长大了也喜欢撒娇云云……
但是一到了独处时刻,凌霄便会毫不吝啬地抱着小兰草精与他亲个够。
亲完之后问小东西要亲亲的原因,结果君禾回了个“ 觉得好玩”。
凌霄听了那叫一个气哟,不过气完之后又叮嘱他,这种事,只有他才能和他做,其他人不管是谁都不可以。
小兰草精兴奋点头,双手自觉环住哥哥的脖子,粘人的再去要亲亲。
凌霄思考几日之后终于说服自己,君禾如今是离不开他的,剩下的事情他可以慢慢教给君禾,教他成长,学会爱与被爱。
文叔给凌霄换完第三次药,缝合的伤口已经基本好全,凌霄带着君禾与他们老两口拜别,文叔又给他指了条往东去的捷径。
就这样,两个人带着老人家热心肠送给他们驱寒的甜酒和干粮,买下一叶扁舟。
从避狼谷三十里外的淩江渡口撑船,顺流东下。
白日里,江上还有来往不断的船只,到了夜里,渔船停泊,只剩下没有窝棚遮挡的小船只往东飘。
撑得上磅礴的江面一览无余,远处山峦重叠,像上古传说中的巨人林立,两岸便时不时传来猿啼,他们的小船好似浮游徜徉在陈海之上。
江面散着冷雾,在上路之前便考虑到这一点,一条宽大厚重如同床棉被的毛披风裹住两个人保暖。
此时四周幽静,船只不须人力,顺着东游的流水急急缓缓的走着。
软乎乎的君禾后躺在凌霄的怀里,后脑抵在他的胸膛前,凌霄两手抓着披风抱住小兰草精,牢牢地传递给他热度。
仰头数着漫天的明星, 或许挂在船头的这一尾昏黄的细蜡猪油灯也可以算上一颗。
凌霄硬颌的下巴抵在君禾的发心,瞧着原本抬头的他又不老实地把手伸到披风外头。
抓着装了甜酒的囊拧开盖子,两手抱着他向后头、自己这边回头。
“哥哥要不要喝一口?君禾也想喝。 ”
凌霄在君禾的眼中能够看到更灿烂的星辰,嘴角带着弧度, “ 苗苗,这是甜酒,也会醉人的。 ”
“嗯~ ” 小兰草精撅着嘴巴摇头,软软的朝他撒娇。
“只喝一点,哥哥,君禾只喝一点,不会醉的。 ” 他们上次在人家客栈的楼顶上喝过了的。
凌霄想起君禾初次喝米酒的光景,便要伸手拿走酒囊,嘴里唠叨。
“还说不会醉,上次是谁不听话喝酒便喝醉了…… ”
“哎呀~ ” 兰草精腻腻歪歪的在他的颈窝下蹭来蹭去,毛茸茸的细碎发丝蹭的凌霄生出痒意。
低头看着后颈鼠尾辫底下的玉珠,泛着晶莹的光泽。
被小东西蹭的心猿意马,凌霄气运丹田,松了口。
“好吧,那只能喝一点。 ”
“嘻嘻…哥哥最好了! ” 软软的嘴巴湿漉漉印在凌霄的嘴角。
君禾转过脑袋去,抱着酒囊扬起脸。
身后的凌霄轻轻摩挲着怀中人的侧腰,痴笑隐在漫天星辰中与波光粼粼的江面之上。
甘醇的酒香飘进凌霄的心肺,前面的君禾喝了足足一大口,甜酒顺着喉咙“滚”进腹内,身子里火烧火燎地“燃”起来。
全身暖烘烘的,赤色爬上耳尖,唇舌也跟着发热,君禾不由自主地揉了揉胸口,觉得胸闷气短,有些热的过头。
凌霄听见君禾两声细微的闷哼,抱着人往前探头,微凉的手背触到有些烫手的脸颊,便知道君禾是被酒“烧”到了。
拿过酒囊喝下一口,味道的确甜腻,然而后劲太足,酒气涌上咽喉,使的酒量好的他也觉得有些不适。
想来是酒储藏过久,酿出了烈意。
苦笑的拧上盖子,摇了摇歪着脑袋的小兰草精。
“ 苗苗,苗苗…… ”
收紧披风,全完裹住君禾,正当凌霄以为他会这样一宿睡过去,第二天自然酒醒,结果下一刻怀里的人又开始说胡话起来。
