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听画壁》第128章


只不过一双眼清澈通透,竟是大大方方直勾勾打量自己,心道难怪能勾着楚大官人去,这份胆大,那眼儿妩媚,瞧的人岂不动心?
来者正是魏梅州魏员外,这厮一瞧楚瑾瑜百般推搪,便知道今日要见美人儿是难了的,偏他可不是那肯罢休的主,越是不让瞧,偏越是上心,非要来看看什么样的美人儿能勾着他楚大官人去。
同楚瑾瑜这边推杯换盏吃了好几钟酒,便趁着一曲儿正唱着当口,借口溺尿,下了堂来,打发了身边小厮,竟偷偷摸摸从假山后头翻过矮墙,径直入了内室来。
也是这位是个荤素不忌的性子,早年在京城顶着博望侯小侯爷的名声,也敢偷入鸿胪寺少卿家小妾房里去偷窥香闺,只为了跟旁人打了赌,要取了什么物件来显摆,这才惹得丢了头上衔职,也还是狂性不改。
到得后边来,正瞧见个苗条身段的妇人在亭子里背向而立,后头打眼半日,美人荷花,倒也养眼,便起了逗弄心思,一旁吟了句不着五六的话儿来。
画壁听那话却是真轻浮,不期然却是个文士摸样,微微皱了皱眉,心道哪里来的一个狂生,道貌岸然却是个假正经。
想避开,却身在凉亭也没个退路,正犹豫,那崔家的已经上来道:“给魏爷请安。”
一边却急急忙忙越过他,径直跑上亭子来,接着给画壁打扇的当口在她耳边道:“这位是跟我们爷常有来往的魏员外,刚才爷正是同他在前头吃酒呢。”
画壁听是楚瑾瑜朋友,便有些反感,也是平日对楚瑾瑜那些狗肉朋友有了不好影响,便对这位原本就给了个轻浮印象的人更是不喜,可也不好对个陌生的人发作,由崔家的搀扶着小心下得亭子来,朝着魏梅州蹲身一礼:“魏大爷。”
魏梅州忙虚扶了下,敲了敲手中折扇,笑道:“吃了些酒出来散散,不妨头倒冲撞了弟妹,想来你便是楚兄弟近日新纳的吧?”
画壁垂眸不语,魏梅州想她刚才如此大胆的打量自己,此刻却又故作正经,倒是个有趣的妇人,他不知画壁并不像旁的女子生来就腼腆,不敢大咧咧打量男子,只当是个本性浪荡的,更起了逗弄心思,笑道:“想必是了,听说楚弟待弟妹甚重,想来弟妹是个有本事的,可知道诗词曲赋?在下刚才所吟,弟妹以为如何?”
画壁暗生厌恶,这般挑弄比当初看到楚瑾瑜也差不多少,真是物以类聚,楚瑾瑜就没个正经些的朋友。
虽说如今对楚瑾瑜改观,却知其本性,对他身边的几个可依旧没什么好感,可怜楚大官人也是在这妇人跟前就没个光辉形象,冷淡道:“奴是个不知事的浅薄妇人罢了,让先生见笑了,先生的话,奴家听不太懂,倒是身子有些不爽利,还请先生莫怪,奴家告退了。”
说罢,瞧了眼崔家的,那崔家的领意,忙扶着她从一旁绕过了魏梅州,从一旁过去,径直入了屋。
魏梅州倒也没阻拦,只是一双深邃的眉目微闪,瞧着这二妇人的背影若有所思,手里的折扇砸着手心喃喃道:“这性子,倒有几分泼辣。”
略笑了笑,若是哪家小媳妇大闺女瞧着,少有不动心的,只不过这会儿也没个人瞧见,只他把手里的折扇推开来摇了摇,摸着下巴也不知想了什么,才踱着方步慢悠悠往回走去。
转过个抄手游廊,前头一处粉壁不到,却听到有二人压低了声音在那说话,魏梅州这耳目倒是个灵便的,也不过去,索性立在墙根下听。
这前头说话的,便是周通跟楚瑾瑜俩个,周通吃了几杯酒下肚,瞧那魏梅州去溺尿,左右没旁人,便拉着楚瑾瑜到一旁,道:“我的哥,你可想好了没,这几日可就该上京去了,这小嫂子的事,你要早作定夺啊。”
楚瑾瑜沉吟半晌,还拿不定主意,周通道:“我说哥你平日也是个爽快的,怎么在小嫂子身上凭得不痛快,要我说你可别为了个妇人倒把大好前程给丢了,个妇人家家的,惯不得,哥可千万别为了个妇人忘了正经大事。”
楚瑾瑜这才道:“我哪里忘了,只不过你小嫂子脾气倔强,只怕她到时候不痛快,如今正怀着身子呢,闹将起来,吓着爷的儿如何是好?”
