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眼太子追爱记》第71章


小船平稳的行驶在水面,两人一时无话,昭佩便四处观望难得一见的海上景色,小船出了环礁,往东南行驶去,不久见一丛密密匝匝的丛林,月光下树叶都随着风微微摆动。
两人下了船,岸边有一座庙,这庙却与平日见的不同,坐北向南高三尺,宽两尺有余,小巧玲珑却通身红艳似火,庙前还摆放了果蔬鱼干贡品。昭佩纳罕:“这庙怎这般特别?”
陈绍鹏道:“这庙是海底红珊瑚所做,祈福最是有求必。”说罢低头从怀里摸出一颗龙眼大的珍珠,溢彩流光,递到昭佩面前道:“四娘,我对你仰慕已久了,这是我前些日子里下海捕了一只大砗磲,寻了这么个珍珠,今日想送给你。这珊瑚庙前许愿最是灵验,这人口拙,只求四娘信我,你放心,我一定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此生也再无旁人。”接着又看了看昭佩的肚子道:“你腹中的孩子,只要你愿意,我也自当是亲生,绝不会偏待半分。”
月光下的男人,诚恳质朴而热情,他是那么的鲜活而有力度,而且,有趣。昭佩觉得自从放火烧了太子府离开西渭以来,今天却是自己最为开心的一天。这个男人带给她许多活力和新鲜感,昭佩觉得,自己许久以来表面平静而内心却时不时的焦灼不堪,这样的情绪忽然放松了很多。
不动心吗?
很难。更何况还有那么一颗硕大的珍珠。
前世里听过太多花样的求婚,蜡烛点成星星也好,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也好,都比不上此刻在这大海月光之下,梦幻的飞跃鱼群之后,在见识过这般瑰丽的景致之后,这个男人,在海边小庙前说的那些话。
这不是昭佩曾经生活过的前生,渔船上装满马达自动探测仪与渔网,这甚至都不是十八世纪的大航海时代,这是一个历史上都闻所未闻的朝代,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火药,没有蒸汽,捕捉海参与砗磲,常常要拿出人命来换。被这硕大的蚌壳夹死的,在海边从来不在少数。李家嫂嫂说的没错,陈郎君的确是海边的一条好汉子,昭佩曾经在方皇后的后冠上看见过一颗南珠,却也不及这个成色。不管怎么说,陈绍鹏的的确确是拿真心待她。昭佩觉得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只不知这陈郎君既在甘美兰身份显赫,如何看上她这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外乡女子?自己却是不能害他。
昭佩低下头,想了片刻才扬起一双明眸对他说:“多谢陈郎君青眼,只不过我却是配不上的。实不相瞒,我们阖家都是来此处避难的,我的身份若是官府知道了,怕是要捉回去坐牢,陈郎君在甘美兰素有贤名,莫为我这个逃犯拖累了,这番美意,四娘恐要拒了。”
陈绍鹏虽说憨厚,可这男子一旦认准了,却是固执非常,望着这个月光下纤细瘦弱如兰一般的姑娘,低头的一段脖颈腻白似雪,愈发的惹人怜爱。
陈绍鹏又上前一步道:“不怕!我爹爹是土司,将来我也要世袭的,这甘美兰远离明元,官府鲜有伸手过来,向来是自治,你嫁与我,便一辈子也不需担心你的身份了,即便是将来有什么差池,我也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这般拳拳至诚,昭佩无语,比起那个江山为重的萧绎,面前这个男子,昭佩遗憾再三也只能感叹遇见的太迟了。
昭佩叹息,“陈郎君,我那腹中孩儿的爹虽薄待与我,停妻另取,只早年间还是有些情分的。”
陈绍鹏眼里的火花渐渐暗淡下去,道“夜深了,我先送四娘回去,四娘只要一日未再嫁,我便有一日的时机,此事陈某操之过急了,望四娘勿怪,不若缓缓日后再议。”
昭佩点头:“也好”。
两人一路而返,再无旁的话,到了房门口,昭佩与他谢过便要推门而入,忽然听见陈绍鹏开口唤她:“四娘,今日莫怪我唐突,以后若有什么麻烦事,自管来寻我,切莫因今日生分了才是。”
昭佩心中一暖,点了下头回房去了,留下一失意人在月光之下怔怔发呆。
果真是天若有情天将终老,月如无恨月自常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每一篇文总是写着写着会爱上男配,从第一篇到现在,许多人都给我说,更加喜欢男配。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也许在我们每个人感情不是那么顺利的时候,都希望有那么一个完美的人出现,教我们学会爱,教我们学会成长。这是小说,所以当我想到,便那么写了,大概就是这样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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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灯烧月下月如银,一梦人间人如玉。
这般良辰美景奈何天,昭佩便当是一场好梦。过后存在心里便好。
但是昭佩低估了一个男子的决心与勇气。过了几日陈绍鹏便寻来将那晒好的海参送了过来,昭佩既然打定主意便在房中避而不见。
屋内烧了驱蚊的香,皑皑的烟雾淡淡的飘散了去,似有轻愁弥漫。外间嫂嫂与他的话语也在不经意间传了进来:“嫂嫂,我爱慕四娘已久,只是不知在下哪里做的不好,四娘却不愿意应了我,在下愚钝,还望嫂嫂帮忙扫听一二,若是绍鹏有做的不到的地方,嫂嫂尽管说与我便是。”
“陈郎君既然中意我家四娘按说不该辞,只是不知家中高堂可愿意陈郎君娶这么个下堂妻?”
