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神女凡间纪事》第122章


说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够再好好的爱彼此,过幸福快乐的日子?”
萧景明不言,心底暗暗道:“在他们有生之年或许还有机会,或许没有!”口里却道:“快了,
或许……再过几年!”他笑着拍妹妹的头。
可他的笑容在妹妹眼里已经变了样,以前的哥哥笑起来那么温暖,现在却满目萧瑟,甚至有些像父皇。
珠儿暗觉心痛,低声道:“哥,你怪不怪父皇,拆散了你和云姐姐?”
萧景明神色暗变,沉默许久缓缓道:“男人的世界,有时候女人未必会懂得!又或许承受乃是宿命,父皇如此,我亦如此——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怪过父皇,因为他所承受的,比我们任何人都多的多!”
许是这个话题太过沉重,珠儿面上的神色也越来越忧郁,萧景明微笑道:“父皇一个人承受那么多,本就是想你和母后,这两个他最爱的女人能够幸福快乐,若他看到你现在这副表情,不知道会有多心疼。所以珠儿,不要这么忧愁烦恼了,让父皇时时刻刻都见到那个幸福快乐的你,这样他才会觉得安慰!”
珠儿低垂双眸,点了点头,泪珠儿悄落。这些年她一直被父皇捧在手心里,可父皇的心原来那么痛。
萧景明见劝她不得,大觉无奈,只得使出杀手锏,“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现在只能早点说了——承之今天下午就要回来了,如果你能笑一笑的话,哥哥负责让他一回宫就去明珠宝镜殿看你。”
杀手锏的威力果然惊人,珠儿登时大为惊喜,仰头道:“这是真的吗,承之哥哥要回来了?”
萧景明微笑颔首,见方才还自垂首啼哭的妹妹一霎间笑靥如花,好不快乐,抬手擦她颊边的泪珠儿,宠溺地道:“方才还漂漂亮亮的,这一哭都成小花猫了!”
珠儿俏脸涨红,忙乱一阵跳下栏杆,“我回去洗洗脸!真糟糕,在这里吹了半天的风,头发也乱七八糟的!哥哥你去陪着父皇吧,我要回去了——”说着连头也不回一下,一股烟似地溜掉。
萧景明摇着头,暗觉好笑,忽而忆起当年珠儿还在襁褓中时,是承之和云儿陪着他渡过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后来云儿离去,珠儿慢慢长大。承之自小宠溺她,比他这个亲兄长还多了几分,待珠儿懂得情之为何,眼里除了承之以外已容不下别的男子。
而自己在多年以后,也见到了长大的云儿,重逢之初的喜悦带着几分陌生,可是那种生涩的感觉在相处数日之后便烟消云散。
他们在月夜相会,倚着花树吹笛,不知不觉间相拥而眠。
她告诉他这些年随着父亲漂泊到了哪里,而父亲去世后,自己举目无亲,心里面想着的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就孤身一人千里迢迢的寻来。
年少的他,总以为事情不会有多坏,是以那么轻易的对她许下诺言,要一生一世都做她的守护。
若早知必会食言,他必定不会给她承诺。
诀别的那一日,她在花树下吹笛,待他来便回身紧抱住他,哭着问他可不可以让自己留下。他仰头,深吸了几口气,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把那五个字说出口的,他说:“云儿,对不起!”抱着他的双臂僵了一会儿,然后放开他,一句话也不说,转身缓缓离去。
那天以后他再没有见过云儿,她好像已经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一样。
回忆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纵然相去不远,却恍如隔世,萧景明不觉仰头叹息。
既相爱,何相弃?
此刻只身流落江湖的云儿,想起过往,是否会后悔年幼时在洛阳侯府遇见那个总是悄悄站在一旁听她吹笛的小男孩呢?
作者有话要说: 承之哥哥上线,青梅竹马萌萌哒
☆、宝镜
明珠宝镜殿,几株盛开的女儿棠点缀着院落,有蝴蝶悄然飞过。
暮春午后幽婉而明丽的阳光悄悄洒进窗格里,嫣红的花瓣在汤池之中幽幽晃动,珠儿沐浴毕却不梳妆,换上一身颇为繁复的白纱浴袍,转身瞧着外面竖立的宝镜中自己的影子,不觉竟是一怔。
原来洗尽铅华之后竟是这般素姿妖娆!
浴汤尚自泛着轻烟,珠儿眉目轻动,眼底不觉浮现出一丝促狭笑意。
白承之跟着宫娥走进来,瞧见屏风后面身披浴袍的珠儿,慌忙垂下头,转身欲离去。
珠儿慌忙唤道:“刚来为什么要走啊?之前还在信里说想快点回来看我,看来都是骗我的嘛!”
