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门(恐怖)》第27章


“你不是刘队。”苏桢往后躲,手开始在口袋里摸手机。
“我就是刘队嘛。”那人露出无奈的笑容,摊着手道:“小苏,你这是咋了,发烧了。”说着他就要过来摸苏桢的额头,不料他刚起身,一条只有小手指粗的小鱼顺着他的嘴角滑出来,并带出了一条泛着绿色的水渍。
苏桢吓坏了,摸出手机迅速拨过去,手机里传来的是嘟嘟的忙音。“你是王明春。”
“王明春是谁?我是刘队,小苏,你病得不轻嘛。”那人挤着眉笑。
这下苏桢更加肯定他不是刘队,刘队是王明春案的负责人,怎么会不知道王明春呢,这显然是欲盖弥彰。这时在驾驶座的华东回过头,笑道:“刘队,小苏真病了,她刚才好像说我被安刚富鬼上身了。”
车厢里刘队和华东大声狂笑,那笑声尖锐得如同一把匕首,戳得苏桢双膝瘫软无力。苏桢急得不行,躲在座位最里面,一手握着扶杆,脸朝车窗外看去,只见警车已经驶过蓝桥河的堤坝,进入了河滩,并且朝河里急速冲去。
苏桢心脏乱跳,胸脯急剧起伏,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喘息声。这时车厢最后一排座位上陡然出现一名年轻女子,那女子穿着一件白色婚纱,头发盘着髻,插着几朵深红色的玫瑰,面色红润,嘴唇娇艳欲滴,不过她的脖颈处有一个明显的红点,红点处挂着一件明晃晃的东西,苏桢定睛一看,挂在女孩脖子上的竟然是一枚鱼钩。
这个女子是新婚当天死去的朱仙芝,顿时苏桢大骇,神不自持,瞪着朱仙芝的视线竟不能收回。朱仙芝望着她轻笑,忽然用手拉开车窗,指了指窗外。
像得到启示苏桢霎时回过神,右手用背遮挡,悄悄推开了车窗,然后身体一个鱼跃,整个人就跃出了车厢,只见她在空中翻了个筋斗,身子转着圈落到了河滩上,但河滩上布满大大小小不规则的卵石,落地的瞬间苏桢的腰被卵石硌到了,她顾不得疼痛,迅速爬起朝堤岸上跑去。
车厢里刘队看着她奔跑的身影,低声道:“你何必教她逃呢,迟早她会和我们一样。”
“她很害怕。”朱仙芝摸着脖颈,忽而将那枚鱼钩取下来,不料鱼钩刺得很深,拉出来一条粘乎乎的血管。朱仙芝从鱼钩取下血管,塞进脖颈的红点里。
警车驶入蓝桥河中,几秒钟内便没了顶,被雨点晕动的河面泛出几个大汽泡,咕咚响了两声,河面上只剩下雨点了。慌不择路逃走的苏桢并没有看见这些,这时河水汹涌,如城墙般卷上河滩,追赶在苏桢怆惶的身影后面仿佛要将她吞没。
但瞬间苏桢爬上了堤坝,河水落在了堤坝下面,慢慢退出河滩,回到了河里。此刻雨势倾盆,四周弥漫着朦朦烟雨,光色昏暗得如黄昏,苏桢无暇分辨道路,只朝一条沥清大马路上狂奔。
不知奔跑了多久,前面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河流,清澈的河面上飘浮着一些芦花,硬生生将公路隔断。苏桢猛地停住脚步,但步子收得急,人差点栽到河水中。她惶然地回头看,身后的公路发出了奇异的红色,树木、甚至道路旁的草地,连同看不见的空气都罩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色。雨从空中纷纷坠落,仿佛绽开的绚烂烟花。
苏桢下意识伸出手指,手指一触碰到那层红色便像遇到火疼得缩回手,只见食指被烫出一粒小水泡。这时她忽然闻到了一股糊臭的味道,四下一看原来警服的下摆被烧着了,火焰直往衣襟上卷,苏桢赶紧用手拍熄。
前面是水,后面是火,苏桢怆然跪倒,这真的是在劫难逃吗?
