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第58章


ㄍノ堑陌錾煺耪濉?br /> 鲁丝·卡特尔穿过法庭,两眼凝视前方。她不止一次地禁不住抬眼看了看被告席里自己的丈夫。她穿着一身朴素的黑色两件套,白色衬衫的领子略微给她提了点儿精神。她戴着手套,手里紧紧握着一只黑色的手提包。她一走上证人席,便小心坐定,以免不经意间瞥见霍金。宣誓时她镇定自若,一点也不结巴,声音很低但却很清晰。斯坦利揉揉眼睛,严肃地看着她,经过几个常规问题,诸如证人身份、与受害者关系等之后,直接转入审问的关键部分。“你还记得去年12月11日,星期三的那个下午吗?”
“那天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她简单答道。
“你能够告诉法官大人那天发生的事情吗?”
“我女儿爱丽森放学回家后来到厨房,当时我正在那里准备茶点。之后她就带着狗出去散步了。因为在学校待了一天,所以,除非天气特别不好,一般她都会在放学回家后到户外走走。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妈妈,一会儿见。’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她。她再也没回来。”鲁丝抬起头望着法官席说,“从那以后,我就如同生活在地狱一般。”
接下来,斯坦利慢慢地引导鲁丝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讲述了一遍。她如何怀着一丝希望在村子里挨家挨户地寻找,她如何情绪激动地打电话报警以及警察到达以后的情况。“对于爱丽森的失踪,你丈夫是什么态度?”
她紧紧地绷着嘴。“他没有太当一回事儿。他总说爱丽森是故意藏起来吓唬我们,想着她回来以后我们就会很高兴,想干什么我们都会顺着她。”
“他同意你报警吗?”
“不,对此他很反对,认为没必要这样做。他说她在斯卡代尔不会出什么事,因为她熟悉这里的每寸土地,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鲁丝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从那个黑色小提包里取出一块白色的小手帕。斯坦利顿了顿,等她擦了擦眼泪,擤了擤鼻涕。
“你对女儿的关心和呵护引起过你丈夫的不满吗?”斯坦利问,“我是指在通常情况下。”
“一点儿也没有。在我看来他对她很娇惯,总是给她买礼物。他给她买的唱片机很贵,而且每周都会去巴克斯顿给她买唱片。他花了一大笔钱给她布置卧室,甚至比花在我们房间上的钱还要多。他经常说他要尽全力弥补女儿应该享受而没有享受到的东西。我太蠢了,竟然相信了他。”
斯坦利稍停了片刻,以便让每个人都能回味一下她的话,然后又接着问道:“你现在怎么想?”
“我想他是在收买她,不让她说出去。我当时应该多多留意她对他的态度。”
“是什么样的态度?”
鲁丝叹了口气,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她从来都不喜欢他。她不愿单独与他待在同一间屋子里,现在想起来我就明白了。她在家里喜怒无常、郁郁寡欢,她以前从来都不这样,尽管谁都说她不在我和霍金面前时也总这样。当时我只是认为她可能觉得没人能够取代她的父亲。其实我只是在自己骗自己。”她抬起眼睛用乞求的眼神盯着法官。“我以为嫁给霍金不仅对我自己是最好的选择,对她也一样。我当时认为她过一段时间就会慢慢好起来。”
“你丈夫给爱丽森拍照,你知道吗?”
“哦,我知道。”她痛苦地说,“他总让爱丽森为他摆各种姿势,不过他的确很狡猾。绝大多数时候,他都好像毫无邪念,光明正大。有时他让爱丽森和小牛犊拍照,有时让她在河边拍照。所以有几次他说带爱丽森去牛棚,或是在我出门购物时,他和爱丽森出去拍照,我都从未怀疑过。”说着,她用一只手捂住脸,好像是被她自己的话吓住了似的,“爱丽森也曾想告诉我一些什么,可我只是听了表面的意思,没有往深处想。有几次她说她讨厌出去照相,不想给他摆姿势。但我叫她别说傻话,还说这是霍金的爱好,也是一件他们可以一起做的事情。”
她沉重的声音在法庭上回荡。在整个陈述过程中,霍金坐在被告席上不住地摇头,一脸茫然,似乎他无法相信自己的妻子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说下去,卡特尔夫人,你的丈夫是否有枪?”
