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底线》第54章


洋,你站在洪长革面前,就已经凭空比别的人高出了几分! 
丁志学认为魏海洋在这个事情上显然天真了。本来他想说一句,真要出事儿,你魏海洋说这事儿跟你哥没关系就没关系吗?搞标底那么大的事,你哥是正管,你说他不知道别人就信?但他转念一想,也许人家魏海洋就是在他这儿这么说说呢。丁志学于是换了个话题,随口问了句:“海洋,你跟梁爽怎么样啦?听梁冰说,梁爽在法国读书?读的什么呀?” 
魏海洋脸色陡变。 
丁志学注意了,问:“怎么啦?吹啦?” 
魏海洋随口应道:“吹了。” 
丁志学愣了愣,马上又说:“吹了好吹了好,那种小地方来的女孩,太物质。”俩人聊了几句关于女人的话题,散了。丁志学在魏海洋走了以后,把丁小飞叫来,对他说:“梁爽和海洋散了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丁小飞摇摇头。丁志学说:“我总觉得海洋有什么事儿瞒着咱们。咱们已经给他打了多少钱?” 
小飞大致估算了一下,说了一个数。 
丁志学说:“盯着点他,别让他给涮了。” 
厅长周山川决定跟魏海烽把郑彬这层窗户纸捅破。这段时间,他不找魏海烽,魏海烽也不找他,有事情,都是洪长革在中间传来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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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底线》 第17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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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海烽彻底跟郑彬闹翻了。这事儿让交通厅兴奋了好几天。魏海烽出来进去,跟他打招呼的人一下子多了,连门口传达室的老大爷都追着他跟他说话,边说边翘大拇指。按道理说,魏海烽不是这么一个冒失的人,但他没想到郑彬做事也太过分了,居然把标书直接送到他办公室,说请他看看,提提意见。魏海烽心说,你欺人也太甚了吧?什么叫提意见?这跟让我把标底直接告诉你有什么区别?魏海烽忍着火,对郑彬打着哈哈:“我们哪儿能给你们竞标单位提意见?提完意见你没中标算谁的?小郑,标书可是商业机密,不能满世界乱找人提意见。”然后不等郑彬接茬,接着说,“小郑,我上午很忙,事情很多。” 
“要不,我们晚上谈?” 
“晚上我有安排。” 
“那您另说个时间。” 
魏海烽克制着,沉吟片刻,说:“那好,等我忙过这一段。” 
郑彬搂不住了,脱口而出:“魏厅,您何必这么虚伪呢?您又不是没有吃过我们的喝过我们的?” 
魏海烽的脸上像下了火。他的确是吃过郑彬的喝过郑彬的,那是他最不情愿吃的饭最不情愿喝的酒,郑彬还给他找了两个“三陪”,说是他们公司的秘书。魏海烽再没见过世面,“三陪”和“秘书”还分不出来吗?魏海烽去,一是碍着郑彬的那层“子弟背景”;二是毕竟以前人家给他办过事儿。那会儿他当着魏主任,跟丁志学“光达论剑”,要没人家郑彬穿针引线,那林省长能来吗?就算林省长真对“光达论剑”感兴趣,谁跟林省长提这个事儿呢?本来魏海烽答应去吃郑彬喝郑彬的,是冲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好,谁知郑彬从坐下以后就左一个“林省长”右一个“我爸爸”。魏海烽一杯没歇着,刚喝完“我爸爸常跟我提到您”,又得喝“林省长对您印象很深”,再加上那两个特敬业的“三陪秘书”,魏海烽回家连厕所在哪儿都找不着,跟衣柜费了半天劲。幸亏魏海烽家衣柜是冲外开的,得拉,魏海烽推半天推不开,跟陶爱华说这厕所门什么时候坏了,怎么推不开啊。把陶爱华气得差点想一巴掌扇他。 
郑彬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魏海烽不光是上火,而且那“火”中还夹杂着一种深深的羞耻感。魏海烽同志发作了,直视着郑彬,总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今天跟你拼了”,说的话也就不计后果了:“郑彬,这之前我一直在迁就你,你说叫我喝酒我就喝酒,你说上我家招呼不打就去,你说到我办公室抬腿就来,你之所以敢这么做,我之所以允许你这么做,为什么?我们心里都清楚:因为你父亲是郑书记,郑书记是林省长的恩人,林省长是能决定我命运的领导。但是,我的迁就不是无限度的,不是没底线的,那底线就是,我不可能拿着国家这么大一个工程去换官做!……跟你这么着说吧小郑,如果共产党的官非得这么个当法才能当下去,我还宁肯不当了你信不信?……你有本事直接去找你爸郑书记,让他叫林省长把我撤了!” 