“我不要死。”她甩着头站起大声喊道。“这是幻觉,这不是真的。”她大声强调。
但往前刺骨寒冷,往后灼热袭人,加诸在苏桢身上的感觉都那么真实,她感到自己无力了。瞬间她又想起了一句诗,水来,我在水中等你。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
尾声单薄的面容浮现在她的眼前,她发现自己能够清晰地记起尾声的模样,记起那微蹙的眉头,在浓密睫毛下幽深的眼眸,绯薄的嘴唇,略微勾起的笑容。
“我不能死。”苏桢咬着牙自言自语。她想起昨天念的《地藏菩萨本愿经》,虽然经文字数颇多,但好歹还记得一些内容,苏桢便把能记得都大声念出来。
她反复地念诵,突然眼前一花,已经置身在一处草丛,只见四周矗立着数幢仿江南水乡式的楼盘,这熟悉的景致很快让苏桢想到这里是烟水里。在茫茫雨雾中的烟水里安静得可怕,由于没有人修剪树木花草,野草藤蔓肆意生长,落叶堆积,倍显凄清阴森。
“我要赶快离开这里。”苏桢爬起身向前跑去,忽然有个人在她后背一推,她的身体便向前快速冲去。前面路面有一个直径约80公分的窨井,这窨井是排水所用,连通蓝桥河,不知是谁把窨井盖偷走,留下一个吃人的大深洞。苏桢也看见了这个窨井,但前倾俯冲的姿势已让她收不住脚,先是左脚踏进去,然后右脚也踏进,双脚没有落到实地悬空后,受到重力的压迫苏桢的身体大部分都坠入窨井。
霎时苏桢张开双臂,两只手臂撑在窨井上总算阻止身体下降,苏桢松了一口气,借着双臂的支撑,脚在井下蹬了蹬,完全没有落地的地方。她低下头向井里看去,由于大雨,窨井里已经积了很深的水,水流湍急,如果掉下去不堪设想,即使自己会水性,恐怕也会被水流迅速冲走,要么卡在某个狭窄位置,要么冲入蓝桥河,但这个过程完全无法想像。
苏桢用劲全力想要撑起,但这个窨井直径宽,脚下又不着力,她一用力胳膊就酸得抬不起来。可是要一直这么下去,自己的力气迟早用尽,后果可想而知。
“小苏。”耳畔响起了刘队的声音。
苏桢吓得魂飞魄散,四处寻找刘队的身影,前面一株梧桐树的树枝上有个白影在晃动。而这时有一只像冰块的手抓住了她的脚,一个声音道:“我们把她拉下来吧。”
这个声音是华东,苏桢向井下看,只见刘队和华东站在井中湍急的积水中,一人拽住她的一只脚。两人望着苏桢露着森森的牙笑,道:“老同学,跟我们一起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获救
“不要,不要。”苏桢死劲地蹬腿,想要把脚踝上的两只手蹬掉,但刘队和华东抓得很紧,苏桢的身体一点点陷入窨井。“放开我。”她大声咒骂,一排牙齿几乎咬碎,双臂由于用力挤出了肌肉,慢慢她的胸口又露出了窨井。
“怎么拉不下来。”井里华东问道。
“上去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华东的身体从积水中浮起,很快头部冒出了井口,苏桢和他目光平视,只见华东的脸上罩着一层诡异的绿光,眼里露出大片眼白。苏桢张着嘴,由于受到太多惊吓她完全叫不出声。
“小苏的手撑在井外面,你上来,我们一人抓一只手把她扔下去。”
刘队和华东站在窨井两侧,各抓住苏桢的一条臂膀想要将她往井里塞去,苏桢不敢挣扎,只是用力地按在地面,但刘队和华东很快就把她的手臂抓起,往头部并拢,着势要往下扔。
“爸爸,尾声,救我,救我,尾声。”泪雨滂沱,在生命的危急时刻苏桢不觉喊出了那些她深深关切的名字,也是她深深依赖和信任的名字。
“尾声。”苏桢嘤嘤地哭。
刘队和华东|突然像触电一样抖动,脸上闪过数种不同的表情,随后两人向地面栽倒。瞬间苏桢的手被放开,身体迅速往下坠落,危急中苏桢的手抓住了井沿,但井沿光滑不能着力,苏桢的手慢慢下滑松开。
“难道我就这样死了。”她看着脚下奔涌的积水,昏黄的水映着一个模糊的轮廓,那是她的影子。“我要活着,我要好好的活着,活着。”她拼命这样想,手指掰着井沿。雨打在她的脸上,使她的意识更清醒了,但清醒着面对即将而又逃脱不了的死亡,那是一种多残酷的事情。
一声清脆的鸟啼冲破了雨雾,苏桢精神陡地一振,向井沿上看去,一只被淋湿羽毛的野八哥停在井沿,黑溜的眼睛盯着她。苏桢喘了一口气,嗫嚅嘴唇正要说些什么,那野八哥振开翅膀划过空中,瞬间飞得不见了。
苏桢的求生意识更加强烈,目光在井壁梭巡,也许这井壁有可供抓手的地方。但她只看了一眼就失望了,井壁光秃秃的,连凸起的地方都没有。“怎么办?怎么办?”她不断地问自己。
随着时间的流逝,苏桢的手几乎完全滑下井沿,两只脚已经落入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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