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乎》第71章

这一定是我与围棋的缘吧。
与他无关。
不……也许，也与他有关？
藤崎明笑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已经坐在这里，坐在棋盘前，参加院生考试。
觉悟，也早就明澈了。
既然选择了前方……便只顾风雨兼程吧！
“啪嗒！”
一枚黑子点落，如圣十字盾挡在白棋锐利刀锋之前，这小飞挂角也只有挺起。当那两枚白子在右边拔起的时候，藤崎明绕到它们身后，安插一伏兵突袭，逼得二子慌忙跳出，妄图逃出包围圈。
自然，这是让四子的棋，可藤崎明的实力早就堪堪抵达职业初段，又怎会那么容易让这二子突破重围……
不，她还有更庞大的构想。
让它跑……放长线，吊大鱼！
将这纯白的金枪鱼养成全日本最肥壮的也无妨吧……少女微微一笑。
另一边，这老先生可是吓得冷汗直冒。啪嗒一声，手中的棋子便掉了下去，发出不协调的响声。
“这……”他不由发出一声沉吟。
他经营的白龙，当真是又肥又大，整整50目，在黑棋的包围圈中不能跳脱。
恐怖如斯！
这少女，竟早早有了如此棋力！
之前复盘交上来的那些谱，都是坑人的么？
老先生抬起头瞪着低头不语的少女，隐隐有了一丝愤懑……
“你过了……走吧。A组1位，这是你的排名。”老先生长舒一气，淡淡地说道。
藤崎明并不知道A组1位的含义，她只是微笑着道了谢，松了口气，扯了扯衣摆，走出了棋室。
来到人潮汹涌的大街，听着音乐声，叫卖声，车声……她心中却澄净空明……
仰望天空，是一片深蓝，如一潭洗净一切的湖。
真好……
【恭喜，明明。】神户子在其身旁微笑着说。
“谢谢……我现在，终于能站在小光的身边了……”
“我终于成为院生了。”少女双手合十，心中洋溢无限光辉。
*******
3月15日当天，名人战决赛现场。
塔矢亮与进藤光在大门前握了握手。
塔矢罕有地挑了挑眉毛：“进藤，你听说了没有？棋院新晋了一个院生啊。”
“谁？”进藤光一边喝着可乐，一边惊愕地问。
“藤崎明。直升A组1位。”
进藤光一口可乐全喷到塔矢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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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局　塔矢亮败北！
“幸好早有准备……”塔矢若无其事地从脸上拉下一层膜。
等等！难道刚才都戴着面具跟我说话么！进藤光惊恐万状。
塔矢摆了摆手，这种事怎样都无所谓了，反正是轻小说……
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塔矢用纸巾擦了擦脸，丢给进藤光，“我先去准备准备，待会就开始决战了。”
说完就走进了大门。
拄着拐杖的桑原本因坊这时也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这不是进藤小子嘛……小子啊，最近可好？没有被当成不良吧？哎呀哎呀……日本的染发事业似乎很不错啊……”
“严重声明啊，这头发可不是染的……嘛，或许吧。”进藤光揉了揉前额的金发，目光飘逸地说道。连本人都不是很确定？
“呵呵呵……”桑原老头笑着摇了摇头，“有趣的小子，今天的棋局，也下得有趣一些吧。可不要让我失望了啊，你可是被誉为棋界的小丑呢……”
“谁这么说过啊！”
“本人。”
“臭老头！”
“玩笑，玩笑……哈哈哈……”桑原老头一脚跨进大门，忽又转过身来，对被逗弄得不轻的进藤，说道：“棋运昌隆。”
眼中的慈爱和严肃，瞬间让进藤光呆住了。等老头走了，他才回过神来。
“佐为，今天大家都有点奇怪啊。”进藤光嘟哝着揉了揉头发。
佐为呵呵地笑道，【嘛，你以为这都是因为谁啊。】
“不管了！反正我去下棋就对了。”进藤光懒得跟佐为玩猜谜游戏，大叫一声，也进了棋社。
“哼哼哼……有意思……”庭中的大树背后，忽然走出一个人影，阴森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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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这个狭长的走廊，仿佛走在一条人生的荆棘路上，窄而阴暗，前方渗出液体一般的光，有着奇异的魅力吸引着进藤光向前行进。
