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重解答》第41章


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努力控制着脾气。他问道:
“不过,在你们进行表演的那天,你们怎么能够肯定彼得·摩尔会在门外偷听?”
“阿彻巴尔德,这并不难。”图威斯特博士接过了话头,“您还记得吗,他们精心设计的开场是这样的:非常体面的米勒夫人突然冒出来一个亲戚,穿着打扮就像是个流浪汉,而且说一些古怪的话……这足以激起任何人的好奇心,尤其是一个支着耳朵的人!另外,我猜测戈登·米勒爵士做了手脚,当秘书宣布意外的访客来访的时候,爵士特意引起彼得·摩尔的兴趣……”
“确实如此。”剧作家表示赞同,“其实并不复杂……只要装扮成一个遇到困境的人,正在尽力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见鬼,真见鬼!真是难以置信!费尽心机地表演,就是为了抓住一个用人的把柄,难道你们就没有其他更简便的方法吗?你们真是……有心计……”
“我们可以把这称为职业病。”戈登·米勒爵士打断了他的话,“请您现在站在我的角度上考虑一下:当我射杀了一个人室盗窃犯之后,我发现那个窃贼就是彼得·摩尔——一个我认为行为不轨、犯有盗窃罪行的人,而且我前一天得到了证据证明他确实有罪。您说我能直言相告吗? ‘我刚刚打死的人是一个窃贼,在他来盗窃之前,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我可以向您解释一下……’即使是最笨拙的律师也能抓住把柄,我的正当防卫不成立,我的做法是故意谋杀!”
“很明显。”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酸酸地说。
“幸运的是,多纳德·闰桑姆迅速地明白了当时的形势。如果他当时供认说我们给彼得·摩尔设置了圈套,而我又刚刚宣称说从来没有听说过决斗的事情,那可就糟糕透顶了……您肯定会作出这样的判断:当我发现他行窃的时候,我借机给他塞上一粒铅弹。”
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想了想,然后说:
“在您的这个剧本当中,有一个蹊跷之处让我无法理解:戈登爵士,您为什么要抓起那个代表瘟疫医生的玩偶?……您很清楚,这个动作会让我们联想到戴维德·柯亨的案子,不是吗?”
“但是,他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多纳德·闰桑姆喊了起来,“这个细节完全是彼得·摩尔杜撰出来的!这一点足以证明那个秘书有多么狡诈;他肯定早就开始暗中窥探我们的活动,他肯定了解到了我们跟戴维德·柯亨的房东开玩笑的事情!他肯定认为是我们谋杀了戴维德·柯亨,他正要借这个机会给我们找麻烦!这个坏蛋!”
“先生们,我想你们也会同意的,他是一个十足的疯子。”戈登·米勒爵士说。
“我很清楚这个‘动作’并不是您剧本的一部分。”图威斯特博士沉着地说,“另外,我还清楚地记得你们当时的反应。那天晚上,在绿人酒吧里,当我的朋友向你们宣布说戴维德·柯亨的案子里牵扯两个打扮成瘟疫医生的人的时候,你们的表现证明你们根本没有料到警官会这么说。您,闰桑姆先生,您差一点儿扔掉手上的杯子.而您,戈登爵士,惊诧的程度毫不逊色——但是当赫斯特警官提到‘决斗’的时候,您连眼皮都没眨。
“到此为止,所有的东西都能够说得通。我们可以认为彼得·摩尔的死亡是一个意外事件……但是,还有科斯闵斯基遇害的案子,几乎是在彼得·摩尔遭枪击的同一时间……这一次,巧合可就说不通了。闰桑姆先生,说到斯坦利·科斯闵斯基,我希望能再回顾一下八月三十一日晚上的事情。当你们把戴维德·柯亨的尸体放进垃圾桶之后,你们分手了。然后呢?”
“我已经告诉过您了!”演员恼怒地说,“我去找我的车子,科斯闵斯基往他的家里走去。”
“当时是几点?”
“我怎么可能记得!我们刚刚离开米勒夫妇的房子……那几个垃圾桶就在不远的地方,在一个小小的死胡同里。我们把一个垃圾桶倒空了,把戴维德·柯亨从‘模型’里弄了出来,然后放进垃圾桶里。接着,我们立刻分手了。这些动作花不了五分钟……”
“那么,是您拿走了担架,科斯闵斯基拿走了人体模型?”