嫂嫂这句话却忽让陈郎君茅塞顿开,“原来嫂嫂担心我家父母,即是如此,回去在下便向父母秉明心意,寻人来提亲。”接着便一圈到底行礼而去。
片刻大嫂端着那海参进来道:“陈郎君待你倒是实心实意,不知小姑可有什么主意?”
昭佩摇头:“我心里乱的很,确实没有什么章法。”
大嫂叹息:“小姑既是有这般的想法,便是也动了心,嫂子进门也十几年了,把你向来当做自家妹妹,如今便敞开了说,那陈郎君若是个跟萧绎一般没情意的,便是家世再好,嫂嫂也绝对不应,可嫂嫂来了时间也略久了,便是从一旁瞧着,这陈郎君也着实不错,能文能武也有手艺养家糊口,即便是不做土司将来过日子也差不到那里去。”
大嫂顿了顿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姑,有句俗话却是话糙理不糙,我们女子嫁人,有道是初嫁从父,再嫁从己,小姑这几日好好问问自己的心。你腹中的孩子小姑也莫担心,嫂子只有青旻一子,只当是自己生的,尽心给你养着便是。”
昭佩不语,心里却转了好几个来回。嫂嫂也知此事催不得,还需自己想清楚才是,便将那海参给她看了道: “这海参我先发上一些,给你补补身。”接着便出去了。
这日大哥景臻回家,饭桌上对昭佩说:“四妹,前些日子里你问的懂西洋文的船就要到了,想来是渔汛过了来收海货珍珠的,小妹那本羊皮书上若有不懂的,尽可以问了,到时大哥带你去寻译官令。”
昭佩大喜过望,这几日正为陈绍鹏的事情烦闷,索性一股脑全跑开了去,寻了纸笔,将那本羊皮书细细翻阅,把不认识的字都一一登在纸上,预备到时候去问。日日熬到深夜,眼下也添了几分隐隐的黑眼圈。
过了约莫五日,徐家大哥中午忽然返家,说船到了,要昭佩收拾了东西随他去学堂。昭佩卷了书和这几日写的约莫十张纸的生词随着徐璟臻去了。
大哥的学堂在村中的海神庙,掩映在椰林白沙之中,景色宜人,午时还有孩子在读书,大哥领着昭佩到了西客堂道:“就是这里了。”
昭佩本以为那译令官是个蓝眼黄发的外国帅哥,岂料随着大哥进屋之后才发现译令官却是汉人,约莫不到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见了礼谈了几句才知原先这位译令官原姓王,名玉衍,家里原是做海上生意的富户,因家道中落便将以前自己家族的路子卖与别人做了掮客,跟着跑了几年西洋学了那里的话,因偶然的时机做了译令官,虽然辛苦却比从前收入多了些,便一直干了这个行当。
昭佩心里急迫,将带着的羊皮书拿出来道:“先生帮我看下,这本书可是写着步兵训练?”
王玉衍接过那书粗粗翻了几下,望着面上微微露出焦灼神色的昭佩道:“却是是写的步兵训练之法,而且着书的人是欧罗巴荡平四国三郡的一位将军,在当地赫赫有名,只不过这书上的文字,徐家妹子如何晓得?”
昭佩垂了眼道:“只是凑巧有些因缘际会罢了。”接着便将手中写满不认识的单词的纸张递了过去,“我只是略懂一些,这上面很多单词着实不认得,还请王先生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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