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萌萌哒》第67章

许落落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你别害怕。我觉得老爹肯定能撑过来，我也会。”司文目光坚定的笑了笑，比哭还难看。
许落落沉默着点了点头，她懂司文的意思，这个在她身旁颤栗着的男孩，明明内心绝望又焦急，痛苦无处发泄，却还要告诉她，你别怕。她突然有些想哭。上辈子她是个背井离乡的孤独者，这辈子……何其有幸拥有一个崭新的家。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何况那个面包车是故意撞过来。手术持续进行了十个小时，医生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已是满头大汗，他面露同情的对着外面等着的一大票人说，“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司文站了出来。
陆成文略微赞许的看了他一眼。
“病人伤势非常严重，一只腿严重坏死，只能截断，另外身上多处骨折，伤势是控制住了，只是目前还得在医院观察一天，等明天的检查结果吧。”
截瘫……
司文愣住，他老爸，没了一只腿……
许落落上前扶住司文，狠狠的吸了吸鼻子，讷讷的安慰着，“干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可是他们两个都很清楚的知道，这不叫没事！一只腿都没了！这叫好吗？！
陆成文上前抱住两个孩子，难得露出温柔的眼神，“还活着，没事，没事。”
这两天是司文人生中最难熬的两天。他不知道如果没有司耀宗他接下来的人生要怎么办。别人有父母，有亲人，可他只有父亲，如果……他不敢去想。
几人沉默了十几分钟，才听司文略带鼻音的说，“陆叔叔，我知道你也有老爹公司的股份，也算股东之一，这几天我想请你去公司坐镇一段时间，我年纪小，他们肯定不会听我的，但是这是我老爹的江山，我不想这段时间公司有任何差错。”
这少年目光如此坚定，连带着里面星星点点的泪花都让陆成文无法拒绝。他和司耀宗多年好友，这些年明面上联系甚少，但私底下一直关系很好，没办法，一个走的黑，一个走的白。
“你小子，长大了啊。”陆成文略微感叹了两句。若是他家那个成天鬼混的臭小子能像这两个孩子这么懂事，他也不用一把年纪还得到处奔波了，只是可惜……可惜……他能弥补的，也就是在司耀宗办不到的时候，照顾一下这两个孩子而已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实讲我觉得关于病情我描述得不好，因为我从小自己和家人都平平安安的，自己也没研究过医学……百度过了也没找到合适的说辞，好吧，我真是一个菜鸟写手，嗷。
☆、转醒
司耀宗真正醒来已经是第三天，给痛醒的，“嘶……”
守在病床旁边的司文一下子就醒了，“爸，你醒了？！”
司耀宗话都说不出来一句，只觉得浑身没劲，费力，脑海中才逐渐想起来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连忙转了转眼珠子打量司文。
“爸，你别费劲看了，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司文甚至还强颜欢笑站起来跳了两下。
司耀宗这才放心的叹了一口气。也算自己倒霉。早些年鬼混的时候倒是受了些轻伤，没想到人到中年……
他只觉得腿部很痛，想要坐起来却又动弹不得。
“你，你别乱动，医生说你现在最好不要移动。你想做什么？”
“我的腿……”司耀宗脸色一白。
司文按着司耀宗的肩，沉默了几秒，“爸，你有一只腿……没了。”
他虽然不想这么残忍，可是他必须告诉他的父亲，反正他很快也会察觉。司文平日吊儿郎当的，可是这件事，却让他差点哽咽出声。
司耀宗闻言，更是沉默，也不再动弹，只是双眼有些失神的望着病床上的天花板，等了许久，才听他无力的说了一句，“……哦。”
他不能垮，他还有儿子，还有个女儿，还有那么大的公司……如果他垮了，这两个孩子怎么办？
瞧着司耀宗原本无力的接受着这个事实又突然变得焦急起来，司文马上就猜到他是在担心公司的事，连忙安慰他，“爸你别着急，这回陆叔叔正好从国外休假回来，这几天我拜托他替你看着点公司的事。你现在不方便，就好好在医院养着，不要担心其他。”
