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第67章


司徒尚武追问道:“贵妃娘娘是不是在汉阳宫?”
“嗯。”我轻轻地嗯了一声。
“如此,属下和夫人一起去救娘娘。”
我淡淡一笑:“还是大人去吧,大人走得快,也能救得快。只是,到了汉阳宫不要告诉娘娘大人是恋蝶说服过来,就说大人不愿追随曾对行之流祸国殃民,愿随娘娘赴汤蹈火。”
司徒尚武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说?属下确是被夫人所感化,为什么要瞒着娘娘?”
皇宫生死十日 16
我笑了笑,这正直的男儿就是一根筋,以后,怕是吃亏的主。“大人常在宫中走,难道不知道娘娘与恋蝶的水火不容吗?若说你是被我所感化,怕是迟早得遭娘娘的猜忌。”
司徒尚武老实却不傻,常在宫中混,见识不少,马上想通其中厉害,“多谢夫人指点,若他日用得着属下的地方,属下在死不辞。”
“嗯。你去吧。”
司徒尚武领了一队人马向朝阳宫赶去,我不由笼起淡淡的愁。
“怎么了?”何飞关切地问我。
对他,我不想掩饰什么,把从地道听来的话告诉了他,“娘娘此后就是太后,怕是我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本想趁乱了结了她,只可惜……”想起当初落在曾仪儿的手上,受尽了折磨,我就不由地瑟了下。这样的苦,我再也不要去承受!
何飞笑了笑:“这有何难?在司徒尚武未到之前派人先下手!”
我一怔。何飞回身叫了两名没与司徒尚武照过面的士卫,唤王德才带他们从地道赶去。
我仔细看着何飞苍白的脸,又仔细地在他血迹斑斑的身上看着。何飞负着手,笑说:“看什么?这些都是别人身上的血,我还活得好好地。”
我不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不是这样的,“既然没事,为什么你的脸色和嘴唇这么的苍白?虽然我没学过医,但略知你这是失血过多,你,是不是哪流血了?”前面看不到,我转到他后面去看。
何手无奈地双手抱胸,“真的没事!瞧把你吓的。”
背后也看不到伤痕,我狐疑地在他全身打量了一圈,竟找不到任何破绽。何飞又笑笑说:“这回你总该放心了吧?”
这次我留意到他有一个衣袖口子的血迹最浓,疑窦顿生:“没事就好,咱们也走吧。”上前几步,突然身子一歪,向地下跌去——何飞慌地伸手恰好扶住我的身子。
我猛然抓住那个手,看到了——我看到了——
抓他手的那个手颤抖着,嘴唇颤抖着,全身跟着颤抖着:“你的手……为什么骗我……你的手指呢?”他的左手包着厚厚的纱布,还有鲜红的血迹,我看到——他的拇指和食指——没了——
“你的两个手指呢?哪去了?”
何飞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不就是刚才与人互砍时伤到了。没什么的,命在不就好了。”我早已止住的泪又盈了一眶,失声喊道:“不!你骗我!我知道,是三天前的!是为了护我而断的指!”何飞,你这样叫我拿什么来还你啊?
何飞又是那无关紧要的神情,又只说那两个字:“傻瓜。”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怨我恨我啊,你怎么能这样地无关紧要?
喉咙里,堵得紧,心口,也堵得慌。
天,突然打了一记响雷,乌黑乌黑的云朵遮住天空。“小蝶、小蝶!”竟是陈望唤我的声音!
何飞苦涩地一笑:“他来了,我该从你的心挪走了。你不用觉得愧疚,其实你根本就不欠我什么……好好地照顾好自己,还有……你的孩子……”
“你明明知道,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愧疚……”
“那、你就当我是故意的……”
“小蝶——”陈望听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跟前,抓着我大声喊:“小蝶你骗我!你根本就没地方躲!听雨都告诉我了——”
我望着他憔悴的脸,百感交织:“你好我就好……”陈望一把把我搂在怀里,像个孩子哭出来,“我是你的男人,应该是我保护你的……为什么是你来保护我……难道我就这么不可托付吗?”
