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良人》第42章


“啪!”狠狠一巴掌甩在张黧脸上,竟是打的她狠狠的侧向一旁,撞上了床帮。她只觉一阵眩晕,堪堪坐直,却看到刚才打自己的是张世国。
“我张世国怎么生出你这种东西!来人啊!把大小姐收进府邸水牢!”张世国喝道,“还有这个奸夫!”
花弄月看着涌向自己的家丁,只觉得好笑,他就那么站着,一众家丁疯了样扑过去,却只抓到空气,面面相觑,哪还有花弄月的身影?
“竟是跑了…竟是跑了!没用的东西!”张世国怒。
张灏道,“父亲莫生气,跑了便跑了,这事毕竟是大姐错的多些。”
“对,对…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比大小姐抓了!”
一众家丁又是蜂拥而上,围住张黧,张黧抬头,只是一笑,一众人竟是吓得堪堪住了手,这…这毕竟是黧妃娘娘啊…!
“你们愣着干什么!”张灏喝道。
“父亲可问过皇上的意思?”张黧冷声出口。
张世国表情略微凝滞,张灏急忙道,“大姐好狠毒!此等丑事是给皇家抹黑!皇上知道了定会诛九族!大姐死期已至,还想脱我们垫背!”
“我在与父亲讲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我…哼。”张灏被噎的说不出话,堪堪拂了衣袖,侧身不再与张黧面对面。
张世国沉声道,“纵使你是皇妃,你也先是我的女儿,家规族谱哪一个治不了你?”
“父亲难道便没有听过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吗?我已经嫁入皇家,是皇上的女人,已经不是太尉府的人了,父亲处置皇上的女人也敢这般草率吗?就不怕皇上怪罪?”
☆、(六十七)活天冤枉怎会信
“拿皇上来压我们吗?你现在这副德行也敢说是皇上的女人?”张灏嘴上强势,心中却已然开始发虚。他生怕张世国听此放了张黧。
好在——
“将大小姐押往水牢,就依她所言,不得用刑,报于皇上,请皇上定夺!”
“父亲!不可!”张灏道。
“怎么了?”
“这等丑事怎可报于皇上?皇上定是气极,更会牵连我们!”
“圣意岂敢揣测?她是皇家的人,自当皇上定夺!如若私自用刑,日后若皇上过问,你辈岂能担责?”张世国又道,“为父随了你愿,但若皇上要你的命,你可心甘情愿?莫要连累家人!”
“哈哈哈…”又是狂妄的大笑,“好,若皇上命令,我自当心甘情愿,绝不连累家人!”
若不是现在被家丁压着去地牢,张黧真的永远也想象不到,她平日里踩着的地下竟是这样大的牢房!
黑漆漆的牢房四周石砌,牢房内昏暗的烛光能叫人隐隐约约瞧出个大概,牢房分上下两层,上层是巨大的蓄水池,下层空旷,除了几条悬挂的锁链以外无一物,想必是吊着犯人再从上层放水,最后水面升高犯人窒息而死,又或者是朝着犯人面部放水,使得犯人呼吸不上空气,呛水而亡。如今她所处的下层地狱还有过膝的水,水中散发着一股恶臭,想必里头定是有从前犯人被呛水而吐出的呕吐物,鼻液,甚至还有粪便。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如今被吊在这里的人会是自己。现下她便这般都吊着,下半身侵泡在污水中,恶臭一股股扑面而来。水中有不少张黧未见过的水生物,看起来样子像是尸鳖,但她不敢肯定,就算肯定了,她也一样无可奈何。好在这些貌似尸鳖的生物个头都不大,否则,她真是害怕自己还等不到陈煜便被吃光啃净。
只是她此时还不知道,那去皇城送信的差使,早已被张灏设下重重刁难!

