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听画壁》第133章


魏梅州笑开一张风情不羁的脸:“在下一来向是个看不惯那叫妇人委屈的事,天地万物,男女构精,乃万物化生,实不可轻忽,二来么,也觉得同小娘子投缘,深替小娘子委屈,似你这般人物,何至于委屈至厮,倒叫楚弟那厮得意了去。”
画壁听着意思,倒像是替自己抱不平的样子,也不知这位什么心思,那楚瑾瑜的朋友里头竟会有这等绅士人物,知道敬重妇人,却是咄咄怪事。
那魏梅州岂真是个同情妇人的人物,他自己都是个风流浪荡惯了的,只不过有一点同楚瑾瑜不同,楚瑾瑜向来对到手的妇人不假辞色,倒要女人去哄着供着这位爷,魏梅州却还真是个彬彬有礼的人物,对跟着他的妇人一视同仁,瞧着十分的好,便是过了三五日丢开手,也是一番笑脸儿的哄的人抹泪哽咽的,哭断了肝肠,在江南少说也有千儿八百的女人为这没良心会哄人的祖宗牵肠挂肚,玉碎了梦魂。
画壁不是不知这位丰功伟绩,却眼见得手里的茶吃了一半,余下已经微凉,便放下手里的茶盏,起身道:“茶凉了,多谢魏员外盛情相邀,奴家该回了。”
魏梅州摇着扇子的手不由得一顿,打量眼前的妇人,略显诧异:“你要回去?”
画壁点头,那魏梅州不觉好笑:“莫非你还真就打算当个乖乖儿,去做那楚家的二房妾?”
画壁道:“我不知员外为何竟能如此热心,只不过此事本就是我跟楚瑾瑜之间的家事,要解决,也用不着旁人来,至于我要如何,只怕也不是您该管的,魏员外既是他的朋友,这撬人房角的事,怕是少做的好,免得他性子不好,平白结仇。”
说罢,也不去瞧那魏梅州的神色,自顾下了楼去,等候在外头的崔家的正急得直搓手,眼见画壁太太平平走了出来,直念了好一番阿弥陀佛,慌不迭上去道:“哎哟喂,我的好奶奶,您可算是出来了,叫老婆子好等。”
画壁无言,只就着她手进了等候在外的轿子里,崔家的忙催促轿夫往家就走。
上头魏梅州从一扇窗户里头探出头来,若有所思的瞧着那远去的小轿,摸了摸下巴,眼中越发兴味:“有趣,倒是个有趣的。”
一旁小儿上来道:“爷,可该启程上京了?”
魏梅州瞧着远去那一抹影子,悠然道:“不走了,叫几个替爷收拾收拾,爷要在这多盘桓几日。”
画壁拒绝魏梅州提议,回转来,便见楚瑾瑜竟已经早一步在她院子里,也不觉得意外,她到这个世界来一多半日子大概都是被此人掌控,晓得她离了周通府上,他岂能不赶回来?
说不得这也是男人在意自己,只是这份在意,并不能让他毁了婚约,不要那富贵荣华。
画壁微微叹口气,她没有什么凌云壮志,不过是个柔弱女子,在这样的世道上求的,不过是一份平淡安逸,只可惜求之不得,可她也不会信魏梅州那样的人,一个展元风已经让她学会了利用别人,只怕到头来也会被人利用,何况魏梅州可不是展元风,比起楚瑾瑜来更是不逞多让的人物,又岂是她能招惹的?
就是要离开,她也只能靠自己,而不是去靠一个压根不靠谱的男人。
只不过她也不甘心,就让楚瑾瑜这么欺负,她有一双手,有一张嘴,不求富贵,不怕吃苦,糊口过日子也不至于饿死,便道:“你能让我走么?”
“不!”楚瑾瑜断然否决,抱着画壁的头往自己胸口摁着:“乖乖莫说那些爷不爱听的,爷答应你,你安安稳稳的跟着爷,也绝不负你。”
画壁撇嘴笑了下,举凡世上男人说誓言大概都是这摸样,说话容易做到难,何况他还是要娶旁人的不是?
“楚瑾瑜,你知道什么叫不负么?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楚大爷,没有事是可以两全的。”
楚瑾瑜愕然,捧着画壁的脑袋放着跟前细细打量了会儿,才道:“爷今儿个才知道,爷的乖乖是识文断字的?竟知晓这个?可读过书?”
画壁掰开他两只大手道:“说正事呢,你扯这些旁的做什么?”
楚瑾瑜道:“这岂是旁的,爷同乖乖这么些日子,竟都不知晓你识文断字,显是乖乖同爷这藏拙呢?你还是不信爷对不对?画壁,爷说过,今生旁的人也入不了爷的心,这里头便只得你一个,纵然往日爷是骗过你,可这话却是爷真真的心意,要是说谎,管教天打五雷轰了爷,不得好死去!”
