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想起过往的悲伤史,脸就皱得跟苦瓜似得,程敏看不下去,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疼得许昊飞“嗷”的一声,紧忙闭了嘴。
程敏用下巴指了指许昊飞放在桌边的簪子,冷声问道:“这簪子,干嘛的?”
许昊飞还没从疼痛中缓过劲来,沈言记性好,扫了眼就知道这是方才程敏在路边一个小摊上看过的簪子,笑道:“昊飞,你怎么知道要买这个?”
许昊飞咧嘴一笑,“我在街上闲逛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你们仨在那小摊前逗留,可我见你们聊得开心,就没上去打扰。啧,可能是我长得好看,买珠钗的那个小姑娘对我尤为热情,我挑了挑,觉得这簪子特别顺眼,就给买了。”
他将簪子在程敏面前晃了晃,炫耀道:“敏儿,我眼光好吧?一挑就挑了那摊上最贵的一件,可那小姑娘非得便宜卖我,搞得我特别不好意思。”
合着许昊飞压根不知道程敏方才也看中这根发簪,沈言和林筱悠瞅了眼程敏的脸色,均选择了低头安静喝茶。
“敏儿,不如,这簪子就送你吧。”许昊飞嘻嘻一笑,献宝似得将簪子递给程敏。
程敏凉凉看了他一眼,拒收礼物,“你出卖色相得到的簪子,还是自己留着吧。”
** **
第二日一早,姜璃在一行人的簇拥下,早早到了校场。昨天她听说林筱悠箭术大涨以后,终于坐不住,打算今早临时抱佛脚来着。可是当弓拿在手里的时候,她早就不记得课上学过的动作要领,这才急了。
方若仪正想劝她冷静,陶仁严却贼笑了一声,凑到姜璃身边挤眉弄眼道:“姜璃,你别担心,我保证林筱悠今天赢不了你。”
姜璃并不知道他话里的具体意思,可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她便信了他的话,放下弓箭拍了拍手上的尘,在校场悠哉候着。
不一会儿,文档君来了,姜璃甚是热情的迎了上去,原本想撒撒娇诉诉苦,谁知文档君听完以后并无太大回应,反而看了圈校场,淡声问:“林筱悠还没来?”
姜璃也看了圈四周,这才发现林筱悠确实还没来,遂笑道:“对啊,她人呢?莫非是怯场了?”
文档君皱了皱眉,并未答话。只朝沈言和许昊飞两人那走去,许昊飞焦急的看着后院的方向,疑惑道:“怎么今日敏儿也还没来?她平日上课到得挺早的啊……”
沈言安慰道:“你别急,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呢。昨晚她们还信心十足呢,断不会不来比试。”
班上同学陆陆续续到齐,都等着观战呢,林筱悠却迟迟不出现。姜璃等得都没了耐心,频频甩着手里丝绢擦汗。
陶仁严一旁起哄道:“都这么久了,林筱悠肯定是怕了,不敢来比,我们何必在这傻等!”
他话音未落,程敏便从匆匆跑来,一边喊道:“不好了,筱悠来不了了!”
沈言和许昊飞急忙上前询问,才知林筱悠从今天早上开始腹痛不止,起床后便跑了七八次茅房,此刻已经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更别说拿出力气来校场比试了。程敏差人去寻了大夫,她怕大伙等急了,便先来报个信。
沈言不解:“怎么回事,若是酒楼食物不洁所致,为何我们三个却好好的?”
程敏摇头:“我也不知道筱悠究竟吃错了什么东西,唉,我就是来和你们说一声,大夫现下估摸快到了,我去接他!”
