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也不知道宫主叫什么》第122章


本名不提也罢。
“叛徒!”
魔龙幽煌发出嘶哑的怒吼,但他的吼声淹没于长剑破空时的凛然风声,叶望砂的剑从他背后穿出,又一个倒转重新穿了过来,纷纷扬扬撒开漫天鲜血。
——魔门叛徒当然不是喊的林道长,是他身后另一个女修。
魔佛池雪混在穹山剑修的队伍里,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翻了个白眼。
真正的魔门叛徒早都跳到幽煌头上去了。
突然出现的血涟尊者谢然,同样一身白,然而僧袍的下摆被染得血红,就像雪地红梅;脖子上挂着的佛珠飞了出去,一个个拇指大的佛珠瞬间变成真人头骨那么大,空洞洞的眼眶里冒出血红的光,比魔龙的鳞片要红得多。骷髅发出咯咯的诡异笑声,一口一口咬在了魔龙身上。
骷髅咀嚼鳞片,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血莲花如雨后春笋,漫天盛开,魔龙上下挣扎,拼尽全力试图冲破封锁,奈何谢然一手落井下石的好本事,同为魔修,比剑修更会封死魔龙的挣扎。
魔佛神采飞扬,踩着魔龙老树盘根般的龙角,反手向空中一抓,竟然抓住了顾景惊鸿剑,那把剑没有剑柄,居然也没有割伤他的手心,谢然手起剑落,干脆利落,伴随着一声惨烈的痛呼,一棵大树一样的龙角从天上掉了下来。
顾景惊鸿挣脱了谢然的魔爪,一溜烟飞回真正的主人身旁。
他站在呲呲冒血的龙头上,居高临下,器宇轩昂,广和宫魔修没自家老大跑得快,此刻匆匆赶来,就只看见他们的血涟尊者明明一把年纪,却得意得像个鲜衣怒马少年郎,于是整齐划一地转头,果不其然,看见怒海浪尖上站着穹山剑主叶望砂。
很想问一下,你们穹山缺不缺扫地的,我们家尊者很合适,便宜卖给你们。
破天荒地,浪尖上的叶望砂微微抬头,海水顺着他苍白的下颌滑落,在皮肤上留下蜿蜒的水痕,他微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冲他挥手的谢然,嘴角轻轻翘起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小弧度。
但是谢然看见了。
“叶……”
浪尖却忽然翻滚卷起,原本站在浪头的叶望砂向后一仰,海水瞬间将他吞没。
“叶望砂!!!”
“剑主——”
林道长大骇,注意力全在那边,一条魔龙的尾巴嗖地一下卷上他的脖子,林道长手中的断水剑亦有无数分影,但那魔龙似乎打定主意鱼死网破。
刺啦——魔佛池雪直接把那魔龙连皮带肉带鳞片挠下一条,女魔佛的指甲黑漆漆的,又长又尖,挠了一手的肉丝,海面上,谢然已经冲向了海中,但林道长的表情因为面前一双手,变得更加惊恐。
“叶望砂——”
谢然毫不犹豫地跳进冰冷刺骨的海水之中,海里充满鬼鲛与魔龙们释放的魔气,这些扭曲堕落的魔物们,满心里都是邪祟阴险的情绪,那海中魔气连谢然都觉得不舒服。
因为他的分神,魔龙挣脱了压制,拖着同样重伤的身体,一头扎向海面。
他不再以巨大的本体形态出现,整个缩小并融入一片黑雾之中。
“叶望砂!”
谢然大吼,神念向周围弥漫,却没法突破水里早已沉淀多时的魔龙龙气。
“叶望砂你在哪……望砂!”
谢然惊惶四顾,似曾相识的一幕也曾经在几千年前上演,幽洲炎魔山巅,无边无际的岩浆从山心里流出,剑修一身血染的白衣,坠入火海之中,那一次谢然没有拉得住他。
“叛徒——”
黑色龙影袭来,但谢然的血莲开过去,只有无数被当炮灰的鬼鲛。
“龙子煌。”谢然冷笑,“你自己也背叛海国,有脸说别人?”
魔龙此刻已经重伤于顾景惊鸿剑下,自然非常容易被激怒,他吼道:“当年你谢家若不是得我幽洲龙族救助,你和你弟弟早都死了!而你今天吃里扒外,阻碍大计!”
谢然忽然之间也被激怒,他吼道:“那么当年是谁传言我谢家私吞上古密宝,引各方讨伐的?是你们!一手策划!谢家万年前也是世家大族,跟过天衍仙朝的修真世家,所以原本就是你们幽洲势力在背后造谣生事,说什么道祖心法在我谢家有本拓本,贪婪催生杀戮,无耻之辈不敢打上云梦天宫去找云梦之主,却敢一夜之间屠杀谢家满门!”