白承之面色泛红,“公主尚未更衣,我先到门外等候。”
珠儿柳眉倒竖,嗔道:“谁要更衣了?我刚洗完澡,还想再洗洗脚!一边洗脚一边吃葡萄,我要你进来剥给我吃!”
白承之素来骄纵于她,且幼时也多有亲昵之举,可如今年岁渐长,自颇多顾虑,轻声道:“身边那么多人,都可以剥给你吃。”
珠儿哪里肯依,娇声道:“我不要!你剥的才甜嘛!”心念一动,顺便又将伺候在侧的宫娥全部打发出去,只留白承之一人站在屏风外,见他犹豫着不肯进来,遂佯怒道:“你若不进来,我就跳下去,把头伸到水里面活活的淹死,看你来不来救我——”
白承之恐她胡闹,果然就范,匆匆走进来,站在浴池边的珠儿回过头来,捋着发丝,柔美的眼波悠悠流转,巧笑嫣然。
一霎间白承之几乎怔住,眼前的珠儿明艳秀美,恍若霞光下的朝露,那么的灿烂夺目,令人几乎忘却了呼吸。
是太久没有见到她了么,所以她在自己的记忆里又变了另一副模样?
初时,珠儿瞧他发怔的表情,似颇觉有趣,持续下去便有些羞涩,悄悄低垂下头。
好在白承之及时转回神思,上前来牵住她的手,轻揽她在怀,低声道:“本以为走了这么久,珠儿一定长大了,没想到却是越来越顽皮!”
珠儿大眼睛骨碌碌转了几下,蓦地一抬首,瞥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颔,不服气道:“谁要你不带我一起去洛阳!那里好不好玩?”
白承之轻颔首,微笑:“洛水之滨十里杏花,魏王堤上烟柳如丝,洛阳桥下美人如画,到处都很美!”
珠儿听罢果然闹了起来,俏脸涨红,嗔道:“原来你这些天到处去寻‘花’问‘柳’,根本没一丝记挂珠儿!”
白承之好笑道:“洛阳再美,又哪里比得上建康?这里有珠儿,所以我归心似箭!”
珠儿被他逗笑,这才饶过他,不曾拳脚相加。
坐在浴池边,珠儿依靠在他肩头,将一双玲珑纤巧的雪足在水里游来划去,荡起许多水花来,一边有意无意问道:“这次去洛阳给外公贺寿,外公和舅舅没有给你做媒么?侯府里面可是有许多未出嫁的美貌姐姐。”
白承之不料她会问起这个,颇露窘态,俊眉挑了几挑,“这个……你舅舅倒还真提过,我不好直接拒绝,只得转头对你外公说自己早与他的宝贝外孙女有了白首之约,这才躲过一劫。”
珠儿吃惊笑道:“外公知道了?”
白承之愁眉苦脸状,点头。
珠儿搂住他的脖子,诧异道:“怎么了?他为难你了么?”
“岂止——”白承之故作严肃状,“洛阳侯他老人家听说了以后直皱眉头,说自己的宝贝外孙女怎么可以交给一个手大心粗的武将,总之简直是十分之不满意。是以我在侯府那几日,每天都过的愁眉苦脸,你外公天天请些什么张才子、李状元来与我谈诗论词,抚琴吹箫,临走还送我一车诗书当礼物,说珠儿那么娇弱,做她的夫婿理当斯文儒雅,温柔体贴,而不是大手大脚,粗鲁不堪。还命令我一定要将他的话记在心里,否则将来通不过考验,他的宝贝外孙女说什么也不会委身下嫁……”
一番话逗的珠儿娇笑不止,又怎会想到堂堂洛阳侯怎会做如此婆婆妈妈之事,只不过是提了几句,被白承之故意夸大,说来逗她玩笑的。
白承之秉性原非浮荡之人,只不过珠儿自幼父母失和,极为胆小娇弱,受一点惊吓便会啼哭不止,使得他总会为了哄她开心而挖空心思,时间久了,便学会讲一些戏谑之语,且讲的时候表情总是甚严肃,恍似在说什么正经事。
怀里的珠儿好不容易止住笑,剥好的葡萄已送到嘴边。
珠儿低眉,娇艳的花唇微张,将葡萄噙在口里,却不曾一口吞下,仰起头来,一点点送到白承之嘴边。
白承之微惊讶,低眉眼底俏美的珠儿水眸轻闭,不及多想已低头相迎。
唇齿咬在同一颗葡萄上,虽未相接,心底却似葡萄的果肉一般狠狠发颤。
第一次告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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