画壁不妨他如此毒誓,静默了半晌,才幽幽的道:“楚瑾瑜,我用不着你这里跟我赌咒发誓,说这些恶毒咒骂自己的话,你可知道什么叫一心一意?可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意思?我纵然只是一个没家底没依靠的孤女,也是娘生爹养的人,活生生的一个女人,我不求我的男人闻达富贵,也不求他功成名就,只绝不愿意与他人共事一夫,若是要我做小,才是要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锦绣 说:
此乃画壁心声,无论如何,画壁只是个小女子,如果可以,她更喜欢和一个可以随意撒娇的男人,而不是一个需要她妥协的男人。
第二百一十七章 明正心意
作者:锦绣|发布时间:2014…02…21 15:16|字数:2121
画壁这个人平日是个隐忍性子,很多话不乐意说,只是觉得她这么孤孤单单的到这世界来,也没个能说知心话的,说出心思,只怕被人当成怪物,还不如沉默的好。
可是今日惊悉真相,她几乎被楚瑾瑜逼到了一个绝境,如果不爱这个男人也就罢了,左右就是一条命,她也不会屈服,可是情色二字,色绚于目,情惑于心,世上大丈夫铁石心肠,也难免为情色所动,不要说她不过是个感性妇人,天长日久的厮磨,怎能不动心?
动了心了便难免为难,她不信魏梅州,可魏梅州却还真看透了一点,她是不乐意去给人做小的,也知道楚瑾瑜绝不肯放了她,其实王氏今日跟她说的消息,倒是把她常日来的担心彻底划破了遮掩的帷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和楚瑾瑜到底是两个世界的人,楚瑾瑜再喜欢她,也不可能就真的日后只守着她一个过日子,甚至现在连名分也给不了,就是他不乐意,他还是会娶一个傻女,只因为那妇人有个他需要的娘家。
这不会是开始,也不会是结束,谁也无法保证楚瑾瑜不会继续娶一个纳一个,三妻四妾原本平常,她有什么立场阻拦?索性就借着今日这当口,也把自己一只藏在心里的话当面锣对面鼓的说个清楚明白。
楚瑾瑜听的心里一惊,震惊的看着眼前只妇人,应该说他还真没想到画壁竟然有这样的心思,这心思未免太过惊世骇俗。
当真平日是小瞧了这妇人,也难怪她总这么不肯太平顺从自己,却原来一直藏了这么一个心思,不由道:“荒唐,你,你个妇人,这话也说得出来,羞也不羞!”
画壁一偏头,心里有些酸涩失望:“你既觉得此事荒唐,便不做也罢,没人逼你,也不必同我说什么一心一意的话,没得笑话。”
楚瑾瑜咬了咬牙根,懊恼这妇人性子如此倔强,可又一想,这性子一多半怕也是他惯出来的,便又觉气馁,捏着下巴尖处逼她转过来同自己对视:“你竟说爷发的誓是笑话不成?爷如今因着你,早已经是这同州城里的笑话了。”
画壁倔强的盯着男人,道:“爷既觉得同我在一处是笑话,不如就把这笑话撂开了手去,还做你逍遥自在的大官人不就是了!”
楚瑾瑜瞧着妇人又倔又恼的小摸样,欢喜还来不及,哪肯撂开了手去:“当真你是爷前世讨债来的冤家,爷为着你什么事做不得,你还要爷撂开手,真正是个小没良心的,你可知道你刚说的什么一心一意,两全之法之说,俱都是那嘴头本事的男子说出来,哪一个做得到的?世间三从四德本是女子本分,你说出那样子的话,叫人说你是个妒妇,也是不为过的。”
画壁听他这般说辞,越发觉得意冷,总归自己跟楚瑾瑜两个世界,说不得一处去,不耐烦道:“妒妇便妒妇,你既然嫌弃了我,还留着我做什么,没了我一个,世上女子随你享用,何苦我这里纠缠!”
楚瑾瑜捏了捏她下巴,半是羞恼半是无奈道:“你个小油嘴儿,得了便宜卖乖,这性子,除了爷还有谁受得你去?世上这许多女子,爷就疼你爱你一个,世上许多男子,你还能寻出比爷跟疼爱你的男子出来?你倒还这里嫌弃爷!”
画壁因他这话越发觉得委屈,还不是这霸王,她过得日子平静的很,如今她是想跑跑不了,想过日子过不了,怎不委屈?眼里冒出泪花来直愣愣的看着楚瑾瑜不吭气了。
楚瑾瑜眼见她突然掉了金豆子,立马就心疼起来,抱着她就哄:“乖乖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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