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宗罪4》第45章


梁教授说:绑匪杀害人质的时间通常有两种,一种是绑架后24小时内就把人质杀害,另一种是拿到赎金后的24小时内……
包斩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能不能缩小侦查范围,我觉得绑匪对这片树林应该很熟悉。
梁教授说:不妨让警犬碰碰运气吧!
案情紧急,刻不容缓,七位民警牵着警犬被召集到树林中,以猴子的毛发和小希的衣服作为溴源,展开野外搜捕,小希妈妈也牵来了自己家的拉布拉多犬。
小希妈妈蹲下身,抚摸着拉布拉多犬的头说:贝贝,去找小希,靠你了。
叶局长说:这能行嘛,它又不是警犬。
小希妈妈说:贝贝是我们家的一员,它和小希一起长大的。
正是这条叫贝贝的狗立下了大功,我们有必要来描述一下它。贝贝是条黄色大型犬,11岁,小希对它的评价是:你可真丑,真难看,没有女朋友,你是最傻的狗。每当家里来了客人,贝贝就跑到人家面前又跪又舔,毫无风度。小希叫它的时候,它却无动于衷,只翻个白眼。贝贝特别馋,有一次,小希牵着它散步,前边有个人拎着一袋小笼包,贝贝就一直跟随着那人,想吃包子,狗链子绷的笔直,拽着小希大步走,小希在后面生气的喊道:理智点!
小希去买了小笼包,自己吃一个,给贝贝一个。
小希被绑架后,贝贝就一直关在阳台上,它总是站起来把前爪搭在窗台上看着楼下……
第三十九章道高一丈(2)
七条警犬成了废物,因为猴子的行走路线是在树上,警犬只在树林中转了一会儿,就无法继续搜捕了。只有又丑又贱又馋的贝贝,一直追踪到树林外的山坡上,领着众人,绕过一条山谷,穿过一条溪流,前方的树林出现一间木屋,门窗紧闭着,看上去已经废弃很久了。
贝贝冲着林间木屋大叫了几声,小希妈妈和两名民警在后面跟了上来。
民警喊道,里面有人吗?我们是警察。
这间木屋非常可疑,里面没有动静,一名民警试图推门进去,画龙喊了一声,小心!
窗口的缝隙里探出来一根猎枪的枪管,砰的一声,枪口冒出一股烟,民警中枪倒地。
看来,这里就是绑匪关押小希的地方,几个武警冲了上去,想要强行闯入。
画龙拦住众人说道:都给我退后。
中枪的民警一动不动,已经死了。
大家退到猎枪的射程之外,苏眉也掩护着小希的妈妈退到安全地带。
小希妈妈哭喊着女儿的名字,木屋里面一片沉寂。
梁教授说道:你已经被包围了,我们谈谈吧!
木屋里面没有任何回答。
梁教授说: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只要你放了孩子。
木屋里传来装子弹的声音,这也是一种回答。
包斩对梁教授悄悄说:屋里那人使用的是双管猎枪,开了一枪,又装了一发子弹,这说明小希就在屋里,还活着,屋里只有两个人,那人想要同归于尽。
梁教授点点头,对着木屋里的人喊道:我知道你不想杀害孩子,要不你早就动手了,我们谈谈,怎么样,你有什么要求吗?
叶局长说:喂,你放了孩子,我们就放了你,我们都撤走。
屋里传来小声说话的声音,那人似乎在打电话。
包斩对梁教授耳语说:那人应该是在通知同伙,自己已被警方包围。
梁教授小声说:我们没有掌握这人的信息,谈判并不占优势,先拖住他,召集狙击手。
包斩说:我觉得,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人仇恨警察,所以他不愿意和我们多说什么。
梁教授向着木屋喊道:我有个交换条件,我们派一名警察,去替换孩子,你考虑一下吧。
木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可以。
几名英勇的民警跃跃欲试,画龙主动请缨,由自己去替换下人质。
苏眉小声说:别逞强。
画龙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我要是死了,小眉,你就嫁给小包吧!
包斩说:画龙大哥,你……这时候还开玩笑。
画龙脱掉衣服,赤裸着上身,这个肌肉发达的男人浑身透着霸气,身上的伤痕更显得威风凛凛,傲视天地。画龙把裤腿也卷上去一截,举着双手,慢慢地向木屋走过去,他说道:哥们,我可没带武器。
画龙身材高大,屋里那人非常聪明,说道:你戴上手铐,反铐双手。
画龙苦笑了一下,转身走回去,把自己的双手铐在背后。
梁教授目不斜视,冷冷地说道:杀了他,要不,你会死的!