血莲破灭又盛开,像是谢然从不能忘记的愤怒。
“既然你说起来了,那你这是打算让贫僧和你好好算算这笔账啊!”
血莲开开落落,那些花瓣纷纷扬扬穿过海水,在谢然手中凝聚成一把血色的长剑。
幽洲魔门,在上古世家谢家灭门之时,以慈悲形态出现在仅剩的一对兄弟面前,告诉他们道门才是策划此次杀人夺宝事件的真凶,两个年幼的孩子深信不疑,从此入魔并且立誓要除尽虚伪的道门,杀光那些假仁假义的道者,光复魔尊伟业。
谢染被送去了秘血宗,谢然的天赋比他弟弟好,他们送他……去了穹山剑宗。
当年的叶望砂还不是剑主,他只是比谢然早入门两百年的师兄。
魔龙咆哮:“你当年说穹山守备森严,偷不出魔剑!”
“瞎子。”谢然冷笑,“这不是魔剑本体。”
他们看守剑阁禁地的时候,谢然经常偷偷溜进去,然后刮一点魔剑的碎屑……天长日久……
“不过,虽然不是本体,好歹也是至上魔尊那把剑的碎屑。”谢然转了转手腕,“不得不说,那把剑很丑的,我在穹山上过铸剑的课之后,没事我就去给它修修型,现在好看多了。”
第95章 
魔佛追着坠入海中; 穹山剑宗和广和宫的不少年轻弟子都急着要追上去,被林道长统统拦住。
“林师兄!剑主在下面——”
“那魔头不是已经去追了吗!”
广和宫的弟子道:“可是,我们去帮个忙……”
剑修凌厉的目光来回打量他们:“就你们; 下去了还得费心保护你们; 不是更添乱吗?”
“魔龙和鬼鲛太多了!”
城里的道者们即使不再一味慌乱,也还是一时被数以万计的鬼鲛缠住,宫主那边捞得都开始发愁没有那么大的锅怎么办了。
掐死长得瘦的,留下成色好、饱满个大肉又多的。
符远知的龙拉面也多得拿不下了; 于是他先挑选那些魔气不太浓郁、容易消化的,当刺身吃。
只有吃下至上魔尊的残魂,魂魄之中的力量才会直接转为己用; 这些其他的魔气则不然,符远知吃了一会儿; 就得停下来揉揉撑起来的肚子,非常苦恼。
——隐约记得在那座傀儡城的秘境里,乐痕星有种什么功法,可以现吃现用?
“你是什么人——”
符远知一回过头; 看到之前所见那位丹鼎阁的修士; 那人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的胳膊——此刻符远知的胳膊上有一层层黑色的鳞片状物体——魔气所化; 他体内魔气似乎感应到了这具身体还处在封印状态里的神龙血脉; 提前模拟了一下。
符远知苦恼地抬手拍了拍胳膊,发现魔气顽固; 拍不回去。
“这位……道友……”那个丹鼎阁修士似乎极其不情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个称呼; “方才多谢道友的提点; 在下这儿有化形丹药,不知你是否有需要……”
化形丹药?那不必了。符远知摇头,这不是化形失败,是因为体内龙血还被封印着,等解开就好了。
他的记忆里几乎很少出现自己母亲的形象,因为至上魔尊没有母亲,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个石头缝蹦出来的,而符家幼子的母亲亡故于他三岁之前,哪怕修真家族出身的孩子,也是不太能够记得起三岁以前的事的,所以他小时候一度以为乳母就是母亲。
现在他知道了,即使做了几万年的魔尊,他依然会因为刚刚得知的身世而欣喜——他的母亲并非某个自私任性的贵族小姐,她也不是因为修为太低把自己玩死了,而是曾经非常爱他们兄弟两个,爱到可以将亲生骨血远送他乡直到死前都没有再见一次,也可以牺牲自己的神魂,将神龙血脉完全封印,直到现在那个封印都无比牢固,海国人几乎追踪不到,甚至他自己也从没发现。
要知道,那修为低微的旁支小姐,可是连至上魔尊都骗过去了,虽然,只骗了一半。
她不需要她的儿子们呼风唤雨成为一方大能,她只想他们活下去,健康,幸福,按照自己的意志自由生长。
所以符远知一把抓过那个修士怀里的丹炉。
“丹药就心领了,倒是,能借用一下这个吗?”
那丹鼎修士目瞪口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就看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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