听到是陆成文在帮他，司耀宗这才安心下来，这些年的朋友里，他最信得过的，一个赵国栋，一个陆成文，要是别人，他是怎么也不放心的，没办法，商业上的尔虞我诈，他是摸打滚爬学了个透彻，可自己的儿子……却……而且他心中对陆成文确实有个心结。
“那个开面包车肇事的人也抓住了，可能过几天警察局的人会过来做笔录，陆叔叔问要不要他私底下……”
“不。”司耀宗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旋即又因为这动作牵动了身上的伤，痛得脸色一白。
司文其实很想把那个肇事者千刀万剐。那个人陆成文查过的，原本就是一无所有了，自己什么都没了，也想害他什么都没有么？没那么容易，比起老爹的善良和留有余地，他司文更多的是心狠，所以他偷偷给陆成文发短信，——老爹不同意，但是我同意。
至于怎么做，陆叔叔你看着办吧。
司文就是从这件事才学会，真正厉害的人物，真的不需要给人留余地。如果一开始他们查出这个人在公司里有问题，原本就涉嫌金额巨大了，都可以立案了，一开始就交给警察来处理，这个人也不会有机会开着面包车就撞过来，如果不是司耀宗太过低调，从来不要保镖随身，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
他司文的老爹只有一个。他觉得陆叔叔说得对，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他老爹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这世界就是有这样的人，你没有杀他全家，你走正规渠道，他却想害你全家，偏偏你还不能一报还一报。凭什么？
司文想不通。他爹一条腿都没了，以后再也无法站起来了，不可能开车带他兜风，不可能带他打球带他跑步了，既然这样，他要罪犯也少一条腿，不为过吧？
知道这件事以后的许落落，心情颇为复杂的看着这个迅速蜕变的男孩儿。司文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大概就是这几年吧？还记得以前他们在荣城一起读书的时候司文就挺混的，但多少还算善良，可是那一年他去了沿海以后，就总觉得人阴沉了些了，这一次，却是带着点阴狠了。
可她什么也没说。司文的人生得他自己走。而她，也有她要做的事。
“干爹，你现在可以吃些清淡的东西，我最近学了新的菜式，现在还是热的呢，这两天你一直观察期，就输了营养液，估计也饿坏了吧？”
几人丝毫不提腿的事。他们都知道，大人也是会哭的呢。
就是小猫小狗，没了一条腿，也会嗷嗷的叫啊。这空气中几秒的沉默，就好像把他们的心思都摊开了来，大家都心知肚明。
司耀宗却装作一副没关系我很好的模样，任由许落落喂他吃饭，还一直夸，“落落煮的东西越来越好吃了啊。”
许落落不忍心看他，偏开头快速的抹了下眼角，转头又笑，“那是啊，以后干爹每天给我试吃好了，说不定以后我还能开家餐厅呢！”
“那很好啊，女孩子嘛，经商这条路不好走，我看你这丫头又乖又会做饭，以后肯定是个小伙子们抢着要！哈哈！”
笑过之后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咳咳咳咳！”
许落落无奈的摇摇头，“干爹，你别笑那么用力，一会儿该痛了。看，呛着了吧？”
说着替司耀宗顺了顺心口。
三个人明明眉宇间都是难过神色，却一个也不愿提起。
“司文，你过来。”吃完了饭，司耀宗很严肃的把司文叫过去。
许落落一边收拾一边听着。
“你陆叔叔确实和我交情很好。但是我不放心他儿子……过去的事我不想提，我希望你能健康长大，以后做个正常人，现在我已经这样了，肯定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公司家里两头奔波，公司的权利我是必须让出来一些，这些都可以慢慢打算。但是你现在还太小了，大学还没念，也帮不了我什么，我希望你……”
“我不走！”司文立刻听出来了，他知道司耀宗的意思。
司耀宗对陆成文家里的那个儿子很是讨厌，所以对陆成文心里也有个梗，他不希望司文和陆家有什么接触，这次事出紧急就算了，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就是不要公司，也要把儿子给保护得好好的，所以一醒过来没多久，就在想着要把司文送回去，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