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的光与影》第132章


玛门在那一边捡,还一边数着数。他数这些硬币的样子,就跟数自己的孩子一样,目光虔诚又温柔,最难得的是,他似乎对自己的硬币每一枚长的样子都记得很牢。所以,捡到最后,他发现硬币少了一枚的时候,便仿佛陷入了寻常人家丢孩子的情绪中,一脸焦急又茫然,嘴里喃喃着:“我的小花花,你在哪里,不要跟papa开玩笑,你快出来。”
这一幕看在尤利尔眼里,又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指了指他的脚。
玛门此刻心情十分烦躁,特别不想搭理害他的“小花花”失踪的尤利尔,见状十分不耐烦地一巴掌推了过来。尤利尔稍一侧身便躲过了他的手,同时用脚勾了一下玛门的脚踝。玛门本来就倾斜的重心彻底失重,直愣愣地朝着地上就倒了下去。就在他以为自己马上要亲吻地面的瞬间,突然感觉到脚被人拉了一把,接着便找回了平衡。
待到终于有惊无险地站稳,玛门看见尤利尔手里捏着一枚硬币,面无表情地对他说道:“沾在你脚下了。”
一把夺回了尤利尔手中的硬币,玛门哼唧了一声,一脸别扭地说道:“你也不是看起来那么没用。”
尤利尔颔首一笑表示多谢夸奖,心里想的却是,魔界真是一个盛产傲娇的地方啊。
☆、安度西亚
为了尽快拿到竞技中心的通行证,路西法分别领取了能力者和探险家最高难度的任务,因为他发现,那两个任务的奖励积分比兑换通行证的还多。
探险家那边发布的任务对路西法来讲可谓是毫无难度。就是破解一张用古精灵语写成的魔法卷轴。那张卷轴是用十分高阶的魔法纸制成,即便是在霍普利斯,都能看见卷轴上缓慢流淌的魔法能量波动。
可卷轴记录的内容并没有它的外表看起来那样高端。那是一个女人的独白,大致说的是,她因为政治原因嫁给了自己的丈夫,但在共处了一段时间后,她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可她丈夫早已心有所属,只是迫于各种原因不能同心上人长相厮守。女人虽然早在结婚前就知道这件事,但依然备受折磨,所以每天都要写一篇这样的文字,来诉说自己的苦闷。
看完整篇卷轴后,路西法觉得如果将里面的内容据实以告,探险家们可能会有两种反应,大失所望或者根本不信。无论哪一种都不利于他拿通行证。所以路西法特别没有压力地默写了一篇高阶神圣能量理论。探险家们看见后简直如获至宝,十分慷慨地颁给了路西法一张通行证,并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定不能将魔法卷轴的内容外泄。路西法表示你们放心,这上面的字虽然我都认识,但我看不懂它到底说的是什么,更不用说记住了。探险家们立即表示,小伙子你还年轻,不会魔法没关系,外语学得这样好,以后一定大有作为。
拿到了探险家这边的通行证,路西法便接了能力者那边挂在榜首近千年无人问津的任务——自愿去狩猎场当猎物被群追群殴群杀十小时。
这个任务最变态的一点是,不允许猎物长时间躲藏。这就要求路西法在十几名能力者的围杀下,坚持闪避和奔跑十个小时。这对于没有魔法力量的人来说,本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路西法受到了尤利尔的启发,知道自己虽然不能使用魔法了,但是血肉中的魔法之力依然存在,并且十分感谢颁布这一任务的能力者是一群无脑输出的二货,硬是让路西法扛过了九个多小时。
然后,让路西法耍得恼羞成怒的这群人十分愤然地将耐因给喊了过来。
这就好像给一群无脑的输出派来了一名经验丰富的指挥,虽然他们依然会跑错位置、用错技能,可无序的状态却得到了长足的改善。
即便如此,路西法也有能力扛过最后那几十分钟。可路西法知道,虽然耐因长得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却十分好面子。自己如果不弄得更狼狈些,估计今天的事不能善了。故意受伤对没有魔法之力的人来说,那可真是个技术活,顶着被杀的风险,路西法掐着时间卖了个疏忽给耐因,耐因也没有辜负他的好意,故意手下留情地让他欠了一个人情。
于是结局皆大欢喜,虽然最后他是被耐因找人抬回自由洞窟的,但竞技中心的入场资格也让他拿到了手。
尤利尔被喊到安度西亚的住处见路西法的时候,对方全身都缠满了颜色古怪看起来很不卫生的绷带。绷带上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怪味,同尤利尔早前喝的那碗药十分相符。
感慨这个幻境真是贫瘠,怎么什么伤病都能拿一种药来治,尤利尔走到路西法身边,十分不留情面地对他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能耐?”
