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有恙》第98章


。”
林鸾织乌黑的瞳仁微微一转,好半响才吐字道:“往日什么情份?”
悦妃寡淡地笑着,静静地盯着林鸾织,第三次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说道:“臣妾有眼无珠,不识娘娘庐山真面目。现在以命赔罪。”
林鸾织蹙眉,明眼人说话从来就不需要太透,事已至此,无须再多言,于是,她慢慢地向后退,声音轻而缓:“皇上向来多疑,明阳滴血认亲,已作主意交给淑妃抚养,你就放心地去吧。”
听到这里,悦妃依然维持着跪地的姿势,悲伤而绝望,哭不出来,笑又太难看,但到底还是挤出一个笑脸来,重重地磕了个响头,然后大声地说道:“谢贵妃娘娘恩典。”
林鸾织清清楚楚地听到她的声音,也不辩解,眼波落在她身上,慢慢地笑起来,有些森然幽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悦妃得死,一是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二是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三日后,悦妃自绞于景阳宫,贴身伺候之人皆赐死陪葬。
但令人不解的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红芍也在此事之中莫名死去,但整个后宫皆在高压之下,谁也不敢妄言。
除了两个人。
罗绾嫣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惋惜道:“真没想到悦妃平时那么温婉的一个人,居然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林鸾织似乎不想再深究此事,只是静静地看着罗绾嫣,笑道:“要不是因为这事,只怕姐姐还要躲着臣妾吧。”
罗绾嫣被林鸾织说中,本就心虚,下意识就红了脸:“哪有呢?本宫是瞧你刚怀上,怕打扰你而已。”
说到底,还是因为罗绾嫣太过于震惊自己发现的秘密,想起从前自己对林鸾织做过的事情,又愧又悔,竟觉得没有脸面见林鸾织。若不是此次因为悦妃的事情,恐怕罗绾嫣还要再躲上一段时间呢。
林鸾织显然不知道,当即冲她温润一笑,清清淡淡地说道:“皇后娘娘这样可就见外了,臣妾还要你多多指点指点呢。现在想来,皇后娘娘有时候对臣妾是严厉了些,但到底是为了臣妾好。”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便有些小了下去,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和罗绾嫣之间始终是剪不断的情深义厚。
罗绾嫣的心事一下便被勾了起来,她忽然就板正了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林鸾织:“本宫只说一次,以后见着本宫不要这么拘谨,想怎样就怎样。”
林鸾织看着罗绾嫣这么严肃的样子,心底却觉得有一股暖意油然而生,忍不住就笑弯了腰:“是,娘娘,遵命。”
春天仿佛忽然之间就吹开了千树万树,枯萎了一冬的嫩绿,一见雨水便拼命发芽。
林鸾织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迎来了在后宫这座囚牢里最灿烂的日子。
她最珍贵的两个人都在身边,顾杞城,罗绾嫣。
这两位宫中最有权势的人仿佛都说好一般,竟把怀孕的林鸾织保护得滴水不漏。
林鸾织也懒得再理别的是是非非,一心只顾着自己养胎。
后宫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风平浪静,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美好。四五个月过起来仿佛也不过是弹指间,春去夏来,暑意渐渐爬上了树头。
但,显然她忘记了一个人。
林鸾织轻抚着微微凸起的肚子,扶着定嫔的手,慢慢走在御花园中,轻叹道:“这天气一热就躁得慌,本宫怎么都呆不住。偏偏她们一个个人精,都不肯陪本宫出来。幸好你来了。”
定嫔扫了一眼跟在她两人身后的一群侍从,目光掠过离她最近的新桐,笑得娇丽:“鸾妃娘娘今非昔比,自是金贵。不过偶尔走动,对身子也是有益的。”
林鸾织点点头,道:“说的极是。”
要怪也只能怪顾杞城太小心翼翼了,这也不准那也不准,活生生把她给憋坏了。
也只有定嫔三天两头殷勤着,念在她如今事事随自己马首是瞻,倒也不必太苛求过往的争执。
定嫔眉梢一挑,陪着笑一笑:“如今这皇宫最叫臣妾羡慕的便是鸾妃娘娘和贵妃娘娘。”
林鸾织已许久没有想起钟贵妃,自从打定主意各过各的之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选择忽略。现在乍一听定嫔提起,下意识便问道:“为何羡慕贵妃娘娘?娘娘在上,岂是我等能随意羡慕的来?”
