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之转流年》第9章


顾纳看了那契约,确实是父亲顾三亲笔手书,心底冰冷,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够绝情至此,丝毫不顾及夫妻结发之情。
顾纳抱着拳头,给街坊们施了一圈礼:“各位大爷大娘,大叔大婶,事已至此,小子就不多说了,还想大家先散去,容我们娘俩商议商议!”又到陈六面前道:“陈叔也请安心,既然家父买了您的马车,这笔债就落到小子身上。家母性格腼腆,若是这般急促勉强,怕是要出大事!”
周氏的贤惠众所周知,大家想着顾纳说得有理,便各自家去了。就连陈六都坦然离去,他心中有几分后悔,知道自己配不上周氏,这门亲事是自己想左了。如今,马车都没了,只期望顾家小子能够张罗点银两来还账。
周氏在院门内,再三确认外头只剩下儿子一个,才开着门缝,放他进来。
一个中午的工夫,周氏已如惊弓之鸟,见到儿子再也忍不住,抱着他开始大哭起来。听儿子提到那卖妻文书确实是丈夫亲笔,周氏的眼底露出一丝绝望。
曹方等人在四个城门守到天黑,都一无所获。曹寅一方面派人寻找,一方面派人到各个学子家,交代了各家家长不要随便说话。
老太君那里,曹寅不得不扯了个谎,说是苏州岳母生病,想念外孙,派人接了过去。李氏那里瞒不住,只好实说了,却被吓得吐了口血,晕死过去。老太君只当儿媳妇是担心娘家那边,又不放心孙子一个人出门,就让李氏准备回娘家,一方面侍候母亲,也能够照看儿子。李氏在老太君面前有苦说不出,只知道默默流泪。
曹荃与兆佳氏夫妇从儿子口中知道实情,都过府里来问询。因那些学子的缘故,亲戚朋友差不多都知道织造府的公子被人绑了去。曹寅怕传到老太君耳中,发下话不许府里的下人往内院瞎传话,否则就杖毙,这才将消息瞒得死死的。
李氏要等儿子的消息,哪里能够安心回娘家,又不能够留在府里,怕无法在老太君面前自圆其说。兆佳氏也是做母亲的,便提出请大嫂先到她家住些日子。曹寅担心妻子留在府里留了痕迹,让老太君所察,便将妻子托付给弟媳妇照看。
先不说曹家的慌乱,单说庄常那边,派人跟着顾纳,知道了顾三卖妻买马车的事。因时间太过巧合,让人不得不起疑。派人细细打听了顾三的底细后,庄常能够有几分断定,那顾三说不定就是绑走曹颙的人。
次日,族学里跑了的那个小厮显了踪迹。原来他当日离开后,就去投奔城外的一个远方亲戚。那亲戚是知道他卖身为奴的,见他行迹匆匆的,就好言打探。那小厮岁数还小,支吾了几句就实说了。那亲戚怕耽干系,假意哄他吃了酒菜,喝倒了他,将他捆了起来,天亮后就叫了官差。
衙门里,一顿威杀棒下来,那小厮就供认了家主的姓名。在江宁提到曹家,又是织造府的族人,县官也不敢随意判定,派了两个衙役押着那小厮到曹璗处辨别真伪。
待到曹寅得到消息到曹璗家时,那小厮已经将顾三绑走曹颙的事如实交代。曹寅听庄常提过顾三卖妻买车之事,本来就有几分疑惑,如今得了准信,就带人去了顾三家。
周氏不知其中变故,还出去到厨房张罗茶水。顾纳见曹寅面带寒霜,询问父亲的下落,心中有数,见母亲出去后,就道:“那人昨日卖我母,已经是义绝!我却是那人所养,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请大人就绑了我去吧,或许那人得了消息会迷途知返。只求大人,饶过家母,给她存点体面。”说到这里,他跪倒在地。
曹寅虽带着满腔怒气而来,但并非不明事理,这横祸确实都是顾三所为,又与他们娘俩有什么相干?他自身就孝顺,见顾纳小小年纪就知道护着母亲,很是怜惜,伸手将他扶了起来。曹寅心中担心儿子,想着“虎毒不食子”,或者顾三知道其子在曹府,能够回头也备不住。
顾家早已家徒四壁,哪里有茶,只是几杯清水而已。周氏见曹寅脸色不好,想着是不是丈夫又惹了什么祸事,战战兢兢地问道:“外子不在,不知姑父找他何事?”