她点头道:“呃,是的。我们结婚后他给我看过。他说那是他父亲战争时期的纪念品。但这支枪没有许可证,所以他告诉我不能给任何人说。”
“你有没有注意到那支枪有什么特别之处?”
“枪把儿上画满了十字图案,底部的一个角有个缺口。”
斯坦利做了个记录,然后接着问:“他把那支枪放在哪儿?”
“在他的书房,锁在一个金属盒子里。”
“最近你见过那个盒子吗?”
“他被捕那天,警察搜查他的书房时找到了那个盒子,但盒子是空的。”
“可不可以让卡特尔夫人看一看……”斯坦利迅速翻了翻文件,说道,“十四号证物。”
法庭书记员把那只左轮手枪递给鲁丝,手枪贴了标签。“是它,就是这支,”她说,“把儿上有个缺口,在下面,跟我刚才说的一样。”
霍金皱起了眉头,瞥了他的辩护律师一眼。鲁珀特·海斯密施几乎难以察觉的轻轻地摇了摇头。
斯坦利接着陈述了在霍金的暗室里发现那件衬衫和手枪的过程,并以适当的方式和极大的耐心引导鲁丝提供了那些让她痛苦的证词。终于,他好像问完了所有的问题,向座位走去。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来,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还有一个问题,卡特尔夫人,你是否让你的丈夫为你买过胶带?”
鲁丝看着霍金,他好像已经失去了知觉。“胶带?我们需要的时候都是我从小货车上买的。”
“小货车?”
“就是那种流动商店,每周到村子里来一次。我从没让他去买过胶带。”
“谢谢你,卡特尔夫人,我的问题问完了,但你还得再等一等,看看我精通法律的同行有什么问题要问你。”说完,他便坐了下来。
这时,十二点的钟声早已敲过。赛姆森向后一靠,说:“现在休庭,两点钟继续。”
法官身后的门还没关上,霍金就被带离了法庭。离开时他转过头望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强烈的仇恨隐藏在那张看似毫无表情的脸上。海斯密施注意到了这一幕,他叹了口气,真希望能有另一种方式来充分展示自己的才能。让他感到遗憾的是,难度最大,也就是最能吸引人的恰恰是为他深知有罪的人的辩护。别人经常问他,帮助杀人犯逃脱惩罚是一种什么感受。对此,他总是付之一笑,并回答说将法律和道德混为一谈是不对的。毕竟,被告罪名能否成立是控方律师的职责而不是辩护律师的责任。
午饭过后,他便向控方发起了进攻。他没有对鲁丝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而是表情严肃地直接切入此案的核心问题。“你以前结过婚吧,霍金夫人?”控方律师有意使得鲁丝与被告席上那个男人的关系显得模糊,而他恰恰要以此作为打击鲁丝的手段。
鲁丝皱起眉头,说:“我不叫霍金夫人。”她冷冷地说,但毫无蔑视之意。海斯密施抬起眉毛,把头转向陪审团,“但这是你的合法名字,不是吗?你是菲利普·霍金的妻子,难道不是吗?”
“我是,这是我的耻辱,”鲁丝回答道,“我不愿意被别人提起这一事实。如果你能出于礼貌,叫我卡特尔夫人,我将非常感谢。”
海斯密施点点头。“感谢你清楚明了地向我们表明了你的立场,卡特尔夫人。”他说,“现在你应该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在你起誓要爱霍金、尊重霍金、忠于霍金之前,你结过婚,是这样吗?”
“爱丽森六岁时我就开始守寡。”
“因此,当我说完整的婚姻生活时,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鲁丝的目光中透出一种强烈的抵触。“我的确在乡下长大,可并不愚蠢。”
“请回答我的问题!”他的声音如刀锋般犀利。
“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么,你与前夫是否有完整的婚姻生活?”
“我有。”
“后来你嫁给了菲利普·霍金。你又是否与菲利普·霍金有完整的婚姻生活?”
鲁丝直视着海斯密施,气得两颊发紫。“与前一次婚姻差不多,但不像以前那么频繁。”因为厌恶,她的身体稍稍有些战栗。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发现你丈夫的性欲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我前面说过,他不像我的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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