门开了一条缝隙,画龙慢慢地走了进去。大家都非常紧张,狙击手已经到位,木屋周围没有合适的制高点,梁教授让狙击手悄悄爬到树上去,他特意安排狙击手爬到木屋西南方的树上,因为此时正值下午,阳光从西南方照过来,木屋里的绑匪无法睁眼看到这个区域。
大家可以听到画龙和绑匪小声交谈的声音,画龙试图缓和绑匪的情绪。
一会儿,小希从木屋里缓缓地走了出来。这个女孩上半身被绳子紧缚着,脚上还拖着一截铁链,嘴巴里塞着个灯泡,她可能长时间被蒙着眼睛,所以感到阳光特别刺眼,习惯了光线之后,她看到了妈妈,看到了贝贝,她的眼泪涌了出来。
妈妈抱住小希的时候,木屋里传来了一声枪响。
包斩和苏眉惊呼了一声,俩人和几名武警一起奋勇冲进木屋。一个男人靠墙站着,面无表情,手里端着一把猎枪,画龙倒在地上的血泊里。
第四十章林中小屋(1)
那是一个秋日黄昏,有个孤单的旅人,走在树林里,他就是本文作者。他站在林中木屋前抽着烟,风扫过地上的落叶,木屋板壁上的弹孔清晰可辨。对他来说,这里也是一个景点,这里是一个入口,可以直达地狱深处。
两个孩子,王佳和小希,绑架后就被藏匿在此处,王佳在这个木屋里被杀害。
两名绑匪,一个叫闫志洋,一个叫袁冰楠,他们是一对夫妻。
警方事后展开了全面的调查,闫志洋和袁冰楠毕业于同一所农业大学,在校期间表现优异,他们是一对人人羡慕的情侣,没有人会相信他们能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使得他们穷凶极恶呢?
又是什么让这对夫妻成为凶手的呢?
他们和大多数情侣一样,在相遇之前,生活在不同的城市,有过初恋,有过毫无交集的生活。几乎想不起,他们究竟是在大学校园的什么地方第一次见到对方,又是什么时候,怦然心动,走到了一起。
有的路,必须一个人走,有的路,只能风雨同行。
毕业之后,俩人在一个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工作,月薪不多,每天都和动植物打交道。
那段时间,闫志洋和袁冰楠开始同居,在出租屋里,关了灯,月光照进来,树影婆娑,像是水草的影子在流动。他们觉得自己住在水底,像是两条相依为命的鱼,虽然居无定所,但是自由自在。
有一次,袁冰楠说:老公,我昨晚上做了一个梦。
闫志洋问道:梦到什么了?
袁冰楠说:我们买了个房子。
闫志洋大笑起来,袁冰楠也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遥不可及的阳台,遥不可及的家。
中国的高房价,毁灭了年轻人的爱情,也毁灭了年轻人的生活。他们本可以吟诵诗歌、结伴旅行、花前月下。但现在,年轻人大学一毕业就成为中年人,像中年人那样为了柴米油盐精打细算。他们的生活,从一开始就是物质的、世故的,而不能体验一段浪漫的人生,一种面向心灵的生活方式。
因为国家政策和资金断裂等问题,他们所在的生物科技公司的待遇恶化,减薪裁员。闫志洋和袁冰楠也失业了,那段时间他们刚刚结了婚,借钱和贷款买了一套房子,只交了首付,以后每月还款。房子67万,20年还完。
他们决定下海经商,做药品生意,赔了,开了一家婴幼儿用品专卖店,又赔了。
为了生活,袁冰楠做了药品推销员,丈夫闫志洋会开车,找了一个送快递的工作。
就像很多大学毕业生一样,他们干着和自己的专业毫无关系的工作,只为谋生。
他们曾经以为自己是科学家,现在,一个是卖药的,一个是送快递的。
自从失业以后,确切的说,从买房子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再也没有笑过。
他们没有要孩子,根本不敢要孩子,唯一的生活慰藉是一只小猴。
他们工作过的生物科技公司喂养着一些动物,有猴子、小猪、小白鼠,这些都是做试验用的。一只母猴生下一只小猴后死去,袁冰楠出于一种母性的爱,给这只小猴起名叫小迷糊,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精心喂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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