定嫔自觉失言,咬了咬唇,低声道:“臣妾也只敢在娘娘面前提一提。现在阖宫上下谁不知道皇上的心都在娘娘这里,不过皇上肯定对贵妃娘娘是有愧疚的,要不然就不会如此纵容呢?”
“纵容?”林鸾织忽然就停下了脚步,“何来纵容一说?”
为何她从来就没有听到过什么风吹草动,若说顾杞城对钟贵妃是放任那也是说的过去的,但这纵容,似乎并非如此。
定嫔抿唇,笑得不知是羡慕还是苦涩:“最起码贵妃娘娘随时能见家人,听说她的长姐进京了,天天进出皇宫呢。”
长姐?
林鸾织一时竟有些恍惚。
钟贵妃的长姐?
自己的亲姐姐钟芮雯?
她回京来了吗?远嫁的她最近回来了?
可安好?
“不过钟贵妃的长姐脾性很大,臣妾听说,她的长姐似乎指责钟贵妃性情大变,说她与家人生分。”定嫔闲闲地说着听来的八卦。
林鸾织自然是理解的,钟贵妃并不愿意和钟家打交道,尤其是亲姐面前。
“钟贵妃性情大变,人人皆知。她的亲姐应该理解才是,怎么还天天进宫来闹呢?”林鸾织有些不解。
定嫔正要回答,眼尖,瞥见一个高挑的声音,忙努了努嘴:“说曹操曹操就到。”
林鸾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迎面走来,高挑的身材,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只是眉头纠结,似乎有心事。
钟芮雯见迎面两贵人,虽不识,到底停下脚步,施礼道:“见过两位娘娘。”
林鸾织猛然觉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这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身段,是她的至亲,最亲最亲的人啊。
定嫔就觉得本来扶着自己手的林鸾织好像瞬间凝固起来,也不知她是为何,只好出声道:“钟小姐,免礼。又来看贵妃娘娘了?”
钟芮雯本就是跋扈之人,见定嫔提起,不由冷哼道:“我的确是来见贵妃娘娘的,但是向她讨妹妹来了。”
林鸾织一怔,忍不住就问出声:“何出此言?”
钟芮雯见她问话,不由拿眼去打量了一番,但不知为何,气焰忽然就短了几分,尴尬地笑道:“只是家丑,两位娘娘莫见怪。”
林鸾织从见到钟芮雯的那一刻开始,整个心都是悬着的,下意识就伸手握住了钟芮雯的手,轻声道:“做姐姐的何必与妹妹置气。”
“谁不明白这个理,可是也得她是我妹妹才行。”钟芮雯气鼓鼓地说着,冷冷地推了林鸾织的手,“两位娘娘安好,我先告退了。”
说完,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
“这钟小姐真是目中无人啊。”定嫔望着钟芮雯离开的背影,不由嗤了一声。
林鸾织却没有接话。长在钟家,怎么可能没点架势。
她的姐姐自小便是飞扬跋扈惯了,除了自己,何尝给过别人好脸色。
可是正因为如此,林鸾织才担心,只怕长姐已经种下了祸根。
但她没想到一切会来得这么快,快到出乎她的意料,让她措手不及。
夜晚的长禧宫,烛火摇曳。
钟贵妃正在品酒的时候,林鸾织来了。
林鸾织一进殿,便闻到满屋的酒味,再四下瞧瞧摆设,哪里还有当初自己住的时候的模样。
可是现在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解药拿来。”林鸾织手一伸,极力压制着怒气。
“什么解药?”钟贵妃拿起酒杯,一副半醉半醒的样子。
林鸾织瞧着这张脸,红唇,浓妆,仿佛陌生到从来都不是自己的样子,心里的那把火一下窜得老高,很想打掉那些脂粉。
而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啪”地一巴掌,林鸾织极不客气地扇过去自己的手:“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凭什么对钟芮雯下药,竟把她弄哑了。”
钟贵妃也不躲,反而呵呵笑了起来,朝林鸾织努了努嘴:“我就知道,骗得了别人,肯定骗不了你。可是你有证据吗?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拿我怎么样?”
“为什么,我问你为什么?”林鸾织心里发气,怒火中烧。
钟贵妃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因为她太多嘴了。”
“你知道吗?”钟贵妃扬起头,“自从她回京以后,天天进宫来烦我。觉得我跟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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