此时此刻,他的声音冷得都能结出冰碴,路西法听了却是一笑,结果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笑容瞬间就扭曲了。
尤利尔虽然想说他活该,但看着他现在的样子还是没能硬起心。
路西法伸出手,几分费力地碰了碰尤利尔垂在身侧的指尖。尤利尔怕他再扯到伤处,连忙上前一步,结果就被拉住趴向了路西法的胸口。尤利尔担心压到他的伤口,赶紧平衡住身体,将没被握住的手撑在了他的颈侧。
居高临下地看着路西法布满伤痕的脸,尤利尔心中不由产生了一阵烦闷。可这种烦闷无处宣泄,只能皱眉道:“你弄成这样,咱们一时半刻是不能去找命运之镜了。”
听了他的话,路西法露出了一个极其委屈的表情:“亲爱的,你关心的问题,难道只有命运之镜吗?”
尤利尔说:“那倒不是。”
路西法的眼中浮现出一丝喜悦的期待:“哦?”
尤利尔说道:“我还在想,你将两个最容易拿分的任务完成了,让我以后很难做。”
路西法看着尤利尔平静的表情,眼中的笑意逐渐淡去。片刻后他挪开了视线,低声说道:“就算最后按照你的计划做了,也该由我负责去破解法阵,引开他们的注意。”
尤利尔伸手扳回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觉得我已经分析得很清楚了。你不用担心……”
“我没有担心你。”路西法打断了他的话,目光渐冷,声音也褪去了原有的温度:“幻境也好、大结界也罢,都是我魔界的事。魔界的事怎么做,我说了算。”
尤利尔直视着他眼中的冷意,淡淡地说道:“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路西法微微一笑,眼中的冷意却没有淡去半分:“因为我不相信你。”
尤利尔心中一凛,便听路西法接着说道:“命运魔镜对魔界来讲十分重要。我不相信你,不想你独自去接触它。”
看着路西法略显冷漠的神情,尤利尔突然想起来,不管这几天在他和路西法之间发生了什么、不管路西法做出了怎样一副深爱他的样子,他们,终究不过是逢场作戏。
松开了被路西法握住的手,尤利尔退回到地上站直,平静地说道:“这个理由我接受。”
路西法勾起一边的嘴角,笑得多少有些讽刺:“亲爱的,你还真是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样活着到底能有什么意思?”
尤利尔说道:“被阁下调戏这种敬酒,我可真是敬谢不敏。”
路西法闭了一下眼,待睁开眼时,便眸色阴沉地说道:“你能不能好好同我说几句话。”
尤利尔转身留给了他一个挺直的背影:“安度西亚给咱们安排了一个新住处。我去收拾一下,收拾好了过来接你。”结果还没走出一步,便被路西法拉住了手腕。微微侧过头,尤利尔再次看见了路西法因为牵到伤处而略为扭曲的面容。
闭上眼缓了一瞬,路西法轻声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尤利尔问道:“你问我什么问题了吗?”
路西法静静地看了他半晌,终于憋不住笑道:“你是真傻,还是在跟我装?”
尤利尔略作回忆,恍然说道:“你是说,问我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路西法几分挫败地说道:“你不用回答了。我现在不想知道答案了。”
尤利尔却在此时将手覆在路西法的手上,温声说道:“不,阿蒙阁下,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看着路西法眼中瞬间出现的几分期待,他突然推开了路西法的手,“我活着不是为了意思,是为了意义。”说完他对着路西法略一颔首,举步走出了门去。
走出了安度西亚为重病患准备的病房,尤利尔背靠着门扇深深吸了口气,真心觉得跟路西法说话比打仗都累。缓过口气,他刚想回地下洞窟,便听到了一阵压抑的争吵声。
争吵的双方是安度西亚和耐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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