“是的,他摘掉了人体模型身上的大衣,还有上面的伪装。那些东西很沉重,但是科斯闵斯基住得不远……”
“后来,您又见到过科斯闵斯基吗?”
多纳德·闰桑姆用手抹了抹微湿的额头。
“第二天,就在这里……我们聚在一起,碰个头。”
“我猜测,这次会面的目的之一是把这个‘闹剧’从您的记忆中抹去?”
“嗯……多多少少是这样。尤其是我们看到报纸之后——上面说这是一起谋杀案。后来,我们就很少见面了……”
“这个意外让我们都很扫兴。”戈登·米勒爵士补充说。
“很好。”图威斯特博士闭上了眼睛,以便更好地集中精力,“阿彻巴尔德,我想您现在可以去您车子的后备厢里找找看。”
警官站了起来,离开了房间,戈登·米勒爵士和多纳德·闰桑姆交换着困惑的眼神。过了一小会儿,他们看到警官返回了房间。警官在他们的面前放下了一个大箱子,然后打开了箱子。
“戈登爵士,我认为您还记得您的小小的奇迹。”图威斯特博士从箱子里面拿出了一个用金属支架做成的上身模型,“您在这上面花费了不少心血……这是您的作品,对吗?……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在科斯闵斯基遗留下来的表演器具中找到了它。他没有下定决心扔掉这个人体模型。也许他还想以后继续利用它——等戴维德·柯亨的案子被人遗忘之后。这并非不可能,因为我们在他的衣橱里还找到了两件印度人的服装……现在,请您仔细观察一下这个半身模型的前侧,这里有两根钢管,按理说就是这两根金属杆造成了戴维德·柯亨的死亡。它们非常细,而且末端几乎是半球形的……”博士的声音降了一格,“而造成戴维德·柯亨身上致命伤口的东西应该比它们锋利,而且粗得多。这两根钢管绝对不可能造成致命的伤害,而且钢管上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我很遗憾地向你们宣布:戴维德·柯亨确确实实是死于谋杀。”
一阵死一般的沉寂。
“死于谋杀。”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在这个问题上毫无疑问。”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笔记本,念了起来:“戴维德·柯亨的消失事件发生在二十二点三十五分左右——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他‘变成’了罗斯医生。当其他人去搜查戴维德·柯亨的房间的时候,他留在了走廊的另一头,就在楼梯口旁边。两三分钟之后,马库斯医生——也就是您,闰桑姆先生——走到了罗斯医生的身边……又过了大概半分钟,其他人也走了过来。这个时候,戴维德·柯亨已经死了。我们可以通过三个因素来确定他已经死了:您的证词是其中之一,敏登夫妇的证词中提到您用一种奇怪的方式扶着‘罗斯医生’,而且在那之后他们就没有看到罗斯医生的任何动作,还有法医的鉴定报告,法医也认为戴维德·柯亨死于那个时段。所有这些证据都能够得出一个结论:只有很少的几个人能够谋杀戴维德·柯亨。虽然我说是很少的几个人……按照我个人的判断,我只看到一个嫌疑犯……您,闰桑姆先生!在那关键的半分钟里,只有您一个人和罗斯医生在一起,半分钟的时间里,用匕首刺两刀是绰绰有余的!”
演员的脸色苍白,他摇着头,但是无话可说。
“二十二点四十五分的时候,在斯坦利·科斯闵斯基的帮助下,您把戴维德·柯亨的尸体运离了案发现场。”赫斯特警官用同样的语调说,“科斯闵斯基没有起疑心,他完全相信人体模型的两根钢管刺中了戴维德的腹部,认为戴维德死于自己的错误动作。好了,我们再回想一下巡警瓦特肯的证词——顺便说一句,我认识瓦特肯,我绝对信任他。在二十三点零五分,他看到我们的老朋友马库斯医生俯身在一个垃圾桶上面……”
“这是谎言!”多纳德·闰桑姆大声地反驳。
“您真的认为这是谎言?”图威斯特博士平静地问道,“也许我们没有告诉您一个细节:在垃圾桶里发现了尸体之后,瓦特肯遇到了在那个地区巡逻的另一名巡警,瓦特肯向他的同事叙述了他和马库斯医生对话的内容,随后他才遇到了敏登夫妇。如果我们假定瓦特肯编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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