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良人》第64章

太昊二年六月初一，苏嫣然仅剩的那支赤红色牡丹步摇，代替苏嫣然以皇后的规格下葬。
那赤红色牡丹步摇入葬皇陵妃园的墓主人，其宝顶居前排居中位置，地宫是石券规格。
彩魅与白魅则为合葬。墓碑上刻上二人的名字，下葬时却是空棺椁，就算如此，葬礼规格也直逼嫡生公主。
陈煜怕她难过，便将五子接入宫中侍候她，日子倒也是过的还算平稳。
张黧现在是真的接受了古代的生活，过去的世界，她是真的放下了。
每日都是陈煜陪着她，她在一边闲着，陈煜在一旁静静的看书。
只是，过去的人，她也是放下了吗？
她从前最爱的那个陈昱，还是时不时入她梦中，只不过，她已能笑着面对，不会再泪湿双眼了。
眼下闭眸良久，却是困意全无，巨肚压得她躺在床上都喘不过气来。“陈煜，我想下去转转。”
陈煜点点头，放下手中的书，扶起了她。“好，我陪你转转。”
张黧接过他的手，下了床榻，可刚走了一步，痛楚的感觉弥漫全身，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滑去！
“黧儿！”陈煜叫道。“你怎么了！”
鲜血顺着大腿流下，尽管穿的特别厚，血水也已经浸透了衣物。
真。。。疼！
说不疼是假的，这会子疼的说不出来话了！
费力的指了指肚子：“我。。生。。要生了。。。”
陈煜说不上是惊慌还是喜悦，点了点，弯腰抱起了张黧。
“来人啊！叫产婆！”
黧妃娘娘要生了，这是整个宫里的大事，产婆到来的速度不慢，顺势来的还有一干太医。眼下太医候在外殿，产婆在张黧身边，婢女们拿着锦帕，端着温水，来来回回，进进出出。
殿内是张黧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光是听，就能想象的出，她一定是很疼。
陈煜在殿外急的团团转，不停踱步，不知如何是好。
明明是冬天，可陈煜却是出了一身的汗。
如果。。如果是在现代就好了，那就可以直接剖腹产，不让张黧受那么多罪了。
陈煜的心就像是在油锅里煎着，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只知道张黧进去时天还亮着，眼下天已经黑透了。
“皇上！”几名产婆出来，竟是直直跪在陈煜面前。
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炸开，他竟然是不敢听这些产婆要说的话。殿内已经不再传来张黧的喊叫声了，却也没听到孩子的哭声，眼下数名产婆一起跪在他面前，是要说什么！
“皇上！娘娘难产！”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陈煜不受控制上前抓住那领头产婆的衣领。
难产？！怎么可能！
张黧每日吃了那么多太医院开的药！
“皇上！奴婢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这事上骗皇上！娘娘怀的是双生子，本就比平常产妇生产要难的多啊！更何况。。”
“何况什么！”
“娘娘在刚刚有孕时身体亏损极严重，伤及底子，实在是。。难啊！”
陈煜眼波颤了颤，手上松开了抓着她衣领的手，身子向后退了几步。
刚刚有孕时身体亏损极为严重。。
那时候，正是他被困澜山之际！别的女人怀孕时都是千娇万宠，更何况是后宫嫔妃？可张黧。。却是一天的福都没享，为了救他，支身奔走！纵使他后来再怎样过问她究竟是怎样找到的救兵，她都是浅浅笑着闭口不答，她为了他做了这么多！她到底受了什么罪！
陈煜推开眼前跪着的产婆，他，要在她身边！就算什么都帮不了，他，也不会再让她一个人面对！
脚步却徒然一顿，是产婆抱住了他的腿，“皇上，使不得，不能进啊！”
眼眸一眯，什么都没说，硬生生的向前走去，那产婆拉他不住，被腿劲拉的趴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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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母子平安复何求
早就知道女人生孩子便是在鬼门关走一遭，但没想到亲眼所见之时，还是惊的站不住脚。
张黧此时已经疼的没有了力气，躺在床榻上，气若游丝。她的眉毛锁的很紧，糊里糊涂的口中说着什么呓语。
一滴泪毫无征兆的滑过，陈煜走至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耳朵伏在她的嘴旁，认真的听着她说的什么。不管她说了什么，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她实现。
