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无度》第29章


我跟着一声不吭的苏幽芷出了酒店,气氛诡异的让我有点打颤,苏幽芷突然停下脚步,像是在自言自语:“怪不得第一次见到她,她对中国人戒备心那么重,怪不得她可以把我的西班牙语教的那么好,怪不得她从来都不用筷子,只会用汤勺,怪不得她从来都不提起她的父母,怪不得她没有接触过什么其他人,怪不得阿龙选择保护她??????”
其实我也好想感叹一句“原来那些人就是为了这个才找上我的。”但终究是没说出口,我怕我会哭。
我看着她望了望阴霾的天空说:“作为政治舞台上的人不能跟我们有牵扯,不然会成为致命伤的,你懂吗?”
我不知道她那句“你懂吗?”到底是对我说的还是对琳儿说的,但是她的确任何时候都想得比我多,一直以来,只要是她在乎的人,她必定会为对方设想周全。
那天我们没有直接回沐宅,而是回了我家。
我把舞蹈室的门打开,让苏幽芷先进去等我,我看见她就那样从门口一步一步走进去,把左右都看了好几遍,走到镜子面前,用手去触摸镜子前的扶杆,就那样子定格在那个地方。
过了一会儿,我拿了一堆东西过来,还端了两杯果汁,统统都放在地上,然后和苏幽芷就这样坐在地上,我毫不客气地拿过一包可比克薯片,撕开就往嘴巴里送,塞得满嘴都是,咧着嘴笑着说:“我八百年前就想这么做了,以前一在舞蹈室里面,就看见你可了劲儿地跳,我们这些人啊,看见社长大人都不停地跳,我们哪敢休息啊,更不要说我想在里面毫无顾忌地大吃大喝了,给,你也吃,快点,少罗嗦。”
我递了几大包东西给她,她慢吞吞地拿过去,拿了一包泡芙,准备撕开,她像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怎么都撕不开,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拿过来撕开了再递给她,她边吃边说:“原来我当时已经引起民愤了啊,我还以为你们是自己很努力呢,看来得改改习惯了,以后??????”
以后?
她的话硬生生地卡在了“以后”这个词上,因为她知道她没有以后了。
在她说“最后一次任性用在跳舞上也是值得的”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这双腿已经没有办法再按照她的意愿继续下去了。
“不用以后了,现在就改,快点,快点,把这些都给我吃光,消灭完了,冰箱里面还有一堆东西呢。”我只能用这种当做没听见的老土办法一带而过。
我们俩算是把三天的伙食都给解决了,才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躺在地板上,要缓缓,一定要缓缓,不然我就可能是历史上第一个被零食撑死在练舞房的芭蕾舞者了。
歇了四十分钟左右,我才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一并把苏幽芷也给拽了起来,撑着自己老酸老酸的腰说:“这光吃不动会胖死的,要不,咱两来跳跳?”
“跳舞?”
是的,跳舞,舞蹈并不是只有芭蕾,只是芭蕾对腿脚的要求比较高而已,就算她的腿无法再负荷她的身体,但是跳一跳什么慢节奏的双人舞、交际舞之类的,完全不成问题。
一开始,我女她男的姿势跳了一两只恰恰,反正我是死活不当男的,再说了,这世上哪有我这么俊的男人啊?