五日后。
未央宫麒麟殿。
“沾一抹烟雪,染两缕心魂,蘸三分黛色,点四滴朱砂,绘五丈如画江山,描一生伊人多娇。”萧望之慢慢的吟出诗句。
季容拍手称赞,“贵国才子确是让我大开眼界。”他刚提的要求,多少有些刁难的意味,所做之诗每句都要有一个数字,以为无人能做,殿内琴声不过刚弹起不过片刻,在他听得意犹未尽之时,就听到萧望之吟出。
“刚好的在这呢!大人请看!”王喜笑眯眯的指向一旁慕言楚的画。
画中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几笔淡墨,抹在天边。 天地是何等广阔,可山比天地还要广阔,这巧妙的画,岂不是十分应了诗句?
季容肯定的点了点头,“甚好。”
陈煜并未搭话,只端起手中酒杯,示意季容后,一饮而尽。季容也跟着端起酒杯,仰头灌下。
“不知三位才子是何人?”季容唇角弧度有些微妙。
他们三个是何人?自是幻影卫魔影。弹琴者景卿,作画者慕言楚,吟诗者萧望之。
“贵使远道而来,朕岂敢怠慢?特地招揽天下文人志士,这几位便是脱颖而出的佼佼者。如今在这宫中,也算是朕的门客。”
“哦?那臣下便谢谢皇上了。”季容又是饮下一杯酒,不再说话。
陈煜也只是淡淡一笑,“时辰不早了,贵使想必也饿了吧,随朕前去用膳吧。”
“那皇上请。”季容起身,抬手虚让了一下。
刚行至殿外,一名奴才跌跌撞撞的闯来,险些撞上陈煜,又急忙跪下,“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冒失奴才!若是撞了皇上你可担的起?”王喜斥责道,“说,什么事这般慌张!有皇上在,这天还会塌了不成:”
那奴才惶恐的抬头看了看,这才爬至王喜身侧,与他耳语。
王喜的脸色一瞬间刷白,摆了摆手,叫那奴才下去了。
“什么事?看你脸色不太好。”陈煜道。
“皇…皇上…方才太尉府差使前来送信儿…”
太尉府?陈煜的心被吊起,但很快定了心神,“来人,把贵使送去内殿用膳。”
“皇上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不与臣下一同去了吗?”季容道。
“朕现下确是有些事,不能与贵使一道了,贵使自管用膳,有什么要求尽管向下人提。”
“好,那臣下便去了。”季容一笑道,转身离去,不知是故意还是怎样,陈煜总觉得他走的特别慢,急的他恨不得去推季容一把。
好容易季容的身影已然看不见了,王喜才开口,“皇上,太尉府传信儿,兰妃娘娘府内…偷…偷人,但碍于娘娘身份,现下报于皇上,求皇上定夺。”
☆、(六十八)失之毫厘人已伤
长久的沉默。
吓的王喜扑通跪在地上,却又不敢说一句话。
陈煜的眼眸是怒意,就像是烧光了整片森林的烈火。
“凌天凌夜!”陈煜对身周虚无道,“你们速去太尉府,无论如何保证黧儿安全!”
脸侧两道风拂过,陈煜知道,他们已经走了。
“王喜,备马车,去太尉府!”
陈煜也许也从未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张黧身上,可听到的那一瞬间,心中竟是狠狠的痛着,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宝剑突然刺入胸膛,可流血的心还一遍遍说着,她是被冤枉的,他相信她。他第一反省便是要凌天凌夜速去太尉府,因为他怕,他怕张黧现在已经出事。王喜曾说,张黧此次是戴罪回府,恐怕回府之后不会好过。他知道,他想一同去好照应着护着她,可是,却被季容的到来弄的无法脱身!
陈煜撩开车帘,朝着车夫道,“再快些!”
他知道她在太尉府过得不好,可却又放任她在那里受苦!如今竟是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他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到太尉府去!

张黧在这冰冷腥臭的水中泡了五天,双腿早已失去了知觉,若不是这铁锁吊着她的双臂,怕是她早已无法支撑身体。若不是这时时猛烈的咳嗽扯的她浑身都痛,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没有用刑,也没有人,哪怕是叫破了喉咙也只有这厚厚的石壁。这样的五天,倒不如一刀了结了她痛快。
恍惚中感觉周围好像亮了起来,渐渐听到了脚步声,勉强张开眼睛,举着火把的人好像是…“凌天,凌夜…”
“娘娘,是我们,这就救你出去。”凌夜道。
“这个时候啰嗦什么?”,只听“咔”,几根粗粗的铁锁,被凌天隔空一齐斩断。
凌天抱起张黧,向外走去,“快走,娘娘需要尽快医治。”他抱她在怀里,只觉她身上烫的吓人,微弱的呼吸几乎让他感觉不到她的生命。
刚出了地牢,便被一名婢女撞见,那婢女竟是开口便大叫道,“天啊!大小姐要逃走了!”接着转身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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