枕在他怀里,我跟着他一起痛哭,但,我这泪是为谁而流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陈望哽咽道:“我发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此情不渝,此生不悔!”
天,又劈了一道雷,接着雨哗哗地倾盆而下。
不知这誓言是否如这雨,下的时候哗哗地响,下过后,渗入地,都不见……
………
(更新时间:早11点前;晚20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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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生死十日 17
(网络太差;到现在才接上网线;耽误了时候;不好意思;这是不可拒因素;呵呵;别骂了)
……
雨越下越大,我们都躲到了暮云宫避雨。突见王德才慌张地从里出来,在何飞耳边轻语了几句,何飞皱起了眉头。我心下一跳,惊觉不妙。趁着陈望与听雨聊的那会不注意,向何飞处靠了靠,低声问:“怎么了?”
何飞压低声音说:“只差一步,被司徒尚武赶到,只砍断她的一条腿,两名弟兄也死在司徒尚武手里。”
心情顿时跌到谷底,以后的后宫生涯要精彩了!陈望向我开怀地招手:“小蝶,过来,我有话跟你说。”他信赖单纯的笑容,生起我无奈的罪恶感:陈望,若是你知道你最亲爱的母亲差点死在你最心爱的女人手上,你会怎么样?
见他一直难受地捏着手关节,我走上前,替他轻轻地揉,“怎么了?”
听雨见我毫发未损,心情很是开朗,笑说:“老呆在树上,自然血液不通。”她也在陈望的另一只手上揉着。
这皇宫生死十日,陈望就藏在凌波楼后的果山上。犹记那时,我正苦思自备后路,无意望见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林,还有还那参天巨树,顿时灵感上来,向陈望要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小兵器,也是就我现在袖内的匕首。
此后的一个多月中,与听雨每早提着篮子,装上些点心,跟如烟如梦谎说到后山采果子去,一去就是半天。那半天,与听雨爬上浓密老树的树丫,拿着匕首,在树丫开叉处挖出一个从树下无法看见的树洞。我想,一般人应该不会想到这片老树林中的一棵老树根中被人挖个空。今日陈望的安然无恙证明,一般人没这个时间想到这个问题。
在树洞中,开了一个恰好两人可匿的空间。和听雨早把所有会面对的问题都想好了,有可维持半个月的干粮,还有还水,和每次上山时两人多穿一件衣服,再塞到洞中以驱寒,呵,还有轻巧可折叠的避雨工具都有了。
事后听雨告诉我,那九天多,她与陈望白天匿在树洞,晚上上树采些果子或下树走走,他们在山上见着宫里乱成了套,十分的担扰。陈望一个劲地问听雨我藏在哪?听雨骗他说我藏在月宫的另一棵树上,只等风声一过,就可相见。
刚开始陈望信了,但听雨心里清楚我那时的处境,不禁愁断心肠,陈望看在眼里,顿生疑惑。他一边记挂我是否真有容身之处,一边非常担心母亲的安危,到夜晚,非要下山探些情况。幸好他跟小文子换了衣服,夜色朦胧竟没人认出他来。不过却是什么也没探到。
下午时分,何飞和司徒尚武在内宫策反,一举擒住曾对行与太子,打开宫门,结束了这皇宫十日的政治暴风。在汉阳宫,我看到了刘贵妃,见她痛苦地躺在床上不住呻吟,心里终是难安。不料她也看到了我,眼内浓得化不开的恨意让我不由轻瑟:难道她知道是我主使的?
当着陈望、和宫女太监太医的面,刘贵妃恨恨地盯着我说:“杨恋蝶!你倒好,无惊无险,却让本宫受尽折磨与侮辱!本宫今日的残废都是你害的!”敢情她真以为我有藏匿之处而不把她预上?就凭这点猜测就恨我?就把所有怨恨推到我身上?
她的这句话和怨恨把我仅存的一点良心都赶跑了。刘贵妃,你说的没错,你的残废确是我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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