后面又是那个什么探戈的双人舞,当然,动作都挑简单的来,在后面跳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当真给我们俩整成群魔乱舞的样子了。
上帝告诉世人,我们都是平等的,都有权利去追求自由,追求平等和幸福。
那时候,我们很开心,很开心,或许在记忆里,那时候的自己,所有的伤痛都被忘却了,得到了短暂的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
☆、踩着木屐的芭蕾皇后(一)
我的舞蹈生涯自此被生生割断,我记得那种痛,那种钻心的痛,我当时甚至躲在被子里看最后一次跳舞的录制视频,看着看着就会把床单都哭湿,把眼睛都苦红肿,把心脏都哭得阵阵作痛。
现在我除了还能正常的说话以外,其他的功能都在肉眼看不见的情况下以无发想象的速度退化,我甚至都感觉不到饿了,鼻子也闻不太到味道了,只是偶尔还能闻到一点自己身上散发的恶臭和发丝的酸味。
二哥说他今天下午就会来看我,带着楹儿来看我,我心里多久没有这种热血澎湃的激动心情了。
我早早地就起来了,我昨天就把以前帮佣的人叫了俩个回来,一个帮我以最快的速度打扫完了屋子,另一个就帮我把自己收拾好就行了,我特地在脸上打了点腮红,因为我自己看见苍白的自己都觉得渗人得很,还穿了让佣人找了好久才找出来的蓝色羽绒服套在身上。
后来,我就一直坐在门口的轮椅上,不说、不笑、不哭,一点动静都没有,不是我不想动,而是我真的累了,好累,累到神经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开始命令大脑想起那些往事。
我自那天腿伤复发晕了之后,就没有再见过沐辰了,想必是真的生气了,因为他吩咐了周管家不许我出门,所以除了去找琳儿之外,我在沐宅整整待了一个星期,待到浑身上下都发霉了也不见他来见我,只是半夜会隐约听见门锁有动静,尽管很小,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能够听见。
我晕倒的那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清楚的记得腿痛的无以复加,钻心的疼痛让我险些把自己的手都咬破,全身蜷在一起,一只手死死地掐着大腿来缓解,突然床侧有部分塌陷了下去,紧接着有人圈住我的身体,硬是辦开我相互缠绕的四肢,我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身体,把手上的力气全使在了他背后,我知道我的指甲都已经嵌进沐辰的皮肉,但是他还是使劲抱住我,一直抱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药的原因,后面连续几天我都睡得特别沉,但是总能感觉有人抱着我,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沐辰,我坐在房间里想了好久,难道我丢失的记忆里面我们已经结婚了?还是早已经同居了?还是
一连串狗血的想法从我脑子里窜出来,我使劲地摆了摆头,敲着自己的脑袋疯叫到:“啊——苏幽芷,死丫头成天胡思乱想什么啊。”
这些天脑子还是不怎么清醒,清醒的话就不会去秦示儿的经纪公司找她去喝咖啡了,主要是秦示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几乎都不出现在我面前,难道是忙的翻天覆地,把哪年哪月哪日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秦示儿,你不是要去相亲吗?”
对,是相亲,她和阿龙八成是闹别扭了,老早就说要让我陪她去相亲,我就顺水推舟,也想反过来看看阿龙会是什么表情,光想着就愉悦吾心啊。
秦示儿听见声音,转过身看到我的时候小心脏也扑腾了一下,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恰巧舞蹈世家的水桥家族的人也来公司商谈事情,她低喃了一句:“邪门了,这样都能撞上。”
我随口问:“怎么了?”
秦示儿那个火爆脾气还是改不了,整个就一火山爆发的口吻说:“还能怎么了,这群人都找你找来几次了,上次看到你在歌剧院跳舞了之后就来公司找你,这次说来谈什么合作,都是些狗屁借口,都告诉他们你不能跳舞了,还要来给公司施压,一群混蛋。”她说完就连忙捂上嘴巴,见我一直盯着她,吱吱呜呜地说:“沐辰说他会处理,要我不要告诉你的。”
我见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倒像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我对这个水桥家的人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也不理会她在一旁摆出一副苦瓜脸的样子,径直走向了接待室,进门的一瞬间,我突兀的举动吸进了所有人的眼光,我说:“不好意思,我就是苏幽芷,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不会想到,几年之后我回忆起这件事,始终无法释怀,这应该是我最蠢的行为。
迷雾森林般的场景并不是我第一次看见,但是让我惊讶的的是,浓雾慢慢散去后,一栋居民楼慢慢清晰了,当我看见十七楼的时候,我脑袋里有东西不停地在搅动翻滚着,我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就像是爬了高山一样的感觉,双腿注入了铅水似的,迈不开步子,反而不受控制地抖的厉害。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三二三四,五六七八
“站起来,继续跳,你手的动作没踏着节拍,你的脚颤抖什么啊”
“我再也不能跳舞了,再也不能了,芷儿,我的女儿,你必须跳下去,听到没有?代替我们整个家族跳出最美的芭蕾,你要凭着芭蕾高傲地回到家族,才能活下来,明白吗?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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