“陈昱。。你个王八蛋。。”
陈煜苦笑，没想到她在怨自己。只是他不知道，此时她口中叫的，是遥远时空的另一个他。
“我坐了那么远的车去看你，你竟然是跟别的女人抱在一起。。”
眼睛徒然瞪大，大气也不敢说一下，生怕听不到她接下来的话。
。。。怎么，可能？
“陈昱，你个混蛋，你怎么能那样。。”
“陈昱，你不是说我生孩子的时候你不论如何都会在我身边吗。。”
“。。反正这孩子，也不是你的，但是巧了，他也叫陈煜，开始我还以为他就是你，可是太不可能了是吗。。。”
“。。我。。哪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啊。。”
“好运的话。。怎么会被大货车撞死啊。。”
她的呼吸越来越浅，声音越来越低，接着，便是没了动静。
陈煜的眼神剧烈的波动着，她所说的一切，不就是他在那个遥远时空的自己吗？他一直爱的那个张黧，原来就是现在这个朝夕相处的张黧吗？
闭上眼，过往一切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她的音容笑貌都与他前世的爱人慢慢重合，从前总觉得她像从前的她，慢慢的走近她，爱上她。原来，兜兜转转，该在的，一直都没离开吗。。
“张黧！张黧！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陈昱！那个2016年的陈昱！”
床上的她，依旧是没动静。
“张黧！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最爱吃又酸又辣的东西，肠胃差的要死还总是吃，你吃东西很挑剔，吃牡丹饼只吃中间的花瓣，把包皮都丢给我，你很喜欢看古风小说，跟我说有一天你也要写。。。你说过的，以后咱们结婚要生两个可爱的宝宝，一男一女，女孩叫陈曦，男孩叫陈阳，你说太阳是很有希望的象征！h这都是你说的！我是陈昱，我是陈昱，我是和你一同穿越而来的陈昱！”
“张黧，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陈煜拉住张黧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泣不成声。
王喜在旁望着陈煜，却是没有上前，虽然听不懂陈煜所说，但也挥了挥手，叫两旁的人退下了。
想是陈煜说的话触碰了张黧的心境，她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来。
“陈煜。。”
“黧儿！是我，是我，你坚持住，不要睡，把孩子生下来！”
“你刚才说的话，我听到了。。”
“黧儿。。”
张黧将手轻轻的贴在他的脸颊，拭去泪痕，“你放心，我会加油的。指不定，这就是咱们的陈曦和陈阳呢。”
“产婆！”陈煜叫道：“黧儿醒了！为黧儿接生！”
产婆涌了进来，却是不敢让陈煜再出去。
张黧也没有再叫一声，她的所有力气都用在生孩子了。一旁的陈煜，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他再也不会，留她一个人面对了。
不知过了多久。
“哇~！”
一声清脆的啼哭传来。
“皇上！是位小皇子！”
“快快，这还有一个呢！”
接着又是一声脆脆的哭声。
“皇上！是位公主！”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诞下的事龙凤胎！母子平安！皇上万福，娘娘万福！”
外界的嘈杂好像都听不见了。
只剩下，那依旧紧紧握着的手。和那能泛起涟漪的目光。
他们的陈曦，他们的陈阳，他的张黧，她的陈煜。
此生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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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山水之间醉温柔
张黧诞下一男一女，皆是陈煜在此的第一位皇子，和第一位公主。他们从出生便是被赋予极高的地位。
皇子名为陈阳，出生便是被封为太子，入主东宫。赐金质册、宝册。同时将匈奴赐予陈阳作为封地。为此张黧也搬去东宫住了些日子，照看陈阳。陈煜后悔的不行，只觉得自己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好在后来陈阳满了周岁，便是交给了奶娘照料，张黧也回到了金华殿。
公主名为陈曦，古代公主出嫁前没有实封，她却是出生便得到了实封。以大长公主身份赐封两千户。同时将缥缈赐予陈曦作为封地。
转眼已太昊四年六月初一。
张黧待在金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