“呜… 哥哥…苗苗要…要飞走了…”
“…… ”
“呜…不要抱着我…要飞走了…… ”
凌霄抱的人更近了,生怕江风吹进二人的怀抱,然而片刻之后,怀里的人却突然变回了小小的巴掌大一团。
“苗苗? ”
大活人变成小精灵,一双翅膀还发萤火虫一般的光,凌霄愕然。
刚要放下手把小东西抱起来,扇起双翅的小精灵突然飞起,一个猛子扎进船边的江面之下。
凌霄赶紧趴过去寻找君禾,可惜怎么也没见小东西在飞上来。
在心里默念了十个数,凌霄急了,长臂伸进凉凉的江水里找人。
“苗苗、 苗苗、 君禾?! ”
第27章 “改要饭了”
“ 还不都怪你! ”
“啥?! 关俺啥事!你别一生气就胡乱诬陷人行不行啊! ”
凉风吹过胡同,带起外面大街上一页黄纸。
逍遥蹲在地上,耳边充斥着清水与土生激烈的争吵声。
此时已是傍晚, 一行人打早上便滴水未进。
正该是找个地方落脚填肚子的时候,他们却偏偏丢了身上仅有的银两。
站着也没比逍遥蹲着高多少的富贵四处张望,这座从外面看起来大气豪华的县城看起来毫无生机。
,他方才一人在城里转了转,竟是没有开门的商铺。
大街上饿殍遍地,伸着枯槁的手朝他们四人讨吃的。
仅看见的两只狗瘦如老鼠,这景象多么的似曾相识。
不过,那时候他还能向龙王爷求雨,这次,却是束手无措。
震着翅膀的蝗虫漫天飞舞,乌泱泱地妄图遮天避日。
人家的房顶糊了茅草,也躲不过他们饥不择食且长了钳的嘴巴。
逍遥饿的肚子疼,身后互相推卸责任的两个人还没有分出个胜负来。
清水的脸颊被气红了,指着土生的鼻子骂。
“ 我的钱袋一直好好的挂在腰间,今日晌午我还曾摸到过,如今怎的就突然不见了?
你敢说不是你这个贪吃的家伙偷的? ! 怪不得我坐在前面的时候感觉到有东西碰我的腰! ”
暴躁的土生也被清水气的双脸通红, 他上不来气似的直用鼻子吸气。
双手叉腰,肩膀耸动,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狐狸精,一口白牙磨得咯咯响。
“俺不是! 俺没有! 你这个骚狐狸不要冤枉俺!! ”
玄色金字扇面打开,清水镇定情绪,给自己扇风去火。
嘴上不饶人,虽说他们已经吵了近一个时辰。
“ 那你老实跟我说道说道,做什么要把手放在我挂了钱袋的腰上? ”
闻言, 土生结结巴巴的“你……俺…… ” 说完,猛地转过身去。
全身的力气汇聚在右手,一拳头暴怒地砸在面前的石墙上。
那力气之大,引得站在他身边的清水深吸了一口气,真担心这堵墙被这个呆子捶出个大窟窿。
愣在一边劝不上架的富贵和逍遥也站过来,清水已经硬着头皮拉过土生破皮的拳头。
富贵不耐烦地“啧”一声,冲着他们两个不满道:“ 吵够了吧! 别再闹了成不成?丢了就是丢了,找也找不回来, 还不如想想今晚怎么办、 以后怎么办。 ”
“就是,就是。 ” 逍遥表情呆滞地附和富贵。
原本还嫌富贵这个“小孩儿” 训斥自己没面子,现在听见逍遥这个傻子还跟着说话,上一课吵个没完的两个人立刻异口同声。
“有你什么事! ”
说完, 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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