程敏风风火火的便又离开了。比试泡汤,众人便开始散了。姜璃看了眼陶仁严,忽然意识到是他动了手脚,可却装作什么都不知,迈着慵懒的步子离开。
大夫说,林筱悠这是被下了大剂量的泻药所致。由于男女分开住宿,沈言等人不好前去探视林筱悠,什么消息都靠程敏传达。程敏忙前忙后好一阵,林筱悠才总算不往茅房跑。
可怜林筱悠胃里本就没什么东西,此刻躺在床上整个人都虚了。程敏正打算去厨房让人给她熬个粥来,就见林旭风端着一个托盘来找她了。
“药是按大夫方子煎的。她若还有胃口,就把这清粥也给她喝了。”
程敏见药碗底下压着的,确实是方才她交给厨房熬药的方子,才疑惑的接过了林旭风手里的托盘,“旭风,你……”
文档君没让程敏说话,又柔声交代了一句:“她不大爱喝清淡的粥,可也别由着她性子,给她吃别的了。”
末了,他才朝程敏微微点头,沉声道:“敏儿,多谢了。”
☆、试探
第二天,林筱悠恢复体力的第一件事,就跑去找了文档君。
箭术课刚刚结束,大家还没完全散去,一看林筱悠风风火火的赶来,就都三三两两凑一波的围观看热闹了。
“小悠,你怎么了?”程敏原本想上前关心一下林筱悠,却被许昊飞扯了扯衣袖,他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插手。
此时,林旭风正准备离开校场,却被张开双臂的林筱悠截住了去路,林旭风脸上有些微不解,但还是出于对同学的关切,主动开口道:“看样子,你恢复的不错。”
林筱悠却没有心思跟他说客气话,只蹙眉直截问道:“林旭风,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程敏已经把文档君对她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了林筱悠听,她严重怀疑那货已经恢复了记忆。可……这是不是也太快了些,她对他明明什么都没干啊。
林旭风表情却有些迷茫,他眨了眨眼,疑惑的问:“你指什么事?”
林筱悠依旧堵在他面前,扁嘴道:“敏儿都告诉我了,是你把药和粥送过去,而且你还知道我不爱吃清淡的。”
闻言,林旭风了然一笑,坦然道:“我不过是出于对同学的一场关心,顺手替后厨的小厮给你送过去了。”
看热闹的方若仪抓准时机,阴阳怪气的掩唇笑道:“呀,林筱悠,难不成你还误会林旭风对你……”
后头的话虽然没说出口,但态度确实满满的嘲讽。林筱悠不跟她计较,只盯着文档君,反问道:“那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口味?”
林旭风负手而立,不急不慢的答:“猜的。”
这一点,其实也不难猜,光看林筱悠平日里爱吃的那些小零嘴,就知道她不爱清淡的口味。
姜璃一旁笑道:“旭风素来观察细致,思维灵敏,这种小事情,他自然是轻易就能猜到的。林筱悠,你可别想太多啊。”
姜璃一发话,她身边的那几个小跟班也跟着附和。林筱悠皱着眉,找不到别的反驳意见,可也不愿轻易放走文档君,只好继续站在他跟前不挪步。
林旭风却先开口,淡声问:“林筱悠你还有别的事么?”
见林筱悠不答话,林旭风也并不打算做停留,迈步离开。擦肩而过时,林筱悠伸手拽住了林旭风的手臂,他不解转头,对上她探究的视线。
两人的肢体接触,引发了周围看客们的新一轮八卦热情,纷纷靠前了几步。
林筱悠看入他幽深的眸中,沉声问道:“你……当真不记得?”
林旭风眉间微蹙,虽不言语,面上却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难道他应该记得些什么吗?
方若仪看了眼林旭风的表情,又在一旁给林筱悠泼冷水,“小悠,你这也太过主动了。可是,我怎么记得,前几日,林旭风还在夫子面前跟你说,他和你,并无任何关系呀。”
此言一出,周围便开始议论了,都说是林筱悠自作多情,把林旭风的普通举动想得太过。也是,面对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子,谁还不存点幻想之心呢,班上大半姑娘不都盼着在他心里有点不一样的分量嘛。程敏看不下去了,想把林筱悠喊走,在一旁低声喊她的名字
林筱悠却不管周围人的眼光,只拉着文档君,想从他脸上捕捉到什么细微的表情变化。可没想到,文档君却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的掰开了林筱悠的牵制,沉声道:“我有事,先走了。”
语毕,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林筱悠掌心一空,连带着心里都变得空落落的。
姜璃继续说着风凉话,“一个被夫子罚抄书,又被师傅当面训斥的笨姑娘,怎么可能入得了旭风的眼?”
旭风旭风,你两很熟么就叫着这么亲热?林筱悠不悦的看了眼姜璃,姜璃却继续在一旁得瑟,“你连来与我比试的胆量都没有,怎么还有胆子来拦旭风呢?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到底有哪点配得上他。”
陶仁严此刻在一旁帮腔,嘿嘿笑道:“对对对,昨天你没来比试,就当你认输了。啧,你这病也病得挺及时啊,还省的你又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了呢,不然啊,你的林旭风,就更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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