曹寅看了眼周氏,又看了眼顾纳,心中叹了口气,吩咐旁边的去找那个卖马车的陈六来。
周氏见竟是为了这丑事而来,羞愤难当,再也不敢抬头。
流落(1)
那陈六跟着曹家的下人进来,只听说是有位姓曹的官老爷叫来的,并不知是多大的官职。老百姓都是怕官的,就哆哆嗦嗦地跪下回话。
曹寅叫陈六起了:“听说你将马车卖给了顾三,嗯,你将当时的详情仔细说来。”
陈六磕磕巴巴的,将昨晚顾三找他的事讲述了一遍,心里已经悔得不行。他见顾纳站在那官老爷身边,想起街坊传言的,顾家与织造府曹家有亲的事,知道是坏在那卖妻文书上,连忙从怀里将文书掏出来,跪倒奉上,口称再也不敢了。
曹寅见陈六性格憨实,不愿吓着他,叫人扶起,取了二十两银子给他,算是对他马车的补偿,吩咐人送他出去,同时接下了那卖妻文书,递给顾纳。
顾纳见陈六要走,开口喊住了他:“陈叔请留步!”
陈六吓得一哆嗦,转过身来,只是作揖:“顾少爷,小的、小的……”
顾纳托住陈六的胳膊,指了指不远处的周氏:“陈叔,那就是我母亲,若是你没意见,我就做主将母亲许给你!”
陈六哪想到还要有这样的喜事,刚要咧嘴笑,就听曹寅冷哼一声:“子嫁母,胡闹!”
旁边周氏也哭出声来,顾纳走过去,举着手中的卖妻契约:“娘,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可您跟着那人得了什么?和守寡有什么区别,整日里又是织补衣服,又是绣针线,换点银钱也都让那人抢了去赌。如今他卖了你,就是义绝,还要守着这个家做什么?”
周氏哭着摇头:“娘不嫁,娘只想守着你好好过日子。”
顾纳看了看曹寅,又看了看陈六,方对母亲说:“儿子要去姑爷爷府上做伴读,放心不下的唯有母亲,若是母亲真心疼儿子,就依了儿子吧!陈叔是本分人,您跟了他,儿子也就能够安心学业。”
周氏流泪道:“娘跟你一起去不行吗?”
顾纳摇了摇头:“那人的毛病,您又不是不知道,若是知道咱们母子去了姑爷爷府上,又要以为有了依仗,胡作非为起来。我这次去,也是要悄悄地去,十年八载是不会出府的,直等着能够求得功名,才会来见母亲。”
周氏只是妇道人家,听儿子这样说,真以为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耽误了儿子,心也就乱了。
顾纳掏出帕子来,给母亲擦拭了眼泪:“娘跟着陈叔好好过日子,总有一日会等到儿子的好消息。”
曹寅见顾纳如此安置母亲,知道是怕他有了意外,母亲无所依靠,心中多了几分怜意,只是自己还真能够拿孩子撒气不成,却不多做辩解,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既然是顾纳的意见,周氏你就依了吧,不用担心顾三那边。我有位表兄在徐州任上,我派人送你们去他那边谋个营生。”
周氏虽舍不得儿子,但也知道只凭自己没法子供他一直读书,只好含泪应下。虽然她二十七岁,比陈六年长几岁,但看着年轻,两人倒也般配。曹寅又送了四十两银子,给她做嫁妆,叫人从府里叫了两个妥帖的婆子,帮着简单地操办了亲事。
顾纳安置好母亲,就跟着曹寅进了织造府。庄常对顾纳起了爱才之心,就对曹寅说了,将他带在自己身边。然而,顾纳性格再沉着也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虽然白天无事,夜里却每每被噩梦惊醒,不出几天,他就瘦了一圈。
曹寅知道顾三买马车的事之后,派出家丁护院沿着四面的官道追踪,追出了上千里仍是一无所获。
先不说江宁曹家的慌乱,却说曹颙被顾三迷晕带走后,再醒过来已经是次日。他发现身子摇来摇去,仔细打量自己所在,才发现是在个船舱里,身边躺着的男人看着有些眼熟,想起是前几天在家门口看到的那个顾三。
流落(2)
曹颙想起晕倒前的事,看来自己是遇到绑架了,却不知这顾三要带自己去何处。他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从里到外的衣服都被换了,只穿着一个略显肥大的布褂子。
顾三正琢磨着发财美梦,见曹颙醒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笑道:“乖儿子,你就祈祷老子手气好吧,要不把你卖到象姑馆去!看到两家祖上的交情,老爷还真不愿意那样下作!”
曹颙想要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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