郑彬完全没想到,气得一时无话,憋了半天总算憋出一句“咱们走着瞧”,一甩手,摔门而去。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魏海烽一人留在屋里,一时的气是出了,却又陷入了新的忧虑之中。他呆在原地,怔怔的。 
郑彬打出道儿以来,哪受过这个呀?直接就奔到赵通达的办公室,推门就进。赵通达赶紧起身沏茶倒水,脸上挂着笑容,招呼着:“郑彬!稀客啊!” 
郑彬已经气得不分东南西北,上来就说:“赵秘书长您不用忙,我还有事。来向您反映一个情况就走。” 
赵通达看他严肃,也严肃起来:“什么事,你说。” 
“平兴高速招标的事谁说了算?” 
“招标方案不是已经发下去了吗?” 
“你们能保证按照招标方案所说的,公开公正公平吗?” 
“我们在主观上,会努力去这样做。” 
“不见得吧。据我所知,现在有这么种说法,平兴高速,得魏海烽一支笔一句话!”郑彬语气中含有明显的嘲讽。他一向不喜欢赵通达这种为人处世的方法,别管什么时候,说的话都那么伟大光荣正确。 
赵通达笑了:“洪长革说的吧?……他的话你也能信?他觉着自己扛不住的事只好往魏厅那里推,这还不好理解吗?” 
郑彬听了,马上一脸“你得了吧”的表情。像他这样的公子哥,与常人相比,最宝贵的品质就是“不虚伪”,心里是什么样,脸上就是什么样。当然用洪长革的话说,我要是有他那么一个爸,我也不用装蒜,谁愿意装蒜啊?装蒜多累啊!直言不讳多爽啊! 
郑彬顶着赵通达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不懂你们官场上那套。我打小耳濡目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说句不怕粗俗的话,他魏海烽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能屙出什么屎来!赵秘书长,反腐倡廉您是行家,您应该知道,绝对权力绝对导致腐败!魏海烽究竟想干什么?……他不就是想用泰华吗?泰华有实力不假,但更重要的,是有他魏海烽的弟弟魏海洋。典型的权钱交易。他以为别人傻看不出来啊?噢,我可能说错了,他们不傻,他们是太精了——一家两制,哥哥有权,弟弟有钱。弟弟挣的钱给哥哥,谁能说出什么?哥哥拿了钱,照顾点弟弟的生意,人家还要说兄弟情深呢!” 
赵通达不能再打哈哈了,他沉默片刻,对郑彬说:“小郑,说实话,我提醒过他。魏海烽和我,私交很好。……但是,毕竟,我们是同级,有些话,也只能点到为止。他要是真反驳起我,我还真不能说什么。比如他说,哪条法律规定哥哥做官,弟弟就不能做生意?我说什么?” 
“你们厅长知道这些事吗?” 
“我们总得给厅长一个思考判断的过程……”赵通达这话说得很策略。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这些事儿,厅长还不是想知道就能知道,想不知道就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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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底线》 第17节(2)
郑彬叫起来:“过程!这过程得要多长?一个月?一年?五年?赵秘书长,等出了问题造成损失就晚了!到那时候,毁掉的不仅是一个魏海烽,还有平兴高速这个关乎全省建设的大项目,损失不可估量!” 
赵通达叹口气,什么都没说。一方面他对厅长深深失望,另一方面他也为自己如今处在这么一个徒有虚名的位置上感到无可奈何。 
郑彬越说越冲动:“再者说了,什么叫出了问题?很多问题是查出来的,不查,永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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