“进藤老师，请您稍等。”领路的退役老棋士非常恭敬地说道，他已经见过进藤光许多次，上次预赛也是他为进藤光引路。尽管老棋士资格很老，但棋力是远远不如进藤光的，他是崇尚力量派的那一员吧，早年曾参加过侵华战争，不过后来逃回来天天烧香拜佛，似乎很是愧疚。不过崇尚力量这一个特性却始终未改。这使得进藤光劝告他多次不要再叫自己进藤老师，也未曾奏效。对付这种顽固派老头，进藤光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佐为见了，都要笑出声了。不过那笑声也只有进藤光听得见了。
进藤光闻言，笑了笑，站定。
老棋士又闪动着满是皱纹的眼，向他致歉，才轻轻拉开了发着幽香的淡琥珀色檀木门，门上白色的庄严的方格如庄严的韵律格调令人心中肃然。
他向进藤光祝福道：“进藤老师，我期待着。”那双浑浊的眼中，涌现出淡淡的希冀，让进藤的心中震动了一下。
“好的。”进藤光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中的某处，回应着这份期待。口中，也是脱口而出了二字。
希冀着那青春，在围棋的苍空之上，散发璀璨光芒，即使仰望，即使要用已经苍老干涸的手掌遮住那炫目的光，也想亲眼见证，那太阳升起之时。
老棋士微笑着，看着进藤光走进了棋室。就像多年前，那些前辈们，满怀希望地看着年轻时的自己……
终于来到了名人战的决赛现场……进藤光看着悬挂着“深奥幽玄”四字的敞亮棋室，脚下还有些轻浮感。
当他的目光，终于移到了他的对手——塔矢亮身上，他那颗心，突然之间就点燃了战意……
庄重地穿着漆黑的西服，墨绿的眸子与进藤光淡然对视，薄唇微抿，神色没有一丝紧张。这是饱经战场洗礼的塔矢亮……独有的淡然气质。
五位裁判已经就绪。
进藤光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入座。
“请多指教！”二人清澈的声音在棋室回荡！
进藤光执黑，一手起落间，犹如勾画人生格局，精细磅礴大气，十几手下来，竟每一手都是新手，每一手都将棋局导向了一个令人惊恐的方向——黑优势！黑棋重阵形成，将白棋的隐龙圈了起来！开局的优势就如此可怕，后面不堪设想。
白棋简直是惊讶得不得了，被逼得苦苦应战。这着实是十数年来，塔矢亮经历的最艰苦一战！
像这样将我死死压制……也就是当年的父亲能做到。今天，进藤他……塔矢亮苦苦思索着，瞪着进藤光那夹着黑棋的手，心中五味杂陈。
“啪嗒！”白棋落子，以小飞妄图将龙头摆出黑棋包围圈。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提升到这样的境界的！
“啪嗒！”黑棋这一手，却是给白棋让开了道？百思不得其解的一手！
进藤光，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变得如此可怕。塔矢亮觉得心中十分憋屈。那貌似淡然的脸上，已经轻微皱眉，手心也已经开始渗汗。能让一代围棋天才塔矢亮手心渗汗之人……可是屈指可数！就在一个月前，进藤光还不能！
不过一个月么……
塔矢亮以为自己在深山中经历了禅悟，境界提升了不少，对付进藤光已经十分有把握，想不到进藤光的进步，比他还恐怖！
“这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进藤光如有神助一般的进步，塔矢亮的心中，也只有惊讶，再惊讶了……
藤原佐为看着进藤光弹奏行云流水的杀戮大戏，嘴上的笑容再也掩饰不住，快慰阵阵涤荡心中。
【这就是小光真正的潜力……塔矢亮啊，你可看到了吗？】
【诸位棋士，睁开眼好好看清楚吧，今天这一战，是小光证明自己的一战。
他，正在下出最接近神之一手的棋路……我也确信，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下出那所有人梦寐以求魂牵梦萦的那一手！】
【现在，你们呢就好好看清楚吧……围棋界最强之人，从这里，出发了。】
无限的自豪，从佐为的心中喷发。
这一战，注定塔矢亮，要沦为配角了……
棋室内，街上，电视前……所有人的目光，都缓缓从塔矢亮的身上，移到了进藤光的身上。
沉寂十数年的天才，不鸣则已，一鸣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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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亮败了。”中国大陆，一名听着电话的中年人，闭上眼睛淡淡地道。
“这……”电话里的声音惊异着。
“我听了你报的棋谱，也看了棋谱核对了我的复盘，的确是摆了。进藤光这小子，已经超越他了。”
不知为何，这位曾经的超级日本名人，塔矢行洋，露出了笑容。
关了电话，他走到落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