周通心道,你大官人要乐意做,多早晚怕个妇人闹腾了?分明就是舍不得,也不说破,还是道:“哥这话弟弟晓得,就怕我那干儿子委屈了,又怕小嫂子不懂事,闹出不好来不是?弟有个主意,哥你瞧可好?”
“什么主意?”楚瑾瑜问道。
周通嘿嘿了声:“前几日弟瞧上了牡丹园李妈妈家的素香,想着把人抬进门,叫你弟妹在家办个席面,请了哥哥跟嫂子一块来家吃一钟,也不枉哥平日照顾提点,我家那个一向好性儿,便让她跟小嫂嫂说说话,宽慰几句,她们女人家说话总比咱男人去说要容易些,我看小嫂子也是个好说话识大体的,暂时委屈她做几日二房,等哥把公公家那位娶了来,她自己瞧着了,也怕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第二百一十章 吃喜酒
作者:锦绣|发布时间:2014…02…18 09:36|字数:2172
楚瑾瑜听他说了半日,终究还是被说服了,他娶薛公公家傻孙女是不可避免的,若是能劝了画壁安心做个二房,倒也省了他费心。
他无非舍不得画壁委屈,又怕画壁那性子还真不好说,如今他是真怵了画壁,平日温温合合的好性子样,却就敢不管不顾跑,他又舍不得打骂,还不得自己退让些好。
周通的建议其实在他看来是最好的,也没说死了就不让画壁做正房,只是小心些莫惹了京城那位不快罢了,倒是妥帖些。
他知晓周通家的王氏脾气确是个大度能容的,家里抬了几房也没出什么岔子,如今他那府里倒是少个能说话有身份的,王氏肯出面劝解,倒是桩好事。
当下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弟妹了,多早晚你又瞧上了一个?”
周通嘿嘿一笑,道:“早有这心思,只是那妈妈不肯放,说什么花了多少银子调教出来,指望着赚大钱的,倒跟我要五百两,我这里七拼八凑也就只得了三百两,正愁着呢,要是过明日还拿不出,这黑心肝的婆子要让她接客了。岂不是可惜了儿的一个大美人!”
楚瑾瑜什么人,哪里听不出周通今日来意,正经说来劝,真正想要的怕是他这里打秋风的,不由笑道:“你个杀才,倒跟我这里玩心眼了,不过二百两,你还舍不得?罢了罢了,就当我托赖弟妹替我说道的辛苦费,回头叫账房支给你!”
周通大喜,忙一车轴子的好话不要钱的往外抖搂,二人说定了明日去下定,后日便请他二人来周通家吃喜酒。
二人这才相携回了酒桌去,等他二人一走,后头听墙根的魏梅州便也慢悠悠摇着手里的扇子走出来,眼眸深远的望着前头,突然仿佛想着什么,不由的笑了笑,才又转过粉壁,绕道假山前,一跃身子,到了前头。
那边正有人寻摸了过来,见着魏梅州,那脸上如获重释,忙上前来低头哈腰:“哎哟,魏爷可算是寻着您了,咱们爷还说这半日怎么不见爷呢,怕您寻不着茅厕,叫小的赶紧来寻您。”
魏梅州抖了抖身上长褂,一副落拓不羁的样子笑道:“你放心,爷还能落了茅坑里去不成?”
来人被魏梅州一句混不吝的话噎着没敢随意吱声,却听他哈哈大笑着便往酒桌前过去。
三人这边又一番推杯换盏,吃到日落,方才七八分熏醉,散了场,魏梅州再没提要见美人的话,楚瑾瑜更是乐得他这里糊弄了过去。
不说楚瑾瑜回去如何跟画壁一处厮缠,却说这边周通得了准信,到楚瑾瑜账房那里支领了二百两银子,连同自己这边三百两一同给牡丹园的李妈妈送过去,那李妈妈虽然说还真有点舍不得这新调教了的讨人,只不过这做皮肉生意的,无非就是做给这些图新鲜男人的,周通官不大,却是个地头蛇,又跟楚大官人是兄弟,同州城可没人敢惹,当下在衙门里来人下由人做了保,赎买文书交给周通,这边周通又给了妈妈二十两银子置办彩礼箱笼,到第二日一早便吹吹打打一顶小轿子抬出门来。
这边径直在周通家偏门处抬进去,便算是入了门。
只因为暑热的厉害,这边楚瑾瑜早接着帖子,却没一大早赶过去,只等日头偏西了些,才让人抬了两顶轻便软席铺就的小轿子,从后街口出去到对面,周通的院子便在对街口,临街三间五架的面,到里五进的院落。
这院子原本是一个没落皇亲家典押在楚瑾瑜的当铺里的,给男人做了个顺水人情,只收了二三百两银子脱手给了周通。
如今这会儿满院子正热闹,披红挂彩的,前头大厅里新郎官同客人吃酒,女客